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索一行人回到比尔文,天已微亮。
众人本打算直接回宪兵队驻所,这时玛琳说:“你们都忘了这女孩么?”
众人才注意到玛琳还扛着舞美。
祝罗提议:“洛七跟玛琳送舞美回家,我跟姗妮,诺拉公主送卡索回宪兵队。”
洛七皱皱眉头。
玛琳见洛七不愿意,便道:“我自己去。”
祝罗道:“卡索队长伤重,我们元气大伤,难保不会有其他变故,你自己去太危险了。”
这时卡索道:“诺拉,你跟她一起去。”
诺拉听闻顿时有些怨艾道:“可是你……”
卡索道:“我没事,你尽管去,那个酒馆很可疑。”
诺拉听了心下了然,昨夜她就发现卡索看那个酒馆老板深有意味,如此更不能让四殿单独去酒馆,万一有什么线索独落在国会手中可当真是得不偿失。
诺拉遂点头同意,祝罗也没有异议。
于是玛琳和诺拉与其他人分手,向酒馆方向去了。
诺拉刚走,卡索竟支持不住晕倒了。
祝罗将卡索扛在肩上,跟洛七姗妮一道向宪兵队驻所去了。
玛琳和姗妮到达酒馆,发现宪兵队已经将酒馆包围严实,都觉得奇怪。
诺拉道:“昨晚暗精灵大闹酒馆后已经无事,宪兵队为何一夜驻守在此?”
“也许昨夜我们走后,这里又发生了什么事。”玛琳分析道。
舞美已经被玛琳放下来,听玛琳如此说,便忘了牙的事,担心起父母的安危来。
舞美一边喊着“爸爸妈妈”一边向酒馆跑去。
玛琳和诺拉追去,谁知刚到酒馆门口,宪兵队的队员便将他们三个团团围住。
宪兵队的队员们都抽出了武器,大家都很疲倦却一脸紧张,其中一个队员道:“什么人?”
舞美被吓得愣在原地,玛琳拉住她,站定不语。
诺拉款款道:“我是屠龙兵团的诺拉中校。”
那士兵道:“我们格鲁队长吩咐,任何人不得进入酒馆。”
诺拉道:“放肆,格鲁在哪里,让他出来。”
那士兵见诺拉动怒,便回身进酒馆禀报。
片刻后,格鲁和那个士兵一起出来。看见诺拉玛琳舞美三人,格鲁表情凝重。
看见格鲁,诺拉道:“格鲁队长,你的手下将我都拦下了,你是否应该给个解释?”
格鲁不答,反而问道:“你们是何人,可是冒充的?”
听闻这个,诺拉玛琳变气不打一处来,玛琳冷冷道:“你这小小宪兵队队长官职不大,毛病倒是不少,居然说我是假的,不让进,信不信我打进去?”说完作势要动手。
格鲁道:“且慢。”玛琳以为格鲁改变主意,便停手。
谁知格鲁道:“昨夜这酒馆突生变故,还请几位证明身份。”
这下诺拉释然,怪不得宪兵队在这里严阵以待,果真是昨夜出了事,莫非是有人冒充他人来找麻烦?
诺拉心中疑问良多,不及细想,若要揭开谜团,先要让格鲁相信自己才行。可是,怎么证明自己的身份?
沉思良久,诺拉突然念了几句诗:“娇羞的花儿,娇羞的人。引来三蜂儿,甜蜜的吻。一只吻在臂弯,一只吻在眼眉。还有一只不见,是吻在了心。”
诺拉吟完,众人不解,只有格鲁表情复杂,似乎极尴尬。原来,这诗是格鲁当年赠予诺拉姐姐诺伊公主的一首情诗,所言正是诺伊身上三颗痣,一颗在手臂,一颗在眼角,还有一颗在胸口。
旁人自然不知这情诗,更不知诺伊身体有痣,唯有诺伊公主这唯一胞妹诺拉公主才知个中故事。
这下格鲁信了,将诺拉玛琳三人让进酒馆。
哈维夫妇正在酒馆,也是一夜未睡。看见舞美,二人喜极而泣,舞美也是大哭起来,三人便抱作一团,不由分说地哭泣。
格鲁道:“卡索队长等人呢?”
