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蕴进坐在床边听完汇报,说:“谢师长,你能这么快得到这些信息,很不简单,谢谢你。”
他听到菲红在日军中没有受苦,心情稍微好一些。森田俊男这一次说降不成,下一步将采用什么样的手法来对付刘菲红呢?他知道日军联队长森田俊男是绝不会放过菲红的。
戚蕴进指示谢一清进一步摸清情况,尽快拿出营救办法。为了加强营救力量,他决定把刘天明和熊飞岩抽出来组织营救小组。由谢一清担任组长。
谢一清想:“这戚蕴进为了营救刘菲红,真是煞费苦心啊。”但是他反过来又想,你谢一清又何尝不在为刘菲红煞费苦心呢?
他这样想着,抬头看看戚蕴进,只见他正在凝神思索。
谢一清问:“师座,你在想什么呢?”
戚蕴进看着谢一清,慢慢地说:“老谢,”
他不叫谢一清谢师长了,谢一清一听感到很亲切,顿时觉得拉近了距离;只听戚蕴进说:“看来森田俊男是上一次派吴思青说降我们遭到你的反击恼羞成怒,软的不成就要对我们来硬的的啦。从伏击当时他们大喊要‘抓住戚蕴进,抓住程勇’的情况来分析,他们处心积虑的伏击我们,是要抓捕我们,他们意外地抓到了刘菲红,却没有把我和程勇抓到,但是他们能够抓到了刘菲红也是好的,对他们来说,这也是重大胜利。他们现在最终目的是要通过逼降刘菲红或者以她为筹码来逼我们和他合作,以此来分化瓦解抗日阵营。你说是不是这样?”
谢一清思考一下,说:“我觉得也是这样,你的分析很有道理。这叫做软硬兼施。”
说到这里,谢一清眼睛忽闪一下,突然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说:“只是那天日本鬼子怎么就打了你的伏击呢?他们又是怎样抓到刘菲红呢?这是偶然遇到的,还是他们早已得到情报呢?”
戚蕴进点点头说:“老谢,你这个问题提得好。我们回顾一下那天遇到伏击的情况,感到敌人对我们的行踪摸得很清楚,从他们大喊‘抓住戚蕴进,抓住程勇,’的情况看,他是知道我们两个在这支队伍中的,从他们使用爆破的情况看,这不是偶然遭遇,而是早已设计,若不是刘天明早有预感,及时派出援兵,日本鬼子抓捕我的计划,就已经实现了。他们没有想到我们的援兵会来得这么快,所以计划落空。”
“而且,从森田俊男非常了解你和菲红的关系的情况来看,日军的情报工作已经做到了我们师部”。谢一清断定说。
“是这样,你说的很有道理。”戚蕴进非常同意这种分析。
“这么说,我们内部出了问题。”谢一清说。
戚蕴进点点头:“他们已经收买过我们一个师部采买,对我们师部曾经进行过一次突袭,搞得我们损失很大。一次成功,我想他们绝不会就不来第二次。他们还会继续收买我们的人,千方百计要获得我们的情报。”
谢一清说:“这日本鬼子这么狡猾!”
“上次那个采买不是日本鬼子收买的,是季雨林。一个汉奸便衣队长,这次有可能是胡定坤做的事情,也不排除是日本鬼子。”戚蕴进说。
“那我们必须查一下能够得到你的行踪信息的人。”谢一清说。
“是呀,汉奸、鬼子总是搞得我们防不胜防。我们要有高度的保密意识。”戚蕴进说,“老谢,你们这个小组可能还要增加一个任务,就是锄奸。一方面是锄我们内部的奸,另一方面锄便衣队的奸。”
谢一清说:“没有问题。”
“只是你的压力太大了。师部的事情离不开你,这里又给你增加两个任务。”戚蕴进满怀歉意地说。
“师座,你说哪里话呢!你说的,我们同在一条船上,大家都同心协力来做事情的嘛。还说什么客气话,把这些客气话免了。”谢一清一摆手说。
“好,有你这句话,我们就是亲密战友了。”戚蕴进带着几分感动说。
“好。师座,你安心治伤,有什么大事,我会来请示你。我走了。”谢一清说着起身。
戚蕴进站起来要送,谢一清按住他:“师座,你坐,好好休息。不要起来。”戚蕴进只好坐下。
谢一清向戚蕴进敬了一个礼,转身走了。
谢一清快马回到部队。戚蕴进住院留下的很多事情,等着谢一清去帮着程勇处理,一直到晚上,谢一清才能够和戚蕴武、刘天明和熊飞岩几个人坐在一起开会,商量营救办法。
在谢一清办公室里,见几个人全部到齐,谢一清说:“遵照戚师长的命令,我们几个人组成一个小组,负责营救刘院长。今天我们先坐在一起商量一下行动计划。也算是闭门造车吧,我想先请大家各抒己见,拿出一个初步计划来,形成一个可行的办法。大家觉得这样办可以吗?”
