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茶杯放在秦乙面前,白雪说道:“公子今年年方二六,诞辰是己巳年甲戌月丙寅日戊戌时,名乙,字恪之,雪儿可说的对?”
“不错。”
秦乙微微点头,心中却是暗自惊讶,不明白这美的不像人类的女子怎么这般了解自己。
白雪笑了一下,随即说道:“当年曾随秦公下山去看过公子,不过当时我只是秦公身边的那只白毛狮子犬,不曾想多年后,又见到了公子。”
闻言,秦乙微微惊愕,虽然已经猜到这女子并非常人,但听她亲口说出来,心中还是很惊讶,一时转不过弯来,沉默一阵后,深吸一口气道:“你叫我来就只是为了叙旧?”
“公子莫急,雪儿只是久居深山,孤身寂寞,今日忽见故人,便忍不住请公子前来一叙,却是说了太多题外话。”
白雪羞涩一笑,旋即正色道:“公子此行前来可是为了外面那被鱼妖夺舍的女子?”
“不错!”
秦乙点头,白雪又道:“那女子被鱼妖夺舍,魂魄离散,若是秦公还在,或许有办法,只是公子却救不了她,就算公子手握朱雀斩妖剑,也没办法,鱼妖已经和她初步融合,公子这一剑下去,虽能杀了鱼妖,却也保不住这女子的性命。”
“那我该怎么做?”
秦乙心中紧张,已然信了白雪的话。
“公子修为尚浅,朱雀大人亦未完全觉醒,唯今之计,只能暂时封住她,再徐徐图之。”
“如何封印?我又该去哪找朱雀?”
秦乙焦急的问道,白雪一愣,旋即疑惑的看了秦乙一眼,似是发现了什么,抿嘴一笑道:“公子莫急,白雪可以封印她,至于朱雀,公子只需静静等待,时机到了,自会来到公子面前。”
“好,你既然可以,那就快些帮我封印她。”
秦乙急切的说着,白雪点头,纤手展动,虚无扭曲,一道身影缓缓浮现,漂浮在石桌前,正是陈霞。
“陈霞!”
秦乙惊呼一声,陈霞却没有丝毫反应,只是满脸狰狞,眼神怨毒的盯着他。
“公子,此刻她是鱼妖,不是你认识的陈霞。”
白雪出言提醒,屈指轻弹,点点金光飞出,没入陈霞身体,原本神情狰狞的陈霞渐渐安静下来,片刻后便闭眼睡了过去。
白雪挥袖,陈霞缓缓落在鼎旁,秦乙慌忙上前,蹲下身正欲伸手去拨开她脸上粘着的凌乱发丝,却听白雪喝道:“公子且慢!”
生生收回手掌,秦乙回头疑惑的看着白雪,白雪起身道:“公子一进来,雪儿便察觉公子身上有一股怨力,此刻最好不要触碰她,免得唤醒了沉眠的鱼妖,到那时,雪儿恐怕无力再封印她。”
“怨力?”
秦乙皱眉,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忽然看到了手腕上的狰狞龙头,不由心中一动,当下抬起手将纹身亮给她看,“你说的可是这个?”
“果然是妖祖咒印!”
白雪面有一丝了然之色,旋即轻声道:“近日妖窟之中一直不平静,原来皆是因为公子。”
秦乙有些听不懂,正欲追问,白雪却忽然道:“公子,你的同伴要醒了,公子该回去了,三日之后,请公子前来,白雪有一事还需公子相助。”
“什么事?”
秦乙追问,白雪却是摇头,“公子不必追问,到时便知,至于这位姑娘,暂时留在此处,由雪儿看着,定保她平安无事。”
“好,我答应你,只是我来了该怎么找你?”
秦乙看了一眼沉睡中的陈霞,眉头紧皱,心中想将其带走,但也明白陈霞现在最好是留在这里。
“公子到了,雪儿自会知道。”
雪儿轻声说了一句,随即一挥手,平地起狂风,飞沙走石,秦乙忍不住眯眼,再睁眼时,已然回到了栈道上。
“公子,这三日,汉中府内怕是不会安宁,若是公子需要帮助,只需吹响雪儿送公子的竹哨,雪儿定前去相助。”
白雪的声音在脑中回荡,片刻后散去,秦乙身子一震,身后传来马支队的惊呼声,“哎!陈霞怎么不见了!”
秦乙转身,看到陈友宁正盯着自己,当下摊手道:“陈霞我已经让人带走了,你们就不必担心了。”
“什么?”
马支队惊骇的看着秦乙,不明白自己就是眨个眼的时间,陈霞怎么就不见了。
陈友宁却是沉默的看着秦乙,半晌说道:“既然小秦这样说,那自然是带走了,老马,你就别追问了。”
“可是…”
马支队为难的看着陈友宁,苦涩道:“可是陈霞是这件案子的重要嫌疑人,总得让我带回去盘问一番吧!要不然我怎么写结案报告?”
秦乙一愣,他还真是没想到这一节,张口想说话,却又不知该怎么说。
正此时,马支队腰间的手机又响起来了,看了一眼秦乙,他苦涩的掏出电话接通,却是瞬间变了脸色,低吼道:“快!把所有发狂的人都抓起来!不要让他们踏出院子一步!我马上回去!”
“出什么事了?”
秦乙疑惑的问道,马支队吼道:“队里有几个参与追踪陈霞的侦查员疯了,见人就打,刑警队部现在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我得赶紧回去!”
闻言,秦乙变了脸色,没想到白雪才说完汉中近日可能会不太平的话,就这么快就出事了!
下意识的他摸了摸兜里的物事,在骨刺旁,有一枚小小的竹哨。
再次回到刑警支队,却是发现整个大院乱成一团,篮球场上几个民警正在追逐着自己的同事,追上之后便拳打脚踢,甚至于像野兽一般张嘴撕咬对方。
一群人互相追逐着,不时有发狂的民警被同事擒下,用绳子绑起来,也有人被发狂的民警袭击,口吐鲜血倒在地上。
隔着那道铁门,秦乙几人看着大院里的情形目瞪口呆,马支队一张脸黑的跟锅底一样,冲着不远处正和另一人用绳子将一名发狂民警捆起来的小白吼道:“张白,这到底怎么回事!”
闻声,小白抬头看了过来,见到马支队,当下将绳子交给身边的同事,疾步跑了过来,“马队,您终于回来了!队里都乱套了!”
一边说着,一边打开门放几人进来。
一名满脸血污的民警斜刺里冲了过来,双眼充血,嘴里发出如野兽般的低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