诺拉道:“卡索队长受伤了,余人无事,都在宪兵队驻所。”
格鲁道:“哦,可是在暗精灵族遇到了埋伏?”
诺拉遂将昨夜格兰之森的事情向格鲁一一道来。
听完,格鲁唏嘘不已,说:“没想到那老乞丐居然是希曼,是我失职了。”
诺拉心想这格鲁愈发世故了,不复当年血性。诺拉问:“昨夜我们走后,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格鲁道:“一言难尽啊,容我细说。”
原来,昨夜众人追踪那红蓝精灵而去,丽莎去寻了格鲁,而哈维去寻了希曼。
哈维到达希曼那里,希曼正躺在地上想事情。
希曼虽然跟牙相识不久,但是看到牙身负鬼手,遭遇悲惨与自己当年相仿,对牙颇有些同病相怜的意思。牙夜深不归,他多少有些担心。
哈维来到时见希曼躺在地上,以为希曼睡着,便要上前摇醒,这时希曼说道:“有何贵干?”
哈维被吓了一跳,希曼说:“我的女儿和牙被暗精灵抓走了,希望,希望您能帮忙把他们救回来。”
“跟我有什么关系?”希曼依旧蜷缩在墙角,一动不动。
“我本来不承望您能帮我,我也实在找不到理由让您帮我,但是他们确实只是两个孩子,在比尔文只有您能救得了他们。”哈维说得情真意切。
“他们福大命大,不见得就会有事。”希曼的话有些不近人情。
“我求求您了!”哈维竟然跪了下来。
希曼:“…”
哈维见希曼还是不为所动,便起身说:“既然这样,我告诉您个秘密。”
希曼:“哦?”
哈维道:“其实那个阿拉德圣卷,在我手上。”
“什么?”希曼起身,死死盯着哈维。
“等您救回那两个孩子,我会把阿拉德圣卷的事全部告诉你。”哈维如此说。
“你受伤了,还是不要去了,回去等消息吧!”希曼看出哈维受了伤。
希曼望着天空,喃喃地道:“原来宿命真的是不可抗拒。”说完,希曼拿起鬼神之暴怒短剑,开启暴走,飞一般向暗精灵王国奔去。
希曼走后,哈维便向酒馆走去。转过几条街,快到酒馆时,前面街口站着一人,哈维戒备地缓缓上前,看清来人面目,竟然是希曼。
哈维道:“你反悔了?”
希曼阴阴地道:“我只是想看一眼那阿拉德圣卷,你知道,我信不过你。”
哈维顿时有些生气,要知道舞美和牙生死未卜,谁知道这个老乞丐这么难缠。
哈维道:“可以,你速速跟我回家,没有我,你看了也是白看。”说完运力开启了跃翔,飞速往家里奔去,希曼跟上。
一路上,哈维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走到酒馆门口,哈维突然停下,转过身看着希曼。
希曼道:“怎么,你不想我救你的女儿了?”
哈维道:“你到底是谁?”
希曼惊诧道:“你说我是谁?”
哈维:“你根本就不是希曼。”
希曼:“哦?何以见得?”
哈维道:“我刚才的速度,不开启暴走的狂战士根本跟不上,而你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启暴走跃翔等辅助技能,所以你根本就不是希曼,你到底是谁?”
希曼听了,突然狂笑起来:“哈哈,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酒馆老板也能有这份机警。可惜我也不知道我是谁。”这假希曼说完,将手在自己脸上一拂,马上露出了本来面目,他竟然没有五官。
“魔族异面?”哈维大惊,魔族中人多与恶魔签订契约,以自身或灵魂或肉体换取恶魔的力量,这异面便是以自己五官七窍换取易容的神技,以假乱真,人类中只有圣职者才能看出端倪。
“见了我的真面目,你说我是谁?”这异面如此调侃哈维。
“魔族异面为何盯上我?”哈维道。
异面道:“你还不知道么?”
