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一早。
金麦麦醒来的时候身上盖着魂无释的外套,身边是一堆熄灭了的火堆。
一下子清醒过来,跑出洞时慌慌张张的,直到在瀑布边,小孩蹲在地上,用一根树枝在地上认真的写写画画。魂无释站在他跟前,唇边含着淡淡的笑意,亦是认真的看着。
她跑过来的声音惊动了他们。小孩看到她,眼睛一亮,小跑过来抱住她的腰,仰着头冲着她笑。金麦麦回以一笑,摸了摸他的脑袋。
魂无释身着单衣,站在水边,侧首看她。长长的青衫被风吹的衣袂飘飘,如墨的发随着轻扬。
她张张口,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唤他。
他笑了一笑,走过来牵过她的手,小孩乖巧的退到一边。
小孩写的字歪歪扭扭,金麦麦不懂字,也看得出来那几笔描的着实不好看。
魂无释注意到她的视线,看了眼地上的字,又是一笑,道:“小孩很聪明,我只写了一遍,就记得了。只是这字,急不得,需慢慢练。”
她诧异的抬起头,教小孩练字,他还记得?
看出她眼中的疑惑,魂无释笑着解释:“今早我醒来,他拿着树枝找我,在地上描字体给我看。”
金麦麦低头笑了笑,也是,她本不该有什么期待。
握着她的掌心温热如初,魂无释牵着她走过去,捡起地上的树枝,侧首看她,问:“还认得字吗?”
金麦麦老实的摇头。
她不知道魂烟儿识不识字,但听魂无释这般问,看来可能性不大。
又听他道:“不记得也是常事,小时候虽带你学过几年字,这些年过去了,也该忘得差不多了。”顿了顿,他问:“还想学吗?”
金麦麦点点头。
他莞尔:“先从名字开始吧。”
一笔一划,缓慢细心的描写,三个字渐渐在地上成型,仍是陌生的纹路,金麦麦却看的眼睛发疼,魂烟儿,三个字,魂烟儿。
他正要开口,金麦麦蓦地打断他的话。
她笑了笑:“名字不急,先教我认别的字,可好?”最后两个字她是停顿了片刻,才继续说下去的。
魂无释笑道:“可以。”说着划去了地面上几个字,又问:“想先学什么字?”
“麦字。”她道。
“哪个麦?”
“小麦,稻谷的那个麦。”
横撇竖捺,一个字很快勾勒于地上。
金麦麦蹲下身,指尖触碰着地上的纹路,小心翼翼的触碰,勾画,直到那个字完全印入心底,才回过身对他笑道:“我记得了。”
魂无释伸手理了理她略显凌乱的头发,才笑问道:“还有什么想学的字吗?”
“有。”金麦麦点头,继而道:“你的名字。”
她拉过他的手,将树枝点在未写过字的泥土上:“写在这里。”
又是三个字跃入眼帘。
魂无释。这三个字她只看了一遍便记住了。
弯下腰,她在自己名字的旁边快速写了一个麦字。魂无释,麦麦,并排而立。她在心里默念着这两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