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扬益的反应，毛峰和孙爱国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震惊和一丝掩饰不住的喜悦。
这充分说明了，他们的一切猜测都是正确的。扬益身上确实有一个可以藏人的空间，至于具体有多大，他们就不得而知了。
毛峰黏着胡子，心里忍不住一阵得意。年轻人虽说是个小狐狸，但是毕竟还是太嫩了，一试就露出尾巴了。
“你先别生气好吧？咱们先坐下来好好谈谈。”孙爱国慌了，他还真怕激怒了扬益，到时候可就不好收场了。“这只是无意中知道的，我们两个老家伙难道连你还信任不过吗？”
扬益深深的望着孙爱国，眼神里满是复杂。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们说的话。如果真的现在翻脸的话，到时候孙颖又夹在中间不好受。
“让我先想想吧。”
对扬益来说，九龙戒是他最大的秘密，也是最大的依仗。除了身边几个最亲近的人，他都不曾对任何人说起过。
可是如今却被毛峰一语道破，扬益简直震惊的无以复加。他脑中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杀人灭口，可是转念一想，就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
这两个老头对他还不错，他扬益不是那种嗜血的魔头。更何况在这里杀人，而且杀的还是这种跺跺脚就能引起一场地震的大佬，这就等于和整个华夏翻脸。到时候，天下之大，恐怕都将再无他扬益的容身之地了。
可是一旦九龙戒暴露，扬益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保住。这样的东西，对于华夏来说，不亚于终极武器。谁能不怦然心动？
他虽然年岁不大，但是见得多了，也就逐渐懂了。并不是所有人都一心为国，一心为民的。在一些人眼里，自己的利益大于天。他们哪里会有什么所谓的情谊。有的，也只是彼此的利用价值。一旦利用完了，他们会将你像臭****一般的一脚踹开。雪中送炭的事情不会干，落井下石可是早已轻车熟路了。
那些个大佬现在之所以对扬益还能这么纵容，也正是因为他还有利用价值。可是这点价值，和九龙戒比起来，简直微乎其微，小的可以不计。
扬益的修为在他们眼里，或许狗屁不是。如果真的翻脸，他们至少有一千种办法让扬益束手就擒，乖乖交出九龙戒。
当然，也许情况并没有扬益想象的这么糟糕，如果只有这两个老头知道的话，或许还有回旋的余地。
从之初地震惊中冷静下来，扬益瞥了两人一眼，心里琢磨着到底是什么地方暴露了九龙戒。如果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或许也就不这么被动了。
情况未必有他想的那么糟。更何况九龙戒已经滴血认主，只要他不死，谁都夺不去。扬益自信，在华夏，能杀他的人一个巴掌都数的过来。如果再加上九龙戒的话，应该没有谁可以要他的小命。
更何况现在也只是这两个老头在和他谈，那些大佬未必是打着巧取豪夺的主意。
想通了这些，扬益也没有那么震怒了。既然已经知道了，那索性就先看看态度，实在不行，就将家人接到九龙戒里去。自己一走了之。
“孙爷爷，毛爷爷。”扬益抿了抿嘴唇，一脸认真的看着两人，接着说道：“您二位都是小颖的爷爷，那也就是我扬益的爷爷。从我到J省起，您二老虽然有时候喜欢算计算计我，占占便宜，但是都对我挺照顾的。我是个记情的人，你们对我有恩，我就不会对你们不义。这里也没有别人，我只想听您二老的真心话。我身上有没有你们所谓的空间，上面知道吗？他们的意思是什么？”
这小子，夸人之前还不忘损两句。
孙爱国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干咳两声，苦笑道：“老莫是知道的，想来，上面也应该都知道了。他们是什么意思我不清楚，不过如果我猜测的不错，这一两天上面应该就会派人来核实这件事的吧。”
“核实之后呢？”扬益悄悄攥紧了拳头，心里从未有过的紧张。
他怕，他怕听到一个让自己勃然色变，再也沉不住气坐在这里的答案。
“自然是跟你谈条件。”孙爱国双眼死死的盯着扬益，认真说道：“你不知道，这对一个国家来说，意味着什么。”
“我只知道，这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扬益神色难看。
孙爱国狠狠的瞪了扬益一眼，沉声道：“记住，你是华夏人。想事情不要那么自私，没有国家，还有你扬益吗？这东西对国家来说，你知道能让多少精英免于流血牺牲吗？你知道可以震慑多少国家，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发动战争吗？你知道这可以让华夏安稳和平几百年吗？”
“我不知道。”扬益腾的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目露凶光。“老爷子，这些东西离我太遥远，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它救了我好几次的命。当我命悬一线的时候，国家呢？怎么不知道来救我？如果不是它，在爆炸中我早就和龙组的那批冤死鬼一样，化成飞灰了。它不管我，我为什么要管着它？”