“难道也是为那阿拉德圣卷?”哈维虽然在问,心中早已确定。
哈维已经摆好了战斗姿势,可惜他深知这魔族异面武技奇诡,自己即便不受伤也对付不了,何况现在无力再用武技。
哈维道:“真的希曼是否已经去了暗精灵王国?”
异面道:“你不必担心,我魔族所求,只是那阿拉德圣卷,可笑暗精灵和人类舍本求末,起那些无谓争执。只要你把阿拉德圣卷交给我,我便让你死的痛快些。”
哈维听闻希曼已经去了暗精灵王国,心中便轻松许多,哈维道:“我早说过,那阿拉德圣卷即便到你手中也是废纸一张。”
“哈哈,你以为你请暗精灵的大祭司占卜过,就是掌握了这阿拉德圣卷的秘密么,真是可笑的人类,我魔族比你知道的要多得多。”异面如此嚣张。
“这么说交与不交,我终归是难逃一死。”哈维有些沮丧,但是他还是很坚决地说,“那我自然是不能给你。”
“那便怪不得我了。”异面说着已经动手,他手上幻化出一把灰色的魔法剑,向哈维急速斩来。哈维两手空空,又是伤后无力,眼看逃脱不了。
这时突然飞来一把剑,正式格鲁到了,格鲁远远将剑抛射而出,这异面来不及躲闪竟然被直接削下脑袋,可见之前卡索所言非虚,格鲁的剑术果真是深不可测。
几人凑来,是丽莎跟格鲁。原来丽莎找到格鲁说明了情况,格鲁马上招呼上住在他家附近的几个手下,并且安排一个手下去宪兵队住所鸣警钟,连夜召集人手。
召集人手要费些时间,格鲁就打算把丽莎送回酒馆,谁想到正好碰见哈维遇袭。
格鲁看见袭击哈维的那个人的脑袋,也是大惊:“异面?”
于是格鲁便问哈维:“为何异面会袭击你?”
哈维唯唯诺诺,顾左右而言他。
格鲁道:“哈维老板,你不将实话告诉我,我便不能帮你,天大的秘密还有你女儿的性命重要么?”
哈维想到女儿,心中不忍,便将自己如何得到阿拉德圣卷,希曼的事情,以及如何被袭击全部告诉了哈维。
哈维本来想让格鲁去救女儿舞美,可是格鲁想到卡索等人已经去救,又去了希曼这个强援,便安抚哈维夫妇,自己也没有去暗精灵王国。
哈维果断将宪兵队召集到了酒馆,整整守了一夜。
格鲁对诺拉自然没有提阿拉德圣卷的事情,只说被暗精灵袭击,以备不测才让宪兵队待在酒馆守株待兔云云。
因为昨夜就是暗精灵易容成人类袭击诺拉,所以诺拉也没有怀疑什么。对格鲁怀疑她是假冒也表示理解。
酒馆门口,格鲁和诺拉。
格鲁道:“接下来你们有什么打算?”
诺拉道:“这还要看卡索队长。”说到这里,诺拉表情有些复杂。
格鲁看在眼里,自然也猜出几分意思。格鲁道:“你跟你的姐姐真像!”
诺拉一怔,有些不高兴地说:“我跟我姐姐不一样,我是个剑士,而她是个公主。”
“天上的云终究是天上的云。”格鲁如此说。
诺拉说:“为什么你跟他说的那么相像,”诺拉有些激动地说,“也许像我们这样的身份注定不能有自己的感情,但是我可以选择不要这身份。”
卡索第二天就醒了,虽然他的左眼注定失明,可是他似乎不以为意。他的两个手下卡尔和巴尔也未伤愈,但是他们却要离开了。
四殿精英为了避开卡索他们,特意在天未亮就走了。
在哈维的恳求下,诺拉答应带舞美去帝国的都城赫顿城。
舞美并不想离开比尔文,可是终究拗不过父母的意愿。她请了珠宝店将牙掉落的那颗槽牙做成一个吊坠,挂在胸前,她觉得这个吊坠比其他任何珠宝都要珍贵。
格鲁和哈维依旧对阿拉德圣卷的秘密守口如瓶,可是他们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不知道哪天,厄运会再次降临比尔文。
比尔文又恢复了宁静安详,酒馆里依旧夜夜笙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