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别说,不是你的
那假面公子气极,一下抓起本就弱不禁风的秦女英,陈旧破烂不堪的门被他毫无温柔可言的踹了开来,秦女英也被变成了华丽丽的抛物线,摔在了地上。
刚才本就七荤八素,外加现在这么一摔更绝头晕眼花,每动一下身上的骨头都吱嘎作响。
“你对爷温柔点……”
“女人,说吧,你去干了什么?”
秦女英怔了怔,忽然咧嘴一笑:“你也是去偷听的对不对!”
假面公子自动忽略了秦女英话的重点,继续道:“原来你是去偷听,说吧,女人,他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替他卖命?”
秦女英皱了皱眉,不知他指得是谁,却对他没有了上次的戒备。
他蹲在了她的身旁。“嘶……”面纱被扯开,露出了她倾城的颜。
隔着青铜面具,她却感受得到他的错愕,他的动作有那么一刻的僵硬,呆滞。上一次与刚才,都只是个背影而已,现在见了真颜又何以如此?
下巴被丝毫不怜香惜玉的扣住,右颊被微微挑起,嘲笑一声,接着便是讽刺:“这是她打的?”
秦女英挣脱开他的束缚,夺回了面纱重新系上,话语中听不出喜怒道:“与你无关。”
“砰”的一声,秦女英暗自扶额叹了口气,怎么现在的公子都这般的暴力,不是爱捏人的肩膀就是爱把人往墙上推。
熟悉的姿势,她被囚在了假面公子的双臂之间。
她丝毫不在乎现在的危险,满心只在自己几经摧残的玉体上。
“女人,你真的成功了,所以……”那双在她眼里应该执剑丹青的手开始解她的衣带。
“你……搞什么啊……”秦女英想要推开他的手,却无奈终究是女儿身,力气远远不及眼前的人,怎么?自己生得这般祸水,两天里被非——礼了两次。
灵巧的手指加上霸道的力气,成功的解开了她的外衫,只剩下若隐若现的里衫包裹着她的玲珑曲线,他的唇移到了她的耳边,邪笑道:“我要你看看,是他的功夫好,还是我的功夫好……”
秦女英的双手抵在了他的胸膛,努力想要把他推开却无济于事,反倒是听到他的一声低笑:“怎么,你也迫不及待了么?女人……”
“你个疯子!我都不知道你说的“他”是谁,你放开我!”秦女英的垂死挣扎反倒激发了男人的兴致,有力的臂膀牢牢地扣住了秦女英的无骨柳腰,迫使秦女英伏在自己的胸膛上娇喘,说不出的悦耳。
“恩?女人,你不知道他是谁?那现在,我便要你知道,我是谁……”那双手又开始与她的里衫搏斗,秦女英拼命的护住,却于事无补。
忽然松开了手,雪肩半露,这回换来那个假面公子的错愕,秦女英微微一笑,主动环上了眼前男人的腰身,柔软的指尖在他微敞的胸前游移,引起男人的阵阵酥麻。“我成功了么?实话告诉你,我是醉茗楼的头牌,无数男人碰过我,今日也不差你一个……”
语出,没有想象中男人甩袖子走人与怒骂一声“贱人”,而是兴趣更浓的随声附和。“原来如此,那正合了你我的意思,不是么?”
秦女英还未来得及接受眼前残酷的现实,便被一下子从墙上转移到地上,身上压着看似瘦弱实则不知道有多沉的男人的身子,压得她胸闷气短,眼前直冒小星星。
“女人,现在……你是我的了……”
“混账!我的女人,你也敢碰!”门被踹开,萧翊所看到的,就是秦女英紧接裸——露的上身,与一个衣衫不整的男人。
这时,假面公子无辜的离开了秦女英诱人犯罪的身子,笑道:“是你的女人自己说的她被无数男人碰过也不差我一个来着。”
“鬼话连篇!”萧翊的剑眉拧成了一团,毫不犹豫拔出了佩剑。
刀剑碰撞之声不觉,秦女英懒得管是谁受伤或者是两败俱伤。
却忽闻门外一声“皇后娘娘驾到!”
