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久邀这公主一同前往“戏楼”,阿染信半疑也跟着去了。
绕街未到此楼前,便听到莺莺燕燕的声音。而侍女一看便大怒。
“这就是你所谓的戏楼吗?分明是青楼!你这登徒浪子,竟让我们公……”
“碧环,住口。不许对公子无礼。”
碧环委屈,又怒不敢言,一双眼睛瞪着殷久二人。
这浪子身旁的姑娘看着好好的,怕是也要被糟蹋了。
“燕公子,不知你邀我来这青楼寓意何为?我等女子如何进这男子的风流之地?”
叶扬灵很冷静,看着殷久的眼睛,眼中气势咄咄逼人。看来这公主也是深藏不露啊。
殷久笑得神秘而痞气,毫无正经的样子。
“姑娘放心,我也定不会把你拐进青楼卖了的。我也只是邀请姑娘来此看戏。”
叶扬灵又打量了她几眼,心觉这公子也不像坏人,但他的行为必定有所图。她心思明细,在宫中多年已看遍人心,这好坏还是能辩。
殷久站在阁楼前,如此美少年,老鸨早已发现,这厢看着与叶扬灵不说话了便过来拉客。
她手缠娟帕,衣着鲜亮,一身香气,笑起来花枝乱颤。
她把手搭在殷久手臂上,“公子呀,进来看看吧。我们这里的姑娘个个貌美如花,可是很会招待人的。”
“好,公子我便进去瞧瞧。”
殷久举止风流,一眼贪婪。从怀里掏出几张钞票递给妈妈。
这老鸨果然见钱眼开,跟在殷久身后就进去了。叶扬灵一直看着,跟着竟也进去了。身旁侍女想拦,已来不及,只有快步追上。
殷久果真魅力大。红衣美少年,笑的风流倜傥。不少姑娘一下扑过来,围在身旁,一人一句。
殷久调侃了几句,便上了二楼雅间,那地方正好可见底楼大堂的舞台。也可观各路人,加之隐蔽自己。
殷久挑的位置极好,叶扬灵几人跟着上来,这侍女虽有嫌弃,但不得不去。
老鸨端来了上好美酒佳肴,见殷久也未让姑娘服侍,便不多话退下了。这地方鱼龙混杂,她自有眼力和见识。
“姑娘就坐啊。”
叶扬灵不是矫情之人,她坐在殷久对面,偏头看向台下舞台。想看看殷久所说的好戏究竟是什么。
“姑娘不必着急,好戏自会慢慢上场。现在还是先歇着吧。”
殷久笑,她倒酒给叶扬灵和阿染,那饮酒的样子确有几分醉人。
若他真是男子,估计她也会醉吧。
叶扬灵的目光一直徘徊在殷久身上,见对方注意到,里面回神。她早知殷久是女子,化身男子模样的,也大有人在。
殷久很有耐心,这另几人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连阿染也不清。
她记得,这灵公主还有个未婚夫,大臣丘鹤之子丘夙。听闻他私下了喜欢美人,时常至青楼。
殷久觉得,这次不光能有此收获,应该还有更惊人的。公主应该知道,也大概是不屑于纠察,公之于众。但眼见时日将近,她应该也会有所作为。
若今日这大礼献上,她与这公主怕也不是萍水之交了。
叶扬灵有些不耐烦,她大概猜到了殷久的意图,但她不喜献媚之人。无需她如此。
只听此时楼中忽有琴传来,伴着流水潺潺。在众人惊讶之际,一个蒙面白衣女子从天而至,缓缓降于台上。
她拂袖起舞,姿态妖娆不失神圣。眼中有流星滑落,虽不知容颜,可台下客人皆被迷了眼。
雅间众人看在眼里,等待后戏。
一舞毕,掌声惊叹无数。雅间中有有人发出赞叹,可大多无声。殷久在等,等那个人出现。
舞女是新来的,妈妈说叫舞清,是花魁,今夜是拍卖除夜,所有客人皆是争先恐后。
价钱上升得很快,连雅间也有叫价的。殷久兴趣来了,也叫价几声,故意把价格抬高,最后和那人对上了。
“五万两金子!”
