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立嘴角不禁泛起一丝苦笑,这个时候,玉佩的秘密,自己也再没有时间追寻,伸手捡回地上的玉佩。
仔细看着手中的玉佩,莫名的发现,其实这玉佩的雕工真是细致,每一条血龙从龙首到龙尾,甚至细化到了每一枚鳞片,雕刻地那样的细致,就算是北陵府主街的玉器店,都没有这样的货色,握在手心里,好似跟自己的血脉连接到了一起,这个感觉不断地放大,就好像这玉佩是自己身上的一块血肉。
蒙蒙的红光从其中发散出来,在这幽暗的地牢,也只有在近处的楚立才能看到。
“你想要力量吗?”一道若有若无的声音在楚立的脑海里徘徊。
楚立的眉头瞬间皱成了一团,似乎自己听到了什么声音,但是仔细一想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吃下去。”
又是那缕细若蚊蝇的声音,这次楚立好似提线的木偶一般,手脚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把血红色的玉佩鬼使神差的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楚立的神智还在,起初,玉佩放入嘴里是一片玉石独有的冰凉感,紧接着,一股巨大的腥气彻底占据了自己的嘴巴,好似是野兽的血液,大口大口的涌向楚立的喉咙,楚立毫无办法,只能单方面地选择吞下去。
随着莫名液体不停地被楚立吞下,全身上下都呈现出一种巨大的灼热感,这让楚立联想到阎飞鸿的锻造过程,放佛自己身上每一条经脉,肌肉都受着反复的灼烧,难受异常,身体却无法动弹,只能默默的忍受。
在这巨大的疼痛中,楚立的意识被淹没,恍惚之间,楚立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听起来是一位年迈的老者。
“我曾经想要打造出一柄世间独一无二的神器,但是最终,壁障与极限总会出现,我穷尽一生想找到一个突破的方法,可惜在找到的时候,我已经几近于油尽灯枯,我希望能得到玉佩的晚辈能帮我实现这个愿望……”声音由一开始的振聋发聩,到最后的微弱,这段文字都牢记在楚立的脑海里。
同时,楚立的头猛烈的剧痛,好像有人在用锥子撬开了他的脑壳,硬是把什么东西装了进来。
瞬间,楚立醒了,一滴滴汗水顺着自己的鬓角流淌下来,急促的呼吸渐渐地平稳下来,眼前还是一片幽暗的墙壁,地上还泛着一些青苔,牢室独有的酸臭还是久散不去。
嘴里的酸涩感提醒楚立,刚才的一切或许都不止是个梦,从嘴中取出带着自己体温的玉佩,目光一扫,玉佩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血红,而一种橙红色,稀薄了不少。
楚立的手狠狠地揉了揉刚才还剧痛的脑袋,微微一回忆刚才发生在梦境里发生的事情,震惊充斥了楚立整个瞳孔,因为脑海里莫名其妙藏着一段记忆,或者说是一部功法的记忆。
‘九命炉妖!’
“窃天地之精华,成自身之炉妖。”开篇便是这一句话。
楚立逐渐被功法的叙述所吸引,仔细的通读了一遍‘九命炉妖’的总纲,心里大概有了一个雏形,这篇功法最终的目的并不是修炼,而应该是用来炼器的。
楚立细品着其中的奥妙,九命炉妖,根据自己的猜测,应该就是刚才的那位老者说的,费尽心力找到的方法,用来突破炼器的极致。
再往下读,楚立的心中已经明白了其中的精髓,‘九命炉妖’练起来,并没有什么难关,唯一的进步方式就在于‘吞’。
从精炼的矿石,到飞天遁地的法器,别人的血液,到致命的毒药,没有什么是九命炉妖不能消化的,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炼器!
楚立的眉头微微皱起,按照功法上所说的来看,修炼‘九命炉妖’首先要做的就是,把自身练成炉妖。
九命炉妖是先炼己,再炼器。秉承的思想是,先把自己练成一个充满资源和力量的炉妖,再用自己的血肉来炼器,而在功夫的最末,一行血红色的大字极为刺眼,‘神器练成之日就是自身殒命之时’放佛在提醒着修炼炉妖的人,自身所有的精华包括生命都会成为神器的口粮。
不过楚立现在完全不担心这个问题,反而感到庆幸,因为自己可以不炼制神器,炼制到一半就可以拿出来用了,自己并没有非要炼成神器的死板。
功法上也明确的写着,通过炉妖炼制的武器,可以随时随地取出来,而武器的特性和强弱完全与自身吞吃的东西有关。
举个例子,自己吃了三斤铁,那么炉妖诞生的可能是一把很坚硬的武器;自己吃了三斤砒霜,可能诞生的就是一把拥有很强毒性的武器。
这部功法在楚立心中有了很明确的修炼路线,那就是养成,有了武器,自己就可以不断的通过吃各种各样的东西,来增强武器的威力,变化武器的特性。
而本身的炉妖越加强大,消化能力就会越强,在楚立的心中,甚至都幻想过,倘若有一天,自身的炉妖能修炼到最高的‘九命炉妖’,是不是连整个大地都吞下去。
舌头舔了舔玉佩,这个玉佩就是练成炉妖的关键,里面的血红色力量就是炉妖的成形之本,练成炉妖之后,吃更多的东西,恢复玉佩的力量,转生更加强大的炉妖,吃更多的东西,无限的循环下去,何愁不强大!
