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益也急忙伸出手和曾保民握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曾书记，你好。我是扬益。对不起，让曾书记久等了。”
让人家一个堂堂的********等他一个无名小卒，这多不礼貌啊。
扬益觉得一定是这老家伙事先安排好的，然后想要让他心里有点歉疚的感觉。这样后面谈事情的时候就好谈了许多。
要不然他怎么不早通知来这里吃饭？偏偏要到半路上的时候才通知他？
这不合常理。
“没事，我也是刚到而已。来，坐。”曾保民将扬益让着坐下，然后饶有意思的打量着扬益，笑呵呵的问道：“小扬啊，你觉得这风云亭怎么样？”
扬益一愣，他没听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虽然不知道曾保民这么问的用意在哪，但是扬益还是很老实的转过头又仔细的打量了一圈，发现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除了画就是画。于是很无辜的摇了摇头，道：“我觉得也没什么啊。”
“是没什么。”曾保民饶有深意的摇了摇头，指着墙上的画，道：“这里不但没什么特殊的，而且就连这画还都是一些假画。我很奇怪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愿意花钱来这里吃饭。”
扬益很想说也许是他们钱多了烧心。可是想了想就又忍住了。他知道，这老头今天约他出来，不是来讨论这里的环境的。也许这话有别的含义也不一定。
曾保民见扬益不说话，轻笑了一声，道：“我也在这里来过一两次，这里的饭说实话还真不怎么好吃。所以我才奇怪呢。”
“那曾书记的意思是……”扬益小心翼翼的问道。
这老头一看就知道是老狐狸了。他问的话指不定就是一个已经挖好了坑，等着扬益往里跳呢，还是少说话的好。言多必失。
曾保民饶有意思的打量了扬益一眼，沉声道：“也许这里是J省最有名的饭店吧。所以也就成了身份的象征。所以无论是有钱的，当官的都喜欢来这里。他们吃的不是饭，而是这种感觉。你不觉得能在这里吃饭很有面子嘛？当然，这也只是我个人的理解，至于他们真正的原因，我估计也只有问他们才能知道了。”
扬益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说实话，他还真没有这种感觉。
曾保民轻轻一笑，朗声道：“先不说这些了，咱们先吃饭，先吃饭。小张。”
等在外面的张择业听到书记叫他，慌忙应了一声，走进包间。一脸肃容的说的哦啊：“书记，你叫我？”
“上菜吧。”
张择业急忙应了一声就急匆匆的退了出去，菜很快就上来了。
还真被那个司机老师傅给说中了。这些端菜的小姐可真是一个比一个水灵，一个比一个高挑。扬益想，现在他知道哪些有钱人为什么愿意来这里吃饭了。有这么漂亮的美女伺候着，就算是不吃饭也能吃饱，这就是传说中的秀色可餐啊。
可是让扬益失望的是，她们把菜上齐就退了出去，并没有想想象中的那样俏生生的站在一边伺候着。也许是曾保民事先安排的吧。
也不知道是因为刚吃完早餐的缘故，还是被刚才一群美女白花花的大腿给喂饱了。扬益根本就不饿。象征性的吃了两口就再也没动筷子。
曾保民也只是简单的吃了两口，放下筷子擦了擦嘴，笑道：“菜不合胃口？”
“不是，只是我刚吃过了，然后就突然接到了张哥的电话。”扬益急忙解释道。
心里却记得跟什么似的。他真心不适应这老爷子这么拐弯抹角的。
“哦。”曾保民饶有深意的哦了一声，轻笑道：“小扬，你现在觉得这风云亭有什么特别的？”
扬益这次是真的想掀桌子了。当然，如果前提是坐在对面的那个老头不是********的话。
这个问题之前不是已经问过了吗？干什么还要问？
扬益现在真的糊涂了，这老家伙也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在这个没有意义的问题上一直纠缠干什么？
“我觉得很平常。”扬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很平静的说道。
今天可以说是谈判，所以不能先丢了份儿。
“那么从字面意思上呢？”曾保民继续循循诱导着。
字面上的意思？扬益想了想，道：“难道这里是只有那些可以翻云覆雨的人才可以进来的？”
曾保民饶有深意的笑了，笑的如同一只老狐狸。不，应该说就是一只老狐狸。
扬益算是明白这老家伙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了。原来是这么个意思啊，那岂不是就是说他扬益是那个翻云覆雨的人？
扬益觉得自己被冤枉了。一直以来，除了前一段时间潜龙帮高调将J省的几个帮派给合并抹杀了。就一直安安静静，平平稳稳的发展扩大，根本就没有闹什么事啊。这能成为翻云覆雨吗？有点夸张吧？
曾保民一脸正色的看着扬益，道：“这个答案很不错。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那曾书记的意思是我是那个翻云覆雨的人咯？”扬益嘴角翘起一丝诡异的弧度。
