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久昨日在与黑熊搏斗时,正好被太子泽衍看见。那一番血斗,让他心有余悸。
这燕九如此厉害,若要拉拢此人,现在也是时候了。
这第二日收拾后便回京,各队人马还在整队。殷久要骑马而行,此时她手抚着马匹,马儿温顺的蹭了蹭。
这是匹黑马,余休牵来的。
“将军不应整顿队伍吗?来此作甚?”
“视察一番,确定可行之后便可回京。”
“你的伤势如何了?”
“多谢将军关心,正在愈合。”
余休的眼眸扫过殷久的伤口处,打量几圈。他本话少,待人冷漠,难得关心。
“将军,可以下令了。”
副将来报,身后的队伍已准备好。他再看了殷久一眼,上马。随着一声令下,队伍前行。
余休和十来名将士在队伍前面,紧接着是皇帝,殷久虽是骑马,可也跟在叶扬灵的马车前面。
殷久还未回,便被太子邀请入他宫中。她心下烦躁,可又不得推辞。
“燕公子,请。”
他亲自倒了茶,殷久端着喝了一口便切入正题。
“不知太子此次邀请在下来寓意何为?”
殷久是笑着的,这话却透着深意。
太子泽衍大笑一声,“燕公子果然是聪明人。聪明人不说暗话,既然燕公子都如此问了,那本宫也直说了。”
殷久看着他信心满满,等着后话。
“燕公子可愿做本宫的谋士?”
他一脸认真,俊逸的脸却未能让殷久为之答应。
“太子已然贵为太子,假以时日便可继承皇位。不知太子又在担心什么?”
殷久这个问题蠢,但她人并不蠢。
“这太子的位置本宫也不一定能坐稳。待本宫继承皇位,还有些时日。”
“怕就是这其中的一些人,居心叵测,妄图与本宫作对。”
他目露凶光,可始终没说那是何人。
殷久觉得,这朝中有三个党派,一为皇帝党,有将军清和及其他大臣。二来是太子党,三来便是丞相一派。
他若是防着丞相,这皇子中有无人可让他扶持。他担心皇位,说明也在忌惮某个皇子。
除太子外,另外的皇子都不成事。长言虽得众人喜爱,可毫无谋略,也没心机,成了不皇帝。太子不需管他,可怕在今后也会除掉这个令他不快之人。
殷久突然想起,这似乎有一位四皇子在外镇守边疆,莫非是在忌惮他?
四皇子叶天慕三年前出京,此前也深得皇帝喜爱。看时间,还有两月便会回京。
“在下若为太子谋士,有何好处?”
“这个,若燕公子能让本宫把这位子坐稳。等本宫成了皇帝,不说封燕公子为丞相,好处自是不少。”
太子轻笑,殷久也想了想。
“可这乱世,不说本朝几个党派,人人都难保自身,若……”
“燕公子大可放心,本宫定保燕公子安全。”
“那倒不是,只是今后太子实力如此之大,若有一日太子怀疑了在下,要在下的性命,也说不准啊。”
“这……只要公子今后一心一意追随,定然无恙。”
殷久笑,虽然在太子泽衍看来自己开的条件不小,可殷久更愿意犯险。
“容在下考虑几日。”
“好,燕公子为人聪明,可也要为自己今后的前程好好考虑啊。”
太子泽衍笑的阴鸷,本想赠些珍物与殷久,可她连江山赋都能拿出,也不会稀奇其他的。
出了这太子宫,殷久心里也不快。
太子这人看似精明诚恳,可城府也深。她若不为太子所用,岂不是要毁了她?
殷久自前几日的表现,已在京中名声大喝,京城中人也无一不知晓她。如同京城四少,若再传出她为太子所用,那这地位是否可跻身四公子?
殷久倒有些期待,若这四皇子回京后见这朝局大变,又该如何?
殷久回了自家宅中,阿染已等候多时。
“如何?”
“太子有心拉拢,可在下无心追随。骑虎难下啊。”
“这事儿,今日之后会更多。”
阿染正在院中打扫,忽见殷久脸色不对。
“你,受伤了?”
“小伤,无碍。”
殷久嘴唇渐白,忽然身体无力,昏迷倒下了,阿染也势把她揽尽怀里。
还嘴硬。
经过前几年的历练,殷久本以为自己的身体不会为小伤所累,不想如今却因为外伤而倒下。
阿染扶着她进了屋内,把她安放好后又端来了盆水,给她擦拭脸。
红衣脱下,露出了裹胸。冰肌玉骨,此时疤痕累累。
背上有四道伤痕,虽然不深,也有用药,可没有好好休息,还是未见愈合。
阿染叹了口气,这出去殷久受伤,自身有医术,从来无需她劳累。现在无人可用,她要如何?
请大夫会惊动探子,她想到了小包子。想着身为近身侍女,她肯定清楚殷久对于外伤一般用的什么药。这下飞鸽传书,赶紧着让她过来。
从阴阳宗到此处需一日左右,包子不会武功,难道坐马车?
看殷久这情况,也不能耽搁。
此时她有些发烧,若一日之内她未能敢来,这情况愈加严重。
一日后,当小包子拿着包袱赶到府中,殷久还在发烧,伤势也愈重。
“宗主的伤势如何了?”
“有些棘手。时间不晚,你快配药。”
以从前的经验她是配不出来药,可自从宗主走后她闲来无事,也跟着长老们学了些。
好在只是外伤,她还可以应付。此次虽是阿染让她敢来解决一时之急,可她想跟着宗主,也好有个照应,长老们也就应了。
殷久还在昏迷,脸色苍白又在流汗。她毫无意识,可也感到背上有一双手在抚动。
两人还在忙活,府外就有人上门。
“听说燕公子受伤,这是太子殿下为公子准备的一些伤药。姑娘不要推辞,在下告辞了。”
人已去,阿染还有些发愁。
这是收到的第三次。今日辰时小包子还未赶到,余将军就拿来了伤药。虽介于他是男子,不便探望。可殷久伤势忧关,也就让他看了看。
殷久虽然毫不正经,满不在乎的模样,可要知道自己的背被一个男子看了去,也该后果严重。
万事还是等她醒后再说吧。
余休帮她敷了些药,情况好转。趁着没醒,也让他尽早离开了。
太子来前,公主也派人送了药。不便有多人叨扰也就未停留。太子来虽然好意,想趁此时可助殷久,讨个人情,可也晚了。
“情况如何?”
“药已经上好,再休息两日便可走动。”
小包子叹口气,帮殷久把被子盖好。
“阿染,之前你帮宗主上了药?”
“是,这外伤有金疮药,见你未到我也不愿甘等着,就用了些。”
她果然起了疑心,但阿染见多不乱,也就糊弄过去了。
“今日若她醒来,也不要让她下床走动。”
“好。”
阿染望天,今日这情况今日势必还会出现,情况更加严重。要走这条路,就只有挺过。否则,会葬身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