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拂袖而出。
密密麻麻的疼痛一点点侵入,直至那道身影彻底走出视线,直至殿内空无一人,她似一下被抽干净力气,趴在chuang上,任由疼痛覆盖。
她能清晰的感觉到,魂烟儿在她体内拼命的挣扎,想要要回身体的主导权。扯了扯嘴唇,连声音都是虚弱至极的:“别挣扎了,没用的,十二个时辰内,身体的主导权都是我的。”
那夜的绝影峰,她用自己的一个心愿,换取了十二个时辰的主导权,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用掉了。
东方蛊没有骗她。
还真是……疼得厉害呢。
用了那个法子,说是一种解脱,也可以说是一种逃避。
“这是最极端的法子,我劝你,不到最后一刻,不要用它。”
什么是最后一刻呢。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再呆下去,再这么纠缠,她就真的受不了了。
魂烟儿,你的人生好累,金麦麦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人,她注定承受不了你的命运。
“它可以帮你制住体内另一个魂魄,但只有十二个时辰,十二个时辰后,你会彻底失去身体的主导权。”
“它有一个副作用,可以说是致命的。”
“它不过是将你所有的魂力凝聚在这十二个时辰内,一旦时间过去,你可能会消失。”
消失,可怕么?
相比起心里的那种痛,它也许一点都不可怕。
她是个懦夫,屈服于命运的懦夫。
从来都是这样。
“期间,倘若另一个被强行制住的魂魄受到外界的刺激,想要要回身体的主导权,那么接下来,你所要承受的疼痛,好比将人生生撕裂成两瓣。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忍受的了的。”
“两个魂魄对持的时间愈长,事后的副作用会来的愈快,疼痛亦会跟着加剧。”
冷汗从额头上冒出来,滑下鼻尖,滴在干净的床单上,浸出一滴滴的水渍,她咬着牙,面色惨白到骇人,手在不断的发抖,她从袖间摸出一根长长的银针,抖着手,摸索着脑袋上的穴位。
“一旦感觉疼痛超出了承受的范围,就用这根银针,扎进头顶的冲汇穴,你只有一次的机会,稍有偏失,后果不堪设想。”
细长的针尖拨开上面的发丝,对着luo露出来的头皮,狠狠地刺入,她闭着眼,抖着手,几乎是下意识地,豁出命地扎入。
体验了一次将异物插入自己脑袋里的感觉,她趴在chuang上,大口的喘气,汗水淋漓。慢慢地,身体重新有了知觉,不再那么疼,触感变得很灵敏,听觉亦是,甚至能听到殿外匆匆走进来的脚步声。
“吱呀——”有人开门走入。
是简公公。
她丝毫不感到讶异。
“王爷呢。”断落的音,几乎连她自己都听不清自己说的话。
“送苍狼国小公主回殿去了。”
她突然想笑,然后就真的笑出来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他都不过来看看吗?”有些苍凉的语气,苍凉,她头一次感到什么是彻底的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