明显感觉到二人执剑的身影均是一僵,随后是极其默契的各自收剑入鞘。
“今日本王暂且放过你。”青铜面具在细微的日光下映射出寒光,让人不寒而栗,狰狞的面孔却似乎在日光下融化了些许,是错觉么,那一刻,秦女英竟觉得他在笑,笑得分外柔和。
“女人,你迟早是我的……”
话说在一声巨响后,日光从秦女英头顶的屋顶上的大洞射入,次痛了她的眼睛,寒气袭人,她打了个哆嗦,开始四处找不知道撇在哪里的披风。
肩上一暖,萧翊将自己的额大氅披在了她的肩上。
还有他的余温,淡淡的熏香味道,丝毫没有商人的铜臭味,江湖莽夫的血腥味,只是那种柔柔的,让人心醉的味道……
“别冻着。”
三字,又有几人对自己说过。秦女英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她不知,那一笑在萧翊眼中,如此的明媚,不再是风轻云淡,毫不关己的笑,而是温暖的,带着女子的温婉,柔和,似是涓涓细流……
破旧的屋中半晌便先进入了一批宫女,又过了半晌,走进了一个比刚才阳光还刺眼,金灿灿的人,嫩黄色的长裙拽地,顶着满脑袋繁杂坠人的头饰,却是难言的美。
她的美,若是细细形容,便没了那感觉,美得似是倾尽一世繁华也无法与她匹配,颜如碧玉,气如幽兰。便是那昙花一现,也无以比拟。
秦女英暗暗佩服,怎道这时的萧雯却也暗暗赞叹,她是不同的,若是将女英放于深宫,那她无疑是最耀眼的明珠,她身上所有的是出尘的气质,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她不该出现在这里。
“你是谁?”萧雯走到了仍直挺挺站着的秦女英面前,高傲的昂起下巴“见了哀家,为何不跪?”
“辰儿,见过皇后娘娘。”萧翊伏耳一句,提醒着秦女英。
她怒了,所有的男人都欺负她就算了,为什么女人也要欺负她,她邪魅的一勾唇,日光下白皙的颜显得愈发的绝世。“皇后娘娘是止国人?”
开什么玩笑,止国的人又怎会在姜国当什么皇后,止国眼见就要攻入京师,失掉了十几座城池,现在的帝王在糊涂也不至于至此吧。
无疑,她一语道破天机,便连一直面色不改的萧翊都是一震。
萧雯一脸的苍白,却详装镇定。“你叫什么名字?”
“戏阳衾……”她瞟了一眼一旁的萧翊,难免有些心虚,本想从萧翊哪里得之止国的战况与机密,却没想到引出了一个姜国的皇后娘娘。
“告诉哀家,你从哪里来?”
“她是醉茗楼的人,清辰。”萧翊把秦女英往后拉了拉,有意维护秦女英,使秦女英感激一笑,他却觉,为得这一笑,死亦何惧。
却见萧雯讥讽一笑,道:“我还道是谁家的小姐,女扮男儿装来宫中玩耍,原来醉茗楼的头牌,真是有失远迎。竟见了哀家都不肯行礼,真是目无王法!”
秦女英秀眉微蹙,怎这深宫之中,隔着高高的墙院,这后宫之主也会得之这些小道的消息,无意间发现萧翊今日是身着姜国服饰,国舅爷……
一连串的可疑联系起来,她忽然恍然大悟。
唇角的笑更加的邪魅,不慌不忙的拢了拢凌乱的发,微微一笑,道:“要我行礼也可以,只要你受得起,也敢承担得起……”
“笑话!我堂堂六宫之主,母仪天下,有何承受不起你这妓女一礼?”
她微微一笑,盈盈跪下,笑得无比的灿烂,却似是在琉璃般的日光下几乎透明,看似无邪,天知道她在想什么。
随后是一句“翊,你一会儿到哀家那里去……”
说罢,戏谑的看了跪在地上的秦女英一眼,却似是被什么狠狠地剜了一下,那笑容未退,为何她竟如此的心惊。她若是知道日后会有那样的结局,想必也不会今日苦苦相逼了吧。
萧翊见萧雯已走,迅速扶起了秦女英,柔声道:“别怪我姐,她其实人不坏的。快起来,地上凉。”
秦女英看着那本写满了倔强与不屈的傲岸身影,也是这般的柔情,好像,好像那样一对长相厮守的人儿,男耕女织……
她甜甜一笑,紧了紧身上尚存残温的大氅。
“对不起……”耳畔传来萧翊略带沙哑的声音。
秦女英一愣,这不知从何说起的三字,为何要对自己说。
萧翊却接着说:“因为是我姐,所以,不能保护你……”
秦女英无奈一笑,这对不起,不应对他说。“与你无关。”
轻柔的一句,却激起了萧翊的怒气。熟悉的霸道气息,将她死死拥入怀中,似是要将她嵌入骨髓。“你是我的,倘若受了半点伤害,也是我的责任……”
夜已阑珊,宫中戒备森严,却无人注意到披着月色,琉璃瓦上坐着的一对人儿。
他们大概不是恋人,却又似乎是。
夜风刺骨的冰冷,却吹不散他们之间若有似无的爱恋。
星辰下,白雪上,不是紧紧相拥,他似是带着刺的火热的玫瑰,她似是带着刺满是幽香的蔷薇。他们应该保持最好的距离,而不是相拥取暖,刺痛对方。
她给不了,即便是已经置身冰天雪地,也给不了他一个瑟瑟的相拥。
“翊,萧雯是你的亲生姐姐么?”
