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听雨楼下的槐树旁站了一会儿,微微叹了口气,端着托盘走入楼内。
魂无释的书桌正对着窗口,窗外又是另一片风景,带着属于这个季节的气息。书桌上摊着一副未完的字画,被吹进来的风卷起一个微微的小角。
魂无释站在窗下,看向窗外。他的身材颀长,五官英挺俊朗,不管从什么角度看过去都显得那么完美。
这样的长相与环境带给他与生俱来的气场,这般的气质,在他不说话的时候尤为明显。
乳母放下托盘,抬起头轻声念叨了一句:“婢女说你一日未进食了。”
他回过神来温文尔雅的笑笑:“不过是延迟了时辰。”
乳母也不多言,拿起勺碗盛了一些米粥,边盛边道:“近日府内发生的事,莫不是为此做烦?”
魂无释淡淡道:“府中大小事务由乳母操劳,无释放心。”
乳母微微扬起一个淡笑。他自小便是如此,稳重的不需要人操心。
魂无释又道:“不过烟儿之事特殊,她又是我的妻,这事我必须亲自处理。”这句话听似无意,回味一番却意味无穷。
唯有熟识魂无释秉性的人才知道,他面上越是淡然,越是表明了他的重视。
魂无释疼宠小侄世人皆知,却无人知晓是何缘由。
这一点,自小看着魂无释长大的乳母更是清楚。
扬起的唇角很快放下,乳母不动声色,低眉舀了舀散着热气的米粥,似是知晓接下来的话极可能触怒眼前之人,她的语气平板而无起伏:“我已把事情报到了宫里。”
魂无释果然皱起眉。
她抬起头很快接道:“娶她对你无益,也许是一个极大的阻碍,你何不如趁此……”
“好了,乳母,此事以后再议。”他微微扬高了音调,挥手打断了乳母未完的话,带着不容置喙的口吻。
停滞一瞬。
无人再言。
魂无释伸手拿过乳母手中的米粥,对着这个自小疼爱自己的女人,口气放缓:“无释想一人呆会儿,乳母请回吧。”
乳母叹了口气,自知今日话已尽,也无意多留。刚走至门口,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来问道:“小王妃这病,是有些许年头了吧。”
魂无释微微一怔,抬起头正好对上了乳母含藏的眸子,点头道:“确是有很多个年头了。”
乳母应了一声,喃喃道:“小王妃的病也非太重。”
“一个人突然间失了心志多年久治不愈,可着实令人怀疑啊。”悠长的尾音,愈走愈远,却不偏不倚落入他的耳中。
魂无释眉峰一挑,再抬头时,只看到乳母留下的背影,慢慢消失在槐树底下。
确定周围再无他人之后,魂无释曲起指骨敲了敲桌案。
两道影子同时出现在他的身后。
魂无释道:“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知道事情经过。”顿了顿:“加强寻烟阁的警戒。”
两道影子再次同时消失。
一夜无眠。
隔日一早,金麦麦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动作僵硬的从床•上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