“还是更高的吗?若是没有,那舞清姑娘的初夜可就被这三号间里的公子拍走了。”
台下哗然,那舞清站在台上也不说话,一双眼睛深邃,殷久觉得这姑娘有点意思。
半响无人叫价,“那今晚舞清姑娘可就归三号间的公子了。”
一音定语,今夜这重头戏也完了。可真正的重头戏才开始。
“燕公子就是让我来看这个的吗?”
“姑娘请随我来。”
一行人来到后台,一般青楼中拍卖付账的地方。趁着无人,殷久让他们待在隐蔽处,等待来人。
和殷久叫价之人便是丘夙,她故意把价格抬高,为的是后来让他露出弊端。
他本想此行叫价不需花太多,可现在也咬牙。钱不够,也只有借了。五万两金子,是他爹一年的俸禄了。
果不其然,不久这丘夙带着小厮来到此处,手下人搬来半箱金子。殷久看到丘夙的脸有抽搐,许是不忍,也有不安。
“丘公子出手真阔绰,五万两金子……”
丘夙听声音辩出她便是方才和自己抬杠之人,虽如此俊美令他也心醉,但心下也怒极。
“是你!方才故意和本公子抬杠,你到底想干什么?”
“谁人不爱美人,丘公子想争取在下为何不能。”
丘夙憋不出话,怒瞪殷久。
“只是在下很好奇,丘公子的这五万两金子是怎么来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
“在下刚好得到一本账本,公子不好奇么?”
丘夙看着殷久手上熟悉的账本,心中惊慌。
“你到底是何人?想干什么?”
丘夙尝试将账本夺过来,可几番交手也未能。他恼怒,而殷久笑得神秘而欠揍。
“丘公子省省力气看后戏吧,在下就先告退了。”
殷久用轻功快速离开,丘夙派出的小厮无法追上。
那账本是国库中收用的记录,虽然不归丞相丘鹤管,可他有能力插手。这钱,不能找爹拿,也就只有自己动手取了。
虽然不是直接去国库取,那样费时间,但是这金子也确实出自国库。
数目不小,且是国库中的,不知让皇上知道了该如何?逛青楼事小,大臣们勾结,控权,动国库那就是不是小事了。
不知这份大礼如何?
几人会合时,殷久笑道:“灵公主,这份大礼你可喜欢?”
“你从何处得来的账本?”
能拿来国库账本,这燕九不是凡人。知道她和丘夙的关系,且能以此来助她,叶扬灵确有感谢,也不乏怀疑。
“这个,自不便透露。公子收下在下的这份礼便可。”
“条件呢?”
“带我入宫宴。”
叶扬灵惊讶,没想到殷久的目的是这个。宫宴是庆祝太后的寿辰,还有十日,届时万人祝贺,外朝使臣献礼,普天同庆。
若在此时出了此事,这婚事也就没了,而殷久也可借此打探。见识朝政如何。
“好。”
“那也请公主亲自把这贺礼送上吧。”
叶扬灵接下账本,看着殷久带笑的眸子。
这朋友,她交下了。
虽然殷久做这些也有目的,但叶扬灵觉得他不简单且心思不坏,是个有趣可交之人。且在此事之后,她二人之间必定还有交流。
“主上。”
扶求浮幽二人出现在殷久身后,单膝跪地。这事儿便是殷久命他二人去办的。
“做得不错。阿染,给赏。”
阿染在中间便明白了殷久的想法,此时她也笑了。
扶求喜欢喝酒,总惦记着殷久藏的酒,这厢高兴得立马退下去拿酒。
这京城,朝廷,果然有趣。
殷久望天,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