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风月楼不是长久之地,虽是自家的,可也人多眼杂。殷久考察了一番,还是在另处买下了一座宅子。
那地方风水不错,来往人不多,院中有池,有林,倒是殷久喜欢的清净。
殷久还在整理屋中事物,命人打扫院落,就接到了上门来的公公的口谕。太后宣她觐见。
若非是那日太后对她留心,今日想试探她?
殷久独自前去,就算有危险,她也不惧。更何况,太后也不会动她。
殷久换了一身白色衣衫,步步踏入宫门,绕过宫墙,直达太后殿中。
太后还在悠闲的品尝,身旁有皇子长言相伴,不时传来一阵笑声。二人见来人,也就严肃了些。
“长言,你先退下吧。今日哀家邀请燕公子来是有事相商。”
“孙儿明白。”
长言还算识礼,不烦不闹,看了眼殷久便退下了。
“燕公子,坐吧。”
“谢太后。”
殷久换的白衣,本就绝色,让太后多看了几眼。这燕九隐藏得不错,可她安歌年轻时也见识不少,依她看,这燕九是个女子。
“明人不说暗话,哀家也不喜绕弯子。今日请燕公子来却有话要问。”
殷久端起茶杯品了起来,看她这态度,太后也不怒,接着到:“当日燕公子送与哀家的这书,到底有何目的?这书,可不是常人所有。”
“这书确实不是常人所有,在下也是偶然所得。至于目的……”
这书的来历确实是偶然。殷久当年在外历练,也不止山林沟壑里,她也识了一些江湖人。
青云如英二人便是殷久在那时结识的。青云是江湖术士,这书是人送他的,殷久救了他,自然就给了殷久。
“太后觉得在下目的为何?”
殷久笑,又低头吹了吹,茶水泛起涟漪。
“公子藏的深,哀家也不想猜。公子就直说吧。”
太后是个聪明人,不想绕殷久的弯。她看着殷久暗了眼,这人她看不透,目的不浅。
“若我说我想要的是这天下,太后又将如何?”
殷久放下茶杯,意味深长的看着太后。后者不由惊讶,可又觉好笑。
“燕公子确实志向非凡,可公子是否有这个能力呢?”
“本公子的能力,太后应该有几分猜测。”
“就请太后好好守护您的江山吧,说不定哪一日便落入了他人手上。”
殷久语气嚣张,在太后眼中就是口出狂言。若常人她会讽刺,可若想夺之人是燕九,她有些担心。
“不牢燕公子提醒,这江山,哀家自会好好替先皇守着。”
太后安歌确实是个霸气的女人,当年她都能不惧,如今就算老了,也不会畏惧一个后辈。
“哼。”
殷久笑了一声,便离开了。太后看这宫墙外的天,在渐渐变色。不过这天下也不止她一人来争。想要这天下,就先在她太后前过关斩将吧。
太后冷笑,拂袖转身,留下背影。
殷久还未离开,这皇宫她还想多看看。虽然她知道在宫里有好奇心是坏事,可谁能阻止。
一路来不少宫女见她皆生惊讶,虽换白衣,可那容颜无人能忘。
“这不是燕公子吗?为何在宫中?”
“燕九公子是灵公主的人,又博太后赏识,被皇上或者太子召见拉拢也不奇怪。”
几个宫女议论,殷久走过几人身边又安静了。她离开,几人还在原地痴迷。
这皇宫果真有天家繁华之貌,殷久感叹,可谁又知这繁华下的罪恶?要坐上那高位,必沾鲜血,杀戮无数。
可笑她着白衣,果然还是喜欢红,不必如此道貌岸然。她本就不是善人。
不知不觉已越过无数宫墙,眼前这座宫殿却有朴实,见周围没有多少侍卫巡逻,殷久探过去。
她走到窗边,听见有两道声音交流。
“爱卿,您觉得这人如何?”
“微臣觉得此人目的不纯,若为朝廷所用,也怕居心叵测,难以重用啊。”
“此人确实聪颖,丞相那事他确有嫌疑。朕也想过用他,可听爱卿所言,朕要如何是好?”
“再观察一番。”
对方沉吟,“也只能如此了。朕也好奇,他还能做出什么动作。”
听这声音和自称,是皇帝和某个大臣。这是在讨论她?看来那日宫宴上她确实惊人,引起了不少目光。
观察后,又想如何?
殷久又贴耳倾听,突然就被人拉开了。
那人拉着她的手臂,另一只手捂住她的嘴,朝隐蔽处走去。
殷久没有反抗,这人力气大,想做什么?殷久和那人贴着,耳边听着他的呼吸声。
“你怎么会在此处?”
那人放手发问,殷久转身一看,竟是余休。今日他穿的私服,一身黑衣,没有铠甲的样子倒让女子心醉。
“你又怎会在这里?”
“你可知道这里是皇上的书房,皇上常在此处批改公文召见大臣商议,若被发现偷听,就算是你,后果也不轻。”
“所以?为何帮我?”殷久看着他有些好笑,余休暗了眼,这人就如此放心?
皇上找他议事,哪知在外就看见一个白色身影。他从从未见过殷久白衣模样,但还是先把人支开。
见殷久,他莫名担心,可这女人如此不知好歹,他又心生怒气。
“没有原因。”
“理由不足。”
“你!”
他语顿,又觉说不出口。
“余将军如此冷漠之人,竟也会管我一个凡人的死活。”
余休不说话,看着殷久追问的样子皱眉。这个女人虽然才华计谋都过人,也长了一张令天下人都疯狂的脸,可为何说话如此欠揍。
“既然将军不愿说,在下不问便是。”
殷久不禁笑了,被他的模样逗笑。
“还是先离开吧。”
皇上还在与其他大臣商议,他倒不必一直等候。
“我送你离开。”
殷久接下了这份好意。一路有这将军陪伴,虽起闲话,可殷久也不乏乐趣。她想和他说说话,想他笑着的脸。
“将军今年多大?”
“二十有四。”
“正直大好年华,将军又如此俊朗,可有婚配,心仪女子?”
“没有。”
他本是心性薄凉之人,那些女子过于俗气,他不喜。
“那将军喜欢什么模样的女子?”
“不知。”
殷久自觉乏味,闭上了嘴。余休见没了声,侧过脸看她,突然微笑。
二人皆是人间绝色,红黑相配,一路来惊了不少人的眼。若没看错,方才这余将军笑了?
宫女们擦眼仔细看,只剩背影。
“宫门已至,将军回吧。今后有幸来在下府中坐坐。”
“好。”
殷久转身离去,余休还站在原地。那冰冷淡漠的脸上有了别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