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十月底,北方的天气已经很冷了,深夜两点半,榆阳区的一个餐馆,一个中年汉子裹着军大衣坐在前台,正在打盹。
秦乙三人推门走进,那汉子头也不抬的用方言说道:“厨师下班了,要想吃饭,就只有面条。”
闻言,秦乙没有回答,径直走到一边坐下,回头看了一眼二蛋。
二蛋咧嘴一笑,一口白牙在灯光下反射着惨白的光泽,下一秒,他直接冲进了前台,一拳便将那汉子打趴在地上,然后拖了出来。
无相抱着齐眉哨棍靠在门口,盯着附近的动静,偶尔回头漫不经心的看一眼正在炮制那汉子的二蛋。
“你梦是生么人,凭甚打人尼么!莫打咧,额要报警咧!”
那汉子惨叫着,双手抱头,抵挡二蛋的拳头。
“报警?报什么!”
二蛋爆了句粗口,用力砸了一拳,然后才坐到椅子上,喘息道:“说,你加入仙灵会多久了?”
“仙灵会?那是甚?额听不懂尼说甚么!”
那汉子还嘴硬,一脸茫然的样子,还真有点无辜的味道。
只可惜,他话刚说完,二蛋便又是一拳砸了过去,凶神恶煞的用关中腔骂道:“额打死你个瓜怂!额们都找上你咧,你还给额装!再不说,打死你信不信!”
二蛋一拳重过一拳,直打的那汉子扯着嗓子嚎个不停,“唉哟!唉哟,冒打咧!额说!额说还不行么!”
“说!”
二蛋停手,再次坐回去,那汉子这才坐在地上,怯怯的说道:“额是去年才加入地么!这个饭馆是额们的联络点。”
闻言,二蛋看了一眼秦乙,然后咧嘴笑了,“走吧!带我们去看看你的房间!”
那汉子这才颤巍巍起身,一瘸一拐的朝着后面走去。
这边厢,无相直接拉下了餐厅的卷闸门,然后跟了上去。
进了那汉子的房间,秦乙不由皱起了眉头,这房间简直乱的跟个猪窝一样。
“去墙角给我蹲好!”
二蛋踢了那汉子一脚,也不管屋里乱七八糟的,开始在屋里翻找,不多时,便在床板的夹层里发现了一堆往来的信件,以及一条女式内裤……
随手翻了翻,二蛋就笑了起来,将那些信件一把抓起来递给秦乙,“你看看,这里有没有有用的。”
说罢,用卫生纸垫着手,捏起那条女式内裤丢在那汉子脸上,“看你窝怂式子,额就知道你不是个好货!还偷女人裤衩!”
“不是,不是,这是额相好滴留下地么!”
汉子红着脸还要解释几句,却被二蛋两脚上去后,立刻不敢再说话了,蹲在墙角哼哼着。
二蛋下手很有分寸,专找那些打着痛,但是不会出事的地方打,此刻那些被打的地方都钻心的疼,让那汉子一身身的冒冷汗,哼哼个不停。
秦乙从一堆衣物里翻出个小凳子坐下,然后开始研究那些信件,其中有几封直接发给这名男子,阅后即焚的文件引起了他的注意,很快便在一封信里发现了蛛丝马迹。
随手将那几封信收进怀里,秦乙抬头看了一眼二蛋,“让他睡一会儿吧!”
不待二蛋动手,无相却是一棍敲了过去,嘭一声,那汉子便仰面栽倒在地。
“哟,你这闷棍敲的是越来越娴熟了啊!快有我当年的几分风范了!”
二蛋咧嘴一笑,无相腼腆的挠挠头。
“别扯了,今晚还有的忙呢!快走吧!”
秦乙笑着摆摆手,将那些无用的信笺丢在地上,然后转身出去。
一个多小时后,榆林市郊的城乡结合部,一辆吉普悄无声息的村口停了下来,秦乙熄灭引擎,闭眼片刻后,低声道:“无相,下去招呼一下那个放哨的。”
“好嘞。”
无相兴奋的说了一句,然后拉开车门,假装尿急,走到村口的街道拐角处,身形进入黑暗后,便迅速消失不见。
不多时,从村口不远处的巷道里走出一道身影,冲着二人招招手。
秦乙与二蛋随即下车,快步走进小巷里,就见一名中年男子手脚被绑住,一脸痛苦的大张着嘴巴,口水流个不停。
“什么情况?”
秦乙微微皱眉,无相腼腆的笑道:“嘿嘿,他想喊人,我情急之下只能把他下巴给卸了!”
“噗!”
二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却是慌忙捂住嘴,冲无相竖了竖大拇指。
秦乙瞪了一眼二蛋,然后蹲下身看着那中年男子,淡声道:“我现在问你问题,你只需点头摇头就可以。”
说罢,不待那男子有反应,便直接说道:“仙灵会的分舵是不是在这里?”
中年男子迟疑了一下,然后点头,秦乙笑了一下,继续问道:“是不是在你家?”
闻听此话,中年男子连连点头,一边不断的斜着眼睛朝着街对面不远处的一栋三层小洋楼看去。
“你很聪明,只要你没害过人,我不会伤害你。”
秦乙淡笑一声,这个男子的配合,让他有意放其一马,当下朝着二蛋和无相挥手,“准备一下,等下你们用阵法封了那栋小楼,咱们立刻动手,一人负责一层!”
“明白!”
说话,三人起身走出了巷道,径直向着街对面的小洋楼走去。
一到近前,二蛋便立刻打出几张符纸,封禁了四周的虚空,避免惊扰到太多人。
阵法一起,秦乙低吼一声,“动手!”
三道身影瞬间越过那高高的围墙蹿进了院中,屋中的人还在睡梦中,就被直接从床上拖了起来,连来人是谁都还没看清,就直接被打晕过去了。
三楼主卧,秦乙手持长剑,直指床边的一个中年男子,没有立刻进攻,因为在那男子怀里挟持这一个光着身子的三十多岁的女人,一把锋利的鬼头匕首就顶在那女人的咽喉上,“别过来!我杀了她!”
“杀吧!我不介意,你杀了她,我再杀你,一样的。”
秦乙冷笑,视线越过男子落在窗户上,在那里,出现一道瘦削的身影。
闻听他的话,那男子面上涌起一抹狠戾之色,握刀的手掌微微用力,那女人白皙的脖子上顿时溢出一缕鲜血,然后开始尖叫起来。
哗啦!
窗户骤然破碎,无相扑了进来,一甩齐眉哨棍,棍头弹出一截锋利的刀锋,瞬间洞穿了男子的额头。
噗通,男子的尸体倒在地上,无相侧过脸去抓起一条毯子丢给那光着身子的女人,“遮上,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说完,转身再次从窗户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