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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二十四卦 复·去而复返

【原文】

《复》①:亨。出入无疾,朋来无咎。反复其道,七日来复,利有攸往。

《彖》曰:“复,亨”。刚反动而以顺行。是以“出入无疾,朋来无咎,反复其道,七日来复”,天行也。“利有攸往”,刚长也。复,其见天地之心②乎?

《象》曰:雷在地中,复。先王以至日闭关,商旅不行,后不省方③。

【注释】

①复:回复,恢复。卦象是震下坤上,震为雷,坤为地,下震初九爻由剥卦上九以循环回来,因此卦名就叫复,也就是回复。②天地之心:大自然的倾向。③后不省方:君主不视察诸侯国。

【译文】

复卦:会顺利的。出入没有问题,就像朋友在聚会,没有毛病。在循环的道路上反复运行,很快就回到原处,前途是美好的。

《彖》说,回来是顺利的,阳反而始生,循环运动是合理的,所以才“出入无疾。朋来无咎。反复其道,七日来复”,这是自然的规律。“前途是美好的”,是因为阳气在回转。从本卦可以看出大自然的倾向吧!

《象》说,雷隐藏在地面下面构成复卦。先王看到这个卦象,就在冬至那一天关闭城门,不让商贾旅客通行,君主也不去巡视各邦。

【心解】

物极必反,是自然、社会和人生的规律。漫漫长夜之后,一定会有旭日东升;枯朽衰败完结,一定会是欣欣向荣。复卦揭示的就是阴气渐衰,阳气渐长的法则。顺应这种自然规律,我们就可以在适当的时候,采取适当的措施,尽快结束衰退,尽早迎来复兴。

要在繁重的劳动之后,有必要的休息,以便尽快恢复体能,重新投入劳动;要在犯了错误之后,认真反省,以便重新回到正常的发展道路上来;有时候,事态的发展已经超出了可以控制的范围,我们只能听之任之,同时积极做好准备,以便在条件成熟时,再一次控制它,把它纳入正常的发展轨道。

波浪式的前进、螺旋式的上升,是事物发展的道路模式。这种运动的方式是自然而又和谐的,它有稳定的节奏,而不是没有规律地从一个极端跳到另一个极端。要顺应这种规律,就要注意两点:一是,要避免走极端;二是,要根据发展的节奏安排好日常生活和发展计划。

【爻辞解析】

初九,不远复,无祗悔,元吉。《象》曰:“不远”之复,以修身也。

此句的意思为,出去不远就返回,不会有灾祸和悔恨,没有坏处。《象》说,“出去不远就返回”,是因为能够修身。不要走向极端,在偏离了正道还不算远的时候,就应当回头,这样才不致招来悔恨。发展过程中的左右摆动当然是不能避免的,但是只要加强自身的修养,就可以尽可能地处于中间的位置,保持身心的大体平衡。在前进的道路上,犯错误就是偏离正道,但只要认真改正,前途就是光明的。

六二,休复,吉。《象》曰:“休复”之吉,以下仁也。

此句意思为,明智地退下来休息以求回复,是吉利的。《象》说,“明智地退下来休息以求回复之所以是吉利的”是因为愿意处在仁者的下面。虽然在前进的过程中不可避免地出现偏差,但是如果有中正之德而行事柔顺,事业蒸蒸日上而又甘愿处于贤能之士的下面,就不会有大的坏处的。所以要顺应自然规律,改正自身的缺点,不声不响地回归正道。这样做,就可以得到别人的理解和信任,保证事业走向成功。

六三,频复,厉,无咎。《象》曰:“频复”之厉,义无咎也。

此句的意思为,接连不断地回复,是沉迷其中了,会有危险,但是恢复了理性之后,就没有危险了。《象》说,接连不断的回复会有危险的,但恢复了理性后,从道理上看是没有坏处的。回归正道当然是好的,但是频繁地“回复”,不断地改变事业的方向,那就沉迷于“回复”了,这样当然不好,你会陷入困境的。这可能是因为尝到了回复的甜头,于是在回复的道路上向前多走了一步。能够认识到“频复”的不好,改正它,就没有问题了。

六四,中行独复。《象》曰:“中行独复”,以从道也。

此句的意思为,完全合理,独自回复。《象》说,“完全合理,独自回复”,是合于正道的。在与他人一同前行的过程中,可能已经发现了前进道路的偏差了。但是,却不能得到同伴的支持,最明智的做法是独自返回,而不是随波逐流。在恢复时期,要以大义为重,以原则为准,而不能过分地在意别人怎么做,怎么想。只要能找回正途,不妨独行。

六五,敦复,无悔。《象》曰:“敦复无悔”,中以自考也。

此句的意思为,重视回复,没有悔恨。《象》说,“重视回复,没有悔恨”,是自己在心里研究问题。“敦”就是厚,也就是坤卦的“厚德载物”。“敦复”,也就是要回复坤卦的载物的厚德。在世事变幻不定,情况异常复杂的情况下,你依然保持着自我尊严和内心的平衡:明德而笃志,坚守正道而不悔;遇到有多种选择的情况时,择善而从,当返即返。

上六,迷复,凶,有灾眚。用行师,终有大败,以其国,君凶,至于十年不克征。《象》曰:“迷复之凶”,反君道也。

此句的意思为,如果不继续归复,就会有灾祸,在这种情况下出兵打仗一定会失败的。这会使国君遭受危险,甚至于长期不能出兵。走在错误的道路上,而不能迷途知返,错过了回复的最佳关节点,必然会凶险,天灾人祸接踵而来。倘若在这种情况下出兵打仗,一定会大败而归的。总之,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一切都会不顺利,会元气大伤,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无法恢复。

【复卦例析】

古时候有一个老头,因为他住在边塞上,所以人们都叫他塞翁。

有一天,塞翁家的马忽然跑到塞外去了。邻居们都来安慰他,可塞翁一点也不着急,反而高兴地说:“丢了一匹马没有关系,怎能知道这不会是一件好事呢?”邻居们都不能理解,只好摇摇头离开了。

过了一段时间,那匹马自己回来了,而且还带来了一匹匈奴的骏马。邻人们都来向他庆贺,可是塞翁并不为此而感到高兴,说:“虽然白白得了一匹好马,怎么能知道这不会变成一件坏事呢?”邻居们虽然依旧不理解,但是这次毕竟验证了塞翁前一次说过的话,所以都半信半疑。

塞翁的儿子很喜欢骑马。一天,他骑上那匹骏马出去游玩,一不小心从马上摔下来,把腿摔断了。邻居们又来安慰,可是塞翁并不难过,他说:“这没有什么,孩子的腿虽然摔断了,怎么能知道这不会成为一件好事呢?”邻居们很佩服塞翁的远见,但是却猜不出将来会发生什么事。

过了不久,匈奴大军大举进攻,边塞上的青壮年都被征去当兵,大部分都死在战场上了。塞翁的儿子因为伤了腿,不能去当兵打仗,反而保全了性命。

“塞翁失马”的故事说明,福与祸是可以相互转化的,一时的损失也有可能在将来带来好处。生活中像塞翁这样凑巧的事可能不会很多,但是事物是以波浪式的方式前进却是一般的规律。所以,生活中不要走极端,要学会用辩证的眼光看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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