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过十月,殷久来此已一年有余,也正接近大师傅说的“继承宗主之时。”
实际她还未准备充足,剑术,阵法,医术这些,她认为自己目前也只学得浅薄,还无法拿出手。但要对付宗内一些弟子也是绰绰有余。
这十月间,殷久与几位师傅关系也渐熟,他们待她也像自己子女般亲切,万事为她着想。
大师傅安排了两个护法,其中一个竟就是那灰袍男子,名叫浮幽,另一位叫扶求。
这两人都是贴身护卫,时日过来,殷久也熟知二人性情,也仍会调戏他们。
殷久觉得奇怪的是,为何二者姓名无姓。师傅说,既被选中,便是宗主的人,便不分阴阳两家,尽心尽力保护宗主安全便是。
大概是师傅们觉得二者皆为男子还是有别,又安排了一个比殷久大两岁的女孩侍其左右。女孩名为子染,她爱唤她阿染。阿染做得一手好菜,每天练完后她也满足于有美酒佳肴。
让殷久觉得有趣的是,她结识了一个误入内阁的女弟子还有一个不怕死的男子。
这女弟子叫阴离,心思善良简单,殷久倒还喜欢,不过见面也只有一两次。
殷久无事时,还爱在后院中饮酒,看花,赏风月。也是一日饮酒时,墙边突现黑影窜过。见那影子像个人影,殷久便立马意识到不对。
定是有人来打探。她到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
殷久飞身越起高墙,便看到那猥琐身影正在下方。许是知道自己已打草惊蛇,那男子想逃,却在看到身后人之时停下了。
就是个女娃?
这内阁重要之地所住的就是个小丫头?想来这丫头定是身份不浅,又究竟是何人?
他想到了一个可能,又觉得不可能。
殷久看此人黑衣蒙面,透出猥琐。见他轻视自己,有些不快,看这男子目光打量,定在猜测她的身份。
“你是何人?竟敢擅闯阴阳宗内阁。若你是江湖之徒,定是一死。又若你是阴阳子弟,也必然后果严重。”
她语气笃定,看着他像看尸体,眼神冰冷。
这男子似乎真被殷久的气势吓到了,但却无妥协。
他笑,果然有趣。
“小家伙,后会有期。”
说完便逃离,而殷久在原地久思。
殷久觉得,或许是胆大的阴阳宗弟子溜了进来想好奇探看,若是江湖之人,定是进不了的。
能进此处,必是了解不少。看来来者也动机不纯。
浮幽和扶求二人早已发现此人,但被殷久拦下了。她想看看这男子要搞什么鬼。
而且这男子看见她似乎很惊讶,因为是个小女娃?那么他就是想暗访宗内玄机了。
此时殷久还沉浸在梳理的回忆中,而未觉身旁有脚步声。
“宗主,时辰将至,请您梳洗准备一下。”
“好。”
来者正是侍者小包子,殷久起身,饮下最后一口酒。而殊不知身后,风云正起。
今日必会引起轩然大波。
而此刻的阴阳宗祀台,众数子弟聚集,台上六位长老正主持祭祀,维持秩序。
“大长老呢?祭祀什么时候开始?宗主什么时候出现啊?”
台下还是一片哗然。
此时在祀台的右侧,大长老身着祭服,脸画密纹,手持权杖,缓缓走来。场内寂静。
而跟着他身后的一个人,大约十来岁。身着黑隔暗红的衣裳,头戴男性装束,脸画红纹,妖娆霸道,眼神冷漠,一身泠然。
顿时台下议论又起。
殷久此时要放空自己,不被外界打扰。
当殷久站在祀台中心,四周被七位长老包围,咒语从他们口中响起。
众弟子的心此时正悬着,他们对此事过程不太清楚,对殷久的身份更是猜测,不过现在他们都闭上嘴,凝神静气看着这一切。
“天地玄黄,谓我阴阳。以我阴阳宗长老之名,授此**阳宗宗主之位。”
七人眼睛禁闭,嘴中念念有词。接着又是舞剑一番。
“什么!这小小女娃就是我阴阳宗宗主!?”
“是啊!怎么回事?”
……
殷久此刻睁眼,气场顿时碾压众人。
这孩子怎么回事?这气场,竟也会喝住他们。
“阴阳宗众弟子听令,我殷久今日以阴阳之子继承阴阳宗宗主,他日也必会光大阴阳宗!今后若有不服者,尽管来战!”
殷久放大声音,而众弟子此时怔住,完全不敢相信这女娃真的就是宗主,更不敢置信的是她乃阴阳之子。
阴阳宗内阁弟子多数听过阴阳之子,对此没有什么异议,既敢言,也必是经过众长老确认的。而有少数弟子还是不服,此刻也憋着。
若在此造次,怕不会有好下场,万一输了,也丢脸。
而外宗弟子心里明了这阴阳宗宗主,阴阳之子本不是他们可以评论的,此时静寂。
殷久看了看台下千人,嘴角露笑。她还在观察,是否有那日作死的男子。
殷久目光绕了一圈,停留在一个女弟子身上。那人眉眼带笑看着她,也似乎很激动。她想了想,才忆起正是那日误闯内阁之女。
殷久对抿嘴微笑,又寻起那男子来。
许是隐匿得好,殷久也不便久观。
“他日山河裂,我阴阳也必安稳。今后这江湖风云,也必会出自我阴阳之手。”
殷久伫立高台,阳光照在她身上,似神人。一番雄论,台下弟子竟也热血沸腾起来。
几位长老站在她身后,看着这背影。一年时间,她在他们心里已经成长不少。既然她都如此说,今后他们也必是她最强大的后盾。
而此时人群一角,一男子正擦额角的汗。
“不好,差点儿被看到。这小丫头还真是宗主,真搞不懂这些老家伙在想什么。”
他隐匿在人群里,同他们一起仰望那个人。虽然她还年轻,但他竟也产生了奇怪的想法。
这丫头今后怕会让天下大乱。
不过他也觉得,今后殷久必能保全自己,保全他人,在这乱世里,步步为营。
而殷久想,这新的征程,大概也才刚刚开始。
她瞭望远方,看那大好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