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减速,秦乙带着数十名大妖直直撞进了山林之中,仿佛一颗巨大的陨石从天而降,山崩地裂,无数粗大的老树直接崩断,木屑纷飞间,还未落下,便被点燃,漫天的飘火。
半晌,大红袍等一众大妖才从大坑之中爬出来,还没站稳就听坑底响起一阵惊呼声,“主上!!将军!快来,主上出事了!”
闻声,大红袍脸色骤变,一个闪身就出现在坑底。
十数丈深的坑底,两名大妖站在一旁,而秦乙就躺在他们身边不远处,浑身金色的火焰流淌,伴随着一层蒙蒙的血光自其体内溢出,更诡异的是,他的体内有一股惊天妖气在升腾,让一众大妖忍不住颤抖,要跪拜下去。
大红袍熟悉秦乙,见到他这种情形,知道出事了,当下果断吼道:“快!带主上离开这里!”
两名大妖闻言上前,就要将秦乙扶起,却是刚一靠近,一头血色天凤骤然自其体内冲出,一个俯冲,便将一名大妖撞飞出去,落地之时,身体血焰燃烧,化作了灰烬,竟是连妖丹都来不及逃走,一起被摧毁了!
另一名大妖见势不对,惊呼一声,迅速向后退去,抬手想还击,却又怕伤到秦乙,只能拼命向后退。
那血凤击杀了一名大妖,双翼一展,带着血雾直扑向大红袍等人,杀意凛冽!
“快退!”
大红袍心惊,见识了那血凤的威力,他知道绝不是自己这些人所能匹敌的,当下毫不犹豫向后撤退。
然而血凤的速度实在太快,只是双翼一展便飞临众妖头顶上空,无尽血羽激射而下。
众妖合力出手,以妖力对抗,可是架不住血羽数量太大,短短片刻,众妖便有些撑不住了。
眼见着防御要被破掉,自己等人将难逃一死,异变忽然出现!
一道金光灿灿的身影骤然从秦乙身体里冲出来,一把抓住了血凤的翅膀,狠狠的扯了回去,然后抡起拳头一阵猛捶,仿佛人猿泰山一般,一拳接一拳砸下去,生生将那血凤给打爆了。
一道道血雾环绕在金色身影身周,不断钻进他的体内,每钻进一道血雾,金色身影的光芒就暗淡一份,同时那双眸子也在向着血色转变。
众大妖惊魂未定,大红袍却是看清了那笼罩在血雾里身形僵硬的身影,不由惊呼一声,“主上!”
“快走…去找….”
秦乙艰难的开口,双眸之中血芒闪烁,话未说完,身上的金光一抖,竟然全部熄灭了,一股血芒自其身体之中透出,将他虚幻的身影拉扯回去,一头血凤随即挣扎着从他体内爬出,血眸盯紧了大红袍等人,凌冽杀意再次升腾起来!
大红袍见状,知道秦乙的身体出了问题,当下毫不犹豫的下令撤退,趁着那血凤没飞出来前,与众妖一起联手布下了一座封印,将秦乙连同那血凤一起封印在了大坑之中。
随后,众妖又在周围布置了数座幻阵,有擅长操控草木的大妖恢复了周遭的环境,这才罢手。
“大将军,我们现在怎么办?把主上一人留在这里,不太好吧!”
一名大妖低声开口,在塔楼时,秦乙曾救了他一命。
大红袍眉头紧皱,他一直知道秦乙的身体有问题,但具体是怎么回事,他并不清楚,不过今日看来,似乎秦乙体内有另外一股意识,嗜杀而凶戾!
沉默半晌,大红袍说道:“你们全都守在这里,我去求援,记住,如果有人来这里,就想办法打发他们走,不可随意伤人!”
“是,将军!”
众妖抱拳,大红袍点头,随即身形一扭便消失了,“守好主上,等我回来!”
待得大红袍离去,众妖就地解散,在周围的几个山头上各自寻找了潜伏点,蛰伏下来,时刻守着封印秦乙的洞穴。
庐山之上,一个身形消瘦,蓬头垢面如同野人般的男子缓缓行走在上山的路上,身上的道袍有些过于肥大,以至于穿在他身上,不停的晃荡。
一条青翠如玉般的小蛟龙自他的衣服领子里钻了出来,往四周看了看,然后用脑袋上的小龙角蹭了蹭男子的下巴。
男子顿住脚步,将小蛟龙从怀里抓出来,低声问道:“你不是说这里有一条时空裂缝吗?”
闻言,清辉流溢,小蛟龙化作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孩子,约莫四五岁,老气横秋的说道:“我说张二蛋,你没疯吧!你还想进枯灵界啊!上次带你走妖窟,回来差点没被凰主大人把我活撕了!你还坑我!”
“你很怕凰主吗?”
男子哼了一声,然后龇着一口白牙,阴森森道:“你少废话,老子的兄弟还在枯灵界,你自己说的庐山有一条时空裂缝,今天要不找到,老子把你变成烤泥鳅!”
说着话,一把抓住了小男孩脑后的小辫子,生生提了起来,“你给我听清楚了!要么死,要么给我找到那时空裂缝!”
“我擦!张二蛋!不带你这么欺负人儿的!这是我从我老妈那继承来的记忆!我只知道庐山上有一条时空裂缝,而且极不稳定,时不时就会出现,但我真的不知道它具体到底在哪啊!”
小男孩哇哇叫着,一脸的生气了。
二蛋却是不理他,直接松了手,任小男孩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然后继续朝着山顶走去。
“这货都快魔怔了!”
小男孩从地上爬起来,揉揉屁股,嘟囔着追了上去。
时至隆冬,这个时候,基本上没什么游人,所以山顶十分冷清。
二蛋漫无目的在山顶走着,小男孩跟在他身后,看着眼前这个与一年之前完全判若两人的家伙,叹息一声道:“你真的觉得他还活着吗?”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二蛋冷冷的说了一句,忽然心中大动,回头看向北方,眉头紧皱,“那里出了什么事情?”
“好恐怖的气息!”
小男孩也面色惨白,刚才那一道恐怖的气息虽然只是出现了一霎那,却是让他仿佛如坠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