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施展了“紫雪飞空”这门神通之后,顾雨诚和田广皓一直未在莽苍峰公开现身。二人计算时日,伏击祁祥煜等人那一役已经过了有十五天之久,便结了房钱,收拾好行囊,准备大模大样的从山寨正门进寨。
师兄弟二人从客栈出来,刚行过一条宽街,忽听得有人叫道:“顾大哥!顾大哥!”
顾雨诚扭头一看,原来是西邙派的郝铮站在街边向他打招呼,便走上前与之寒暄了一番。一边略叙别来之情,一边将六师弟介绍给他认识。
郝铮对顾雨诚师兄弟二人很是热情,提出到酒楼小酌几杯。顾雨诚心想:“这郝铮为人很是实在,似乎与祁祥煜并不是一路人,与之亲近亲近说不定可以打听到西邙派内部的一些秘密。”当下,便欣然同意。
郝铮很是好酒,与顾雨诚师兄弟二人坐到酒桌之上,纵论天下英雄,聊得很是投机。
酒过三巡,顾雨诚看火候差不多了,便试探着问到莽苍峰上的情况。提到这一话题,郝铮却是长叹一声,道:“祁掌门的大公子祁祥卿,本来于道法造诣上深得老掌门的真传,而且自幼文武兼修,为人处事也很识大体。只是……自从去年娶了他那美貌妻子周夫人之后,便性情大变。是以很多忠义进谏的元老便不再重用……祁祥煜更不是省油的灯,居然纵容门下弟子下山劫掠百姓!……
说道此,他摇了摇头,对这兄弟二人很是失望。
顾雨诚问道:下山劫掠百姓?那祁祥卿做为一派掌门也不加阻止吗?
郝铮说道:“祁祥煜在门中聚拢了一群党羽,而且,还有传言说他拜了一位邪派高手为师,道术大进,还想密谋反叛以夺取掌门之位。”
顾雨诚问道:“不知他拜的是哪一个邪派高手?”
郝铮道:“这个,小弟就不知情了……祁祥煜一直觊觎掌门之位,而他论才干、论道术修为、论声望都不如祁祥卿,是以便另寻它路。去年暮春时节,祁祥煜花了一千三百两银子买了一个绝色美人,献给了老掌门,以此讨好他父亲。这绝色女子便是顾大哥刚到莽苍峰那日,在酒席之上见到的康姑娘。”
顾雨诚听罢此言,如闻一声惊雷在他头脑中炸裂开来。他愣了半晌,以为自己听错了。忙问道:“你是说,康雅涵……便是那祁祥煜献给老掌门的绝色女子?”
郝铮道:“正是!顾大哥也见到了,康雅涵的容貌确是超凡脱俗!……祁掌门见到康姑娘之后立刻宠爱有加,并有意纳为妾室。”
顾雨诚越听越觉不可思议,于是,便打断郝铮,说道:“但是,那康雅涵是金甫先生的师侄,怎会是祁祥煜买来的?”
郝铮道:“那是老掌门怕掌门夫人知道,为了掩人耳目,给康姑娘找了个说法……后来,这件事还是被掌门夫人知道了,她在老掌门与众位长老商议门中事务时大闹一场,更令人想不到的是,祁掌门因此与掌门夫人生了一场气,掌门夫人大病一场,两个月之后就病故了。老掌门心下愧疚,要纳康姑娘为妾一事便不了了之了。从此,康姑娘一直侍奉老掌门,但却没有什么名份。
顾雨诚越听越是震惊,他陡然间心下飞快的转了无数个念头,调动起自己所有的记忆,重新去判断这康姑娘到底是何来历:为何康姑娘会住在那所花费不菲的精雅宅院之中?……为何那日祁掌门在与天狐夫人相斗时,那般急切的要救回康雅涵?而且,最后为了救她而遭到致命一击?
顾雨诚强自收摄心神,想继续从郝铮那里打听更多关于康雅涵的事情,但他突然想到一事:康雅涵是祁祥煜所买来的美人,那么她和祁祥煜是否有染呢?自己的小外甥秦汉明如若继续住在康雅涵的宅院,实是大大不妥!想到此节,顾雨诚开始紧张起来,无心再与郝铮饮酒。随即,他向六弟使了个眼色,便匆匆与郝铮作别。
……
……
师兄弟二人回到寨中,首先来到顾雨诚住所西首的木屋之前,与相邻的一族族长商议购买两间木屋的事宜。然后便前往康雅涵的住所。
顾雨诚见到秦汉明之后,便让他立刻收拾衣物,搬过去和自己同住。
秦汉明有些疑惑,问道:“让我去住你那破旧的小木屋?……我不去!……你说明缘由,为何我必须搬到你那座小破屋?要我练剑,我每日便早早起来好了!为何非要住你哪里?”
顾雨诚心下微微有些惊讶,他思忖道:“康姑娘对汉明照顾的确是非常周到,如果不告诉他实情,那么即使搬过去和我同住,汉明可能还会时常去见康雅涵……”于是,便神情郑重的对汉明说道:汉明,舅舅今日得到一个重大讯息,康雅涵可能与咱们的大对头关系