他怔了怔,随即苦涩的勾了勾唇角,道:“不是,我本是个弃婴。”
身着星辰,月光下的她,身上的香气愈发的浓烈,浓得化不开,似是就连这无尽的夜空都以按耐不住,她要颠覆。
姜国,她决定,即使已经是危在旦夕,苟延残喘,可是她要颠覆,颠覆姜国的命运。
萧翊,对不起……
“清辰,你怎在这里?”那声音在夜里显得更加的柔和,似是要将她环绕,并让她魂牵梦绕……
她微微垂眸,看到的画卷,让她毕生难忘。
白皙如凝脂一般的肌肤,素白色的衣袂翩翩,唇角挂着恬静的微笑,狭长凤眸中的星光汇聚成九曲银河,纤长的睫毛投下两片蝶翼,精致的五官,像是个瓷人二一样,披着柔柔的如水的月光,增了几分柔和,美得太虚幻,纷乱了人世……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儿,美得竟至此……
她一时失了神,何秋戮却已经凌空一跃,上了屋顶。
“国舅爷也在啊。”他拱了拱手,萧翊面容又回到了刚毅的样子,板着脸点了点头。
“辰儿,今日怎么没有来?”却又在下一秒与秦女英说话时,脸色瞬间变得柔情似水,甜腻的化不开。
“恩……我的绿袖小心肝找不到了……”她猛然一惊,绿袖道哪里去了,怎么都快两天两夜还没有回来。眸中的惊慌失措让萧翊疼惜。
“如果可以,在下愿意帮清辰寻绿袖姑娘。”何秋戮抢先答道。
“不劳三王爷大驾,我帮辰儿就好。”萧翊不容置辩的道。
“三王爷?”秦女英语气一下子提高了八个调。
萧翊一脸的惊讶“辰儿不知?”
秦女英呆滞的摇了摇头,换来何秋戮风轻云淡的一笑。“我用得是真的名讳,我还道清辰早就知道了呢。”
秦女英唯一庆幸的就是没有去予玉阁找王老板打探何秋戮的身世。
不然一定会被笑掉大牙。
当朝三王爷,谁人不知,那人不晓。
偏偏她这个自称老江湖的不晓,却忽闻何秋戮笑说:“本是去做公务,不愿太张扬,却不想遇上了郭锦戎,只告诉了清辰我的真实名讳,因为唯一不想骗的就是清辰,清辰竟然还不知道……”
她脑中电光石火闪过的不适温柔,而是寒意,若是如此,为何郭锦戎不识得当朝三王爷。
“为何郭……”
“呵呵,这么晚了,我送清辰回去吧。不过,清辰为何会出现在宫中呢?”
一句话,让秦女英冷汗涔涔,完全忘却了要问得问题,脑中飞速转动也想不出为何醉茗楼的头牌会出现在宫中。
“不必了,我送辰儿回去,三王爷早点休息吧。”右肩一暖,被萧翊揽过,意思在明显不过,如若何秋戮还是执着,那么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不过,秦女英并不在乎这种暧昧的姿势和何秋戮阴晴不定的脸色,她只在乎她痛苦不堪的右肩,为什么所有人都和她的右肩过不去……
“原来如此,是本王失礼了……”一时大意脱口而出的“本王”,让秦女英一惊。
“说,跟踪本王有何目的?是他派你来的,可对?”
“他竟然会派女人来跟踪本王,真是枉费他一片苦心。怎样?你是来勾引本王的么?女人。”
“你成功的,勾引到本王了……”
看到何秋戮转身而去,她挣脱开萧翊的束缚,差点没从屋顶摔下去。“等等。”
月光下他的转身,回眸,一颦一笑,恍若月下精灵,她却再也无心欣赏。
“这个……还你。”她从怀中取出那枚精致的玉佩,华丽的纹路,放在了他的手中,冰凉的温度,犹如玉佩。
“怎么?清辰怪我欠你那一万两银子没还……”
她不语,迟疑的又拿出一个触感更加冰冷坚硬的东西,何秋戮明显的一僵,她的唇角却始终是淡淡的笑,淡的几乎快失了好看的弧度。“这个,也还你……”
月下泛着寒光的青铜面具,如此的狰狞,却又似乎在看到那张时常隐藏在它下面的那张脸时,变得柔和了许多。
月下,他不曾动过,她也固执的没有动,只是始终举着那个青铜面具,笑容似乎都有些僵硬,却还是笑着,笑着,那一刻,他似乎觉得戴着面具的不适他,而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