“你······”孙爱国气的浑身颤抖，许久，才深吸了一口气，将情绪压了下去。“算了，叫你来，不是来和你吵架的。”
扬益翻了翻白眼，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满脸不屑。你以为我愿意和你吵架啊。欺负一个老头很有意思的吗？
“爷爷，时代变了，现在，和过去已经完全不一样了。”扬益狠狠的揉了揉满头的碎发，苦笑道：“我和你们不一样，你们做什么都想着国家。为了它，甚至可以毫不犹豫的牺牲掉自己的性命。可是你看看，它做了什么？全国有多少人穷的吃不上饭？多少人因为没钱交学费而辍学打工？又有多少当官的每天吃饭花的钱是别人一年甚至好几年的生活费？老百姓默默的交税，养活这一帮子蛀虫。可是国家呢？这样的现状，让我怎么能事事为了国家？”
“唉，或许你说的对吧。”
沉默了许久，孙爱国和毛峰同时叹了一口气，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辛酸和苦涩。
这个时代，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人人为国，国为人人的时代了。他们虽然看在眼里，却也无能为力。
军不干政。这是规定，他们没权干涉。
看着，也只能是眼睁睁而又毫无作为地看着！
“孙爷爷，我只想知道，如果谈崩了，他们会怎么办？确切的说，他们会怎么对我？当什么都没发生，还是······”扬益将眼神中的一抹厉色掩起，沉声问道。
“我不知道他们的底线是什么。有可能不了了之，不过这种可能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这东西对国家而言太过重要，他们不可能轻易放弃的。更何况，上面有一部分人心思不纯，煽动高层，巧取豪夺也不是没有可能。至于开出更大的条件，在你身上，我想不到有什么条件会让你动心？钱，你不缺，权利，你更是不喜，至于美女······臭小子，这个还真说不准。你这小子最花心了，要是他们拉来一卡车美女，你难保会不动心的。”孙爱国笑骂了一句，接着说道：“当然，也不排除以惯有的手段逼迫，这是极有可能的。你这孩子，纠缠的人太多，要牵挂的也就多了。在他们看来，逼你束手就擒，应该是最容易办到的吧。”
扬益认真的想了想，还真别说，要是真拉过来一卡车美的冒泡，穿着暴露的妞的话，他还真会动心。
将脑中这个香艳的想法甩掉，冲孙爱国缓缓点了点头，抿着嘴唇沉默不语。心里有些感激。孙爱国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显然是以孙颖爷爷的身份，而不是国家干部的身份。这番话，再中肯不过了。
他只是想让扬益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小子，你真的有那么一个随身空间？”毛峰一脸好奇，眼神不断在扬益身上逡巡着。在他想来，那东西就应该跟那个锦囊一样，是一件很特别的东西才对。
“我如果说没有，你信吗？”
毛峰果断摇了摇头。都已经差不多证实的事情了，说没有鬼才相信呢。
扬益翻了翻眼皮，不屑道：“那你还问？”
毛峰一脸尴尬。自嘲的笑了笑，搓着手笑道：“可不可以让我们两个老家伙进去看看？说实话，活了大半辈子，还没见过这种东西呢。”
“不行。”扬益一口回绝。
和这两个老头费了这么半天唇舌，也大概听明白了。他们知道自己身上有个空间，也仅仅只是猜测罢了。没有证据，自己死都不能承认。要不然反而容易落人口实。
“小益，其实你也没必要把事情想的太糟糕。你对国家做出的贡献，上面也不全是瞎子，自然会看在眼里。就算是他们对你身上的东西感兴趣，也不会不考虑这些先决条件的。”孙爱国看着扬益，沉声道：“说实话，站在国家的立场，我希望你把东西交出去，这样对你，对国家都有好处。这东西，在国家的手里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现在华夏虽然隐隐已经成为了强国大国，但毕竟那些国家都是迫于无奈才低头的。一旦病毒危机过去，他们的反噬一定会让整个国家岌岌可危。可是有了这个东西，就算是再怎么样，国家也会处于不败之局。”
孙爱国叹了一口气，满脸苦涩。“你身上有空间的事，是我通过老莫的嘴传递给上面的。原本没多想，只是觉得这东西会对国家有不可思议的帮助。但是现在想来，当时只是一厢情愿，没考虑到你会不会答应。说这些个也没什么意思，我尊重你自己的选择。如果你愿意，我会尽力帮你争取最大的回报。如果不愿意，我也勉强。两不相帮，要不然估计小颖那丫头都不会饶了我这个爷爷的”
扬益认真的点了点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
九龙戒扬益说什么也不会交出去的，这东西对他来说，就是根本。一旦交出去，他扬益就什么都不是了。或许有一天，他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