“是啊，小扬你现在可是了不得啊。前段时间网络，电视疯传的治疗癌症的神医，一举成名。之后又是对美国人的一系列事情。可以算是将京都搅得翻天覆地了，说翻云覆雨一定都不过分。而且，你还是咱们省的明星企业的幕后老板。可笑的是一个别人口中的神医竟然是一个黑社会头子。这玩笑可开的有点大啊。我很想知道，小扬你是怎么想的？”曾保民脸上一直都带着淡淡的笑容，说完就死死的盯着扬益的眼睛。
扬益浑不在意的耸了耸肩，道：“曾书记，有谁规定医生就不能走这一条路呢？我觉得这和我的身份并不冲突。”
“是不冲突。你身份要是冲突的话你也不会顶着这么多顶帽子了。”曾保民微微点了点头，道：“可是你知道混黑最后都是什么后果吗？”
“我不知道。”扬益摇了摇头，道。
“混黑的最后要么就是进了监狱，要么就是被仇家杀死。你说，你会是哪一种？”曾保民双眼如电的看着扬益，嘴角浮起一丝阴沉。
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扬益鄙夷的暗骂了一句，脸上却带着一丝笑意，道：“总之我不会是这种结果。”
曾保民缓缓的摇了摇头，一脸笃定的说道：“没有人能逃开这两种结局。至少目前还没有。”
“那我就是一个例外。”扬益有些强硬的说道。
曾保民看着扬益的眼神微微一愣，道：“小扬，你医术这么好，而且上面还有人，前途自然是一片光明。可是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走上这条不归路呢？我很好奇。”
曾保民确实想不通，混黑，无非就是被社会XX的走投无路的人们讨生活，反抗这个社会的一种方式。可是扬益这么年轻有为的，为什么要走上这条路呢？
“如果我说我是觉得好玩你会相信吗？”扬益有些玩味似的问道。
曾保民皱着眉头很认真的看了扬益一眼，点头道：“我信。”
这下轮到扬益有些不可思议了。这个理由除了他自己，这还是第一个有人愿意相信呢。“为什么？”
“因为除了这个理由，别的都说不过去。”曾保民笑着将头转向窗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混黑都是有各种各样的原因的，但是大体都是被社会逼的走投无路，才会走上这一条路。而你，有大好的前程，别的先不说，就你的腾龙集团估计每个月都能给你进账上亿的资金。说是摇钱树一点都不过分，你不缺钱。如果是是权利那你就更不缺了。你上面有人，如果想要权利的话他们可以给你更大的权利。根本不需要小小一块J省的地下权利。也唯有觉得好玩了。”
不得不说，曾保民分析的和扬益的想法不谋而合。
曾保民见扬益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轻轻的笑了笑，道：“你不需要惊讶，这些只要有心，自然都能够想到，更何况你刚才还亲口承认了。小扬，说实话，我觉得你这个年轻人真的很不错，至少在我认识的后一辈当中算得上佼佼者了。所以我不希望你最后的下场是悲剧。潜龙帮，你放手吧。”
扬益一脸凝重的摇了摇头，道：“曾书记，对不起，我做不到。你也知道，潜龙帮有我的心血，我舍不得，也不甘心。再说，您不觉得潜龙帮强大了对谁都有好处吗？”
曾保民抬了抬手臂，笑道：“接着说。”
扬益喝了一口酒，道：“不管曾书记承不承认，潜龙帮要比所有的黑帮都要白。首先不贩毒，在潜龙帮的场子里找不到一个贩卖毒品的。其次不会逼良为娼。这也是潜龙帮的宗旨，再就是不会杀人放火。难道还有什么黑帮会做的比潜龙帮更好吗？”
曾保民缓缓的站起身来，一脸凝重的看着扬益，沉声道：“我不否认你说的这些都是事实，可是政府不能眼睁睁的任由一个帮派就这么发展下去，这对政府来说是一个潜在的巨大威胁。”
“那么曾书记，政府每年都会打击黑社会，每年都会为此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可是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扬益冷笑着看着曾保民。
又白的地方就会有黑。这是无论付出怎么样的代价也不会打破的规律。
曾保民的笑容微微一滞，沉吟了片刻，接着说道：“那又怎么样？至少我们心安理得。”
“心安理得个屁。”扬益这下彻底的怒了。这老头也好意思说这是心安理得？这不是找抽嘛。狠狠的瞪着曾保民，大声道：“你们和外省的黑帮合作会心安理得？你们以黑制黑就会心安理得？我想不明白，这个心安理得是怎么来的？”
“这是为了维持平衡。”曾保民脸上的笑容也不见了，皱着眉头冷声道：“难道我们不管不顾的任由那些帮派发展起来，然后骑在政府的脖子上拉屎吗？这不是政府想要看到的，也不是人民想要看到的。我们以黑治黑怎么啦？反正混黑的人几乎没有一个是好人，死一个少一个。而政府也只是一句话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好一个何乐而不为啊。”扬益冷笑出声，眼神里闪现出一丝疯狂。道：“曾书记，我刚才的时候还以为你是一个好书记，可是现在我发现我错了。黑道难道就真的黑了？白道难道就真的白了？什么是白？什么是黑？当官的有多少人的心比黑道上的要黑你知道吗？他们压榨百姓的钱然后拿去贪图享乐。而至少我们黑道不会去到处压榨老百姓的钱。你能说他们白吗？”
曾保民忽然好像笑。怔怔的看了扬益一眼，然后有气无力的坐在了椅子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