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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一开始，父皇更看好的狗是我。他希望那只跳出来攻击他的狗是我，为此他甚至从一开始就在训练我，磨砺我的爪牙，只为了给游戏增加一点刺激性。”
高致齐话中所指，高致远也能听明白。从小带大，父皇只有对高致齐另眼相待，上书房陪读的待遇之外，高致齐还交好了卢轩，手下甚至培养了暗卫和他自己的力量。这些原本令高致远嫉妒的恩宠，令所有兄弟嫉妒的恩宠，原来都不过是父皇养狗的举措吗？
“当日在宫中，大哥为父皇准备的那碗毒药，父皇其实早就知道了。但是他没有想到，我会替他喝了那毒药。”高致齐说的一脸平淡，仿佛那碗令他昏迷失忆几次濒死的毒药不过是一碗糖水一样随意。
“难道……”高致远有些谨慎的出声问道：“那碗毒药你是故意喝的吗？你可能会死！”
“那又怎样？”高致齐飞快的反问。
是啊，那又怎样。
“我若是没有喝那碗毒药，今天就会是我驾崩了——我不喜欢顺这个字，所以我也许会叫成帝。”高致齐笑了起来：“死？父皇不会舍得我死的，他花了那么多的精力来培养我，还没有找到乐趣呢，怎么会那么轻易就让我死掉呢。不过，我也吃了不少苦头。父皇也许看出了我的野心，他给了我惩罚，他一直没有解清我体内的余毒，只是定期给我解药，缓解我的些微痛苦。这招是父皇最爱的招数了。”
“你是说在我们逃亡的路上，父皇每日衣不解带的照顾你，他，他……”高致远无言以对，他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高致齐：“那时候父皇一整日一整日亲手为你熬药，为你梳洗更衣，我以为他是那么的爱你。你们，你们都疯了。”
“没错，高家的子孙，骨子里都是疯子。”高致齐说：“你难道没有好奇过吗？父皇堂堂一朝帝王，怎么会那么轻易的就被大哥赶下了王座，还狼狈的如同丧家之犬一样，需要依靠着一个女孩子一路逃亡？那是因为父皇他觉得好玩！”
“好玩！”高致远气的颤抖：“他凭什么！小桃是无辜的！”
“最先把林小桃牵扯进来的，好像是你吧。”高致齐伸出食指戳了戳高致远的肩：“你也是一个姓高的疯子，还有点蠢。”
“父皇表面上一边逃亡，一边在照顾我。事实上，整个大隋依然在他的麾下运转着，虽然他不在朝中，但朝中的一举一动每一日都有会暗卫送到他面前。他借着照顾我的名义整日闭门不出，其实就是在处理朝政而已。新鲜了一段时间之后，父皇觉得这样的远程议事要比他坐在上书房中批阅奏章累得多，所以他才会让我好了起来，这样我就能继续当他的狗，替他办事。”高致齐继续说：“咱们的大哥，你猜他死前，有没有过后悔。他登上了皇位又如何，他穿上了龙袍又如何，“帝”这个字于他，始终是一顶偷来的帽子，除了私下无人的时候自己美一美，再没有别的价值。”
后悔？高致远知道，顺帝早就后悔了。
“父皇玩够了，他现在又想出了新的游戏。他要出去走走，去看看山川，河流，人物和风土。但是当他出门在外的时候，他还需要一个傀儡皇帝，替他坐在皇城里，坐在金銮殿上。这个傀儡皇帝可以比顺帝幸运一点点，只要不违背父皇这个主人的意愿，傀儡可以拥有一些自己的话语权。这个傀儡可以不够聪明，但一定要够听话，还要拔掉所有的爪牙。只有这样，才不会有咬伤主人的机会。”
“所以父皇选择了我是吗？因为我够听话？”高致远问道。
“不。”高致齐摇头：“选中你的人是我。”
“你……”
“当然是我，你忘了吗？从一开始我就是父皇选中的那条狗。只是，我不想做失去爪牙的狗。”高致齐五指握成了爪：“简单的说吧，我在灾区，正好沾染了时疫。你别害怕，我服用过药物，这时疫不会让我发病死去，只是与我体内未被解清的余毒交互总用，让我变成了现在这幅样子。一个失去了脸的人是不可能当皇帝的，哪怕是傀儡皇帝也当不了。”
“所以，父皇就只能选择我了，对吗？”高致远激动的攥着那件旧龙袍：“五哥你不想当傀儡，难道我就愿意吗！”
“我知道你不愿意。”高致齐笑了起来：“只是，你能怎样？”他晃动着握成爪的五指：“没有爪牙的狗，你要怎么反抗？当然，你叫我五哥，我没有父皇那样冷血，你不想留下来，我可以给你机会远走高飞。只是，让我提醒你一下，林小桃，她现在，应该正要为顺帝殉葬。”
“什么！”
高致齐为高致远披上了那件旧龙袍，他拍拍高致远的肩膀：“我知道你想要救她，这也不难，我告诉你该怎么做。你乖乖的当皇帝去吧，后宫那么大，你想把林小桃安置在哪里都随你。父皇不会有意见，我更没资格有意见，只要你当上了皇帝，这个天下都是你的了，怎么样，很不错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