不过楚立很快就从梦想回到了现实,只有逃出去,只要逃出去!那么自己就会一飞冲天,哪怕很短的时间,楚立就会突飞猛进,赵一宏丑陋的嘴脸还浮现了眼前“楚立你已经一败涂地,再无翻身之时候。”
一股巨大的报复快感出现了楚立的心中“马上,马上,我就会让该来,该走的走”楚立的瞳孔不断的颤抖着,而其中夹杂着无法掩饰的肆意与疯狂。
“干嘛呢,叼着个玉佩,大半夜发疯?”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静的发颤的牢室。
声音传自楚立所在的牢室的隔壁,顺着声音望过去,虽有牢室里很暗,但却能很清晰的看到有个人坐在隔壁的牢室里。
看样子不过是跟楚立差不多的年纪,不过蓬头垢面的,看来是关了有段日子了,不过从整齐的牙齿和明亮的双眸可以看出,这应该是个清秀的少年。
楚立脸上的喜色在刚一听到旁边的动静就迅速地消失在了脸上,极为平淡的看着隔壁的少年:“你是谁?”
少年一咧嘴,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你可以叫我张耗子。”
楚立对这个少年没有多大的兴趣,也就不说话了,但是这个少年来了精神,立马跑到只与楚立一墙之隔的铁栅栏边上,蹲下身子:“我都告诉我的名字了,你还没说你的名字呢?”
楚立撇了他一眼:“楚立。”
名叫张耗子的少年咂咂嘴好似在品品楚立的名字,刚安静了一会,又继续没完没了说了起来,都是北陵府街边的一些传说,类似于哪个大英雄曾经路过北陵做了一些仗义救人的老套情节。
张耗子又说了一些自己的事情,曾经的自己是如何如何,跟几个女孩是如何勾勾搭搭,说完又偷偷的分享了几个无关紧要的秘密给楚立听,给楚立的感觉就好像是自己的老同学一样,普通平凡并且有乐趣的少年。这种人放到哪里,都会迅速的打成一片,一点生疏感都没有。
总之,楚立大多数扮演的都是听的角色,而张耗子则是在没完没了的说着。
张耗子好似是说累了。话锋一转:“楚立你是因为什么进来的啊。”
楚立对张耗子的戒心已经淡了很多,也讲了自己与赵一宏之间的事情。
“哇塞,原来你这么冲啊,好像老黄牛,认准了就不回头。”张耗子嘻嘻哈哈的说着。
楚立也是微微一笑。
不过张耗子不再笑了,眉毛上挑,神情极为轻松“你想逃出去吗”说的就像一个笑话。
楚立盯着眼前的这个少年,本能的察觉到,这个少年好像变了一些,但不知道变了哪里,尽管这样,嘴上还是回答道:“想,你有办法?”
张耗子的笑容再次出现,不过再没有一点的轻松,而显得有些诡异,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就好像一个人辛苦了半天搭好了完美的积木,马上又瞬间推到所发出的那种笑,张耗子重重的点了点头:“有!”
楚立不说话了,静等接下来的话,直觉告诉他,张耗子带着某种目的。
张耗子指了指楚立的玉佩“我就要那个。”目不斜视的看着楚立。
楚立握着玉佩的手紧了紧,关节处甚至掐的有些发白,眼睛锁定了那个蹲在墙边的少年,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不行。”
现在楚立已经完全了解,这个说自己如何如何的少年,看似给人一种平和,其实都是伪装。
张耗子好似早就知道楚立会拒绝自己,立马又开口劝说:“你冷静一下,楚立,仔细想想,没有我的指示,你就逃不出去,逃不出去,你就报不了仇,那么这个对你很重要的玉佩也完全没有价值,说不定,明晚你就会死。”
张耗子做着一个又一个夸张的表情:“把玉佩送给我,我告诉你出去的方法,然后你安排好一切,还可以来监狱找我,换回这块玉佩,难道我这个提议不好吗?”充满着诱惑的声音,不断的传来。
“不能利用的资源就不是资源,不能花的钱,不叫钱”张耗子的声音持续传来。
楚立笑了:“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张耗子也笑了,放佛是一个已经确定猎物中了自己陷阱的猎人“你没有选择,你只能赌一把,路只有一条,那就是相信我,赌对了,你就可以逃出生天,一切都有转机,如果你不信我,那也无所谓,反正就是你死呗,我没什么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