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下心头翻涌的厌恶,风清宛柔声道:“你也别想太多了,指不定哪天柳公子的身子就好了。”
“怎么可能呢!”陆歆婷叹了口气道:“眼下是一天越发的不如一天了,我晚上都不敢闭着眼睛睡,就怕眼一闭,再睁眼他便没了。”
说完,又是连连叹了几声气。
风清宛却是蓦然一惊。
前世,似乎是在航哥儿过周后没多久,柳凡书便没了。
因着柳凡书卧床已久,他没了,到也没引起众人的怀疑。
但她死前,风清柳说,陆歆婷的腹中怀有裴修远的骨肉!照着时间算,如果像风清柳说的那样,二人不惜亲自动手弄死她,怕是陆歆婷腹中的那块肉满不了多久吧?这样说来,那柳凡书的死,会不会……风清宛倒吸一口冷气,目光猛的朝陆歆婷看去。
“怎么了?”陆歆婷不解的看了风清宛,扯了嘴角道:“这样凶巴巴的看着我干什么?”
“没什么!”风清宛连忙敛了目光,微垂了脸,目光落在自己身前的地上,轻声道:“我就是想起你往后的日子,替你难过罢了。”
“别难过了。”陆歆婷嘲讽的挑了挑唇角,淡淡道:“谁知道将来是会是什么样的光景呢!”
风清宛几不可见的挑了眼角,打量着陆歆婷眉梢间的那抹讥诮,心下冷笑不已。是啊,有什么好难过的呢?该为自己难过才是吧!前世的这个时候,人家已经和你的男人勾搭在一起了,你还傻傻的去安慰!
“别送了。”陆歆婷抬手止了风清宛,指着不远处的院门道:“我也不是第一趟来了。”
风清宛点了点头,便停了脚。
陆歆婷却是对着丽锦园不远处的一处楼宇抬了抬嘴角,压了声音道:“听说泰王爷对阿柳很是欢喜呢!你别跟她对着来,到时吃亏的是你。”
风清宛看着陆歆婷一脸关心的神情,点头道:“我知道了。”
陆歆婷又叮嘱几句,这才转身走了。
直至陆歆婷款款的身影消失不见,风清宛才转身,往回走。
只,没走几步,身后便响起凌乱的步子声,她顿住脚回头看去。待看清来人后,不由便挑了挑嘴角,脸上有了一抹似笑非笑。
裴修远走近了,看到风清宛脸上的那抹似笑非笑后,不由便哼了哼,轻声道:“这么高兴,捡到金子了?”
“不是。”风清宛摇头道:“就是想着,某人适才温香软玉在怀,好不快活吧!”
裴修远眉头便狠狠的邹在了一起,回头朝风清宛没好气的瞪了一眼。
风清宛冷冷一笑,两人横眉怒眼的进了屋子。
“都下去!”裴修远对着屋里屋外服侍的丫鬟婆子喝道。
敢情,把这当自己的地盘了!
风清宛才欲开口,却在对上裴修远似笑非笑的眉眼时,怔了怔,而不待她反应过来,屋里屋外侍候的都已经退了下去。
裴修远挑了靠东窗的椅子大刺刺的坐了,眉眼微抬对风清宛道:“来杯茶。”
“没有!”
“真的没有?”裴修远抬眼,越发笑意吟吟的的看了风清宛。
风清宛虽然觉得他的笑容间有些诡异,但话已出口,当下便梗了脖子道:“没有。”
“那就来杯水吧!”
“嗯?”风清宛讶异的看向变得好说话的裴修远,半响,轻声道:“心情这般好?可是你的岳父大人许了你什么好处?”
“呸!”裴修远忿忿的啐了一口,原本笑着的脸便冷了下来,但在对上风清宛的脸时,却忽的又笑了道:“没错,确实是天大的好处!”
“哦,说来听听?”
“你真要听?”
风清宛点头,尽管知晓所谓裴修远的好处对她来说,未必是好事。但还是想听听,看看风展成会有什么想法。
“你知道男人一生有三喜是哪三喜吗?”
风清宛想了想,轻声道:“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不是!”裴修远摇头,否定了风清宛的话。
“那是?”
裴修远呵呵一笑,摇头晃脑道:“升官、发财、死老婆!”
升官、发财、死老婆?
风清宛想了一想,半响颇为认同的道:“还真是男人最渴望的三喜呢!”
“不错。”裴修远起身,径自走到桌边,抬手拿了桌上的茶壶替自己倒了杯冷水,一口饮尽后,将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搁,漆黑深遂的眸紧紧的锁了风清宛,冷冷的勾了唇角道:“那你又知不知道,你的父亲,我的岳父大人将这三喜同时许给我了呢?”
眼见风清宛脸色白了白,裴修远心头隐隐掠过一抹不忍。然,事实如此!若是让风清宛能更加清醒的认识事实,或许对她,对他都是一件好事。当下,便硬了心肠道:“岳父大人说,只要我让你慢慢的病死,官位,钱财,娇妻美妾,统统不在话下。”
一阵风忽的便从窗外吹了进来。
风清宛缓缓抬头,目光落在窗外被风吹得打着旋的落叶,唇角嚼了抹讥诮的笑。
为什么还要心痛,前世不就明白的知道吗?她和哥哥有孺慕之情,他对她和哥哥却无舐犊情深!
风清宛淡淡的挑了挑唇角,给了自己一个嘲讽讥诮的笑后,再不言语。
裴修远看着突然间便沉寂下来的风清宛,心底没来由的便有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怜惜,正想寻些话安慰下她。
不想,风清宛却突的说道:“你来,就是为这事?”
“当然不是。”
裴修远这才蓦然想起,他来,是为了告诉风清宛,她前世冤死的真相!
有了之前的那番事,眼下,裴修远到也没了逗弄风清宛的心思,三言两语的将从陆歆婷那听来的话与风清宛说了。
“永泰公主?”
风清宛错愕的瞪了裴修远,半响回不过神。
裴修远点了点头,苦笑道:“是的,永泰公主。”顿了顿,轻声道:“说是,我迎娶你的那天,与她打过照面,还说过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