大家都说:“行!”
大家思考了一会,戚蕴武首先发言:“我们还是去劫狱吧,把刘院长从鬼子手里劫出来。”刘天明知道,他已经跟着程勇劫过一次狱,而且成功了,所以他首先想到了这招。
大家都把眼光投向他。谢一清没有见识过当年的劫狱,他发出疑问道:“鬼子防守这么严密怎么去劫?”
戚蕴武说:“是,日本鬼子防守严密,这不同于当年我们和程副师长一起去救张凤仪,日本鬼子的素质也不同于富康里警察局的警察,;所以我们这得分几步走:第一步是要摸清日本鬼子把刘菲红关在哪里,第二步最好能够打通关系内外配合,第三步才是想办法救人。”
“摸清刘院长关什么地方也不容易,这是日本鬼子,不是警察;他们不会随便让人知道的。”刘天明说。
谢一清知道军统在日军司令部安插了内线,他说:“这倒可以试试。”
“这一步如果没有问题,那么第二步我们就要想办法打通看守。”刘天明说。
戚蕴武反驳说:“日本人看守,怎么打通?”
“关键是在防守那么森严的地方要抢出一个人来,谈何容易!真要去抢,代价也是巨大的。”谢一清说。
熊飞岩一直在思考方案,这时候他插话说:“去劫狱当然只能在日军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只要日军防备松弛,我们去一些高手,代价应该不会太大。”
戚蕴武同意这个说法,说:“那我们先去了解关押在什么地方吧,下一步怎么办,我们再商量。”
谢一清说:“行,那我们明天去一趟闫州。”
胡定坤这时候在日军司令部森田俊男办公室里。
森田俊男对胡定坤说:“这次伏击戚蕴进,抓获刘菲红,你的情报工作的功劳大大地有。我的已经把你的功劳的报告给师团部了,再过几天的你们的就可以拿到奖金了。”
胡定坤点头哈腰说:“谢谢太君。谢谢太君。不过,我今天来的意思是想说————”
森田俊男看他说话说了半截没有说下去了,问:“怎么啦?你的半截话的有?”
胡定坤说:“我们抓获了刘菲红,戚蕴进一定不会甘心的,他肯定要想办法把刘菲红救出去。说不定他已经想到对策啦”。
森田俊男说:“嗯,对的。他一定在想办法的。也许,他正在考虑和我们联系的,答应和我们谈判妥协的。”
“那就最好了!”胡定坤说,“不过----”
“又怎么啦?”森田俊男听他说了“不过,”等了一会,又没有下文了,把眼一瞪说,“你的说话的,怎么老是吞吞吐吐的?”
“是,是,我是说呀,戚蕴进自己和他的部下都是武林高手,他们会不会乘我们不备来把刘菲红偷抢出去呀?”胡定坤看森田俊男瞪眼睛了,连忙把话说出来了。
“鬼话,你怎么说鬼话呢?我们大日本皇军的防区就这么容易进来吗?”森田俊男看胡定坤这份担心有藐视他的意思,又把眼睛一瞪了,他这么一说话,倒没有日本腔调流利起来了。
胡定坤听森田俊男骂他早吓倒了。他连忙说:“是,是,我的鬼话,我的鬼话,大日本皇军的防区壁垒森严,固若金汤,戚蕴进纵然有高手,怎么能够进来呢?我多虑了,多虑了。”
“不,你的没有多虑的。”森田俊男一边思考一边抬手说,“你的提醒的很重要的,我的一定要注意的。”
胡定坤受到鼓励,来劲了。他眼睛一转说:“太君,我的这里计策大大的,你的看看行不行?”他指着自己的脑袋说。
“嗯,你的说说。”森田俊男鼓励说。
胡定坤走到森田俊男办公椅后,对着森田俊男耳朵叽里咕噜说起来。森田俊男听完,马上把大拇指一竖说:“胡队长,你的智多星的,计策大大的行的。”说着,森田俊男回过头来在胡定坤的肩膀上一拍说,“你的对我们大日本皇军忠心的大大的有,我的一定听你的建议的。”
胡定坤退后一步点头哈腰说:“谢谢太君的夸奖,此计成功,戚蕴进必定大大的伤心的”。
森田俊男说:“好,我们的马上的按你的计策行动的。你的配合的。”
胡定坤说:“哈伊,我一定随时听从皇军调遣。”
“去吧,去准备的。”森田俊男挥手说。
“是!”说着,胡定坤在森田俊男面前双脚一并,一个“咔”的立正,然后恭恭敬敬的敬了一个礼,转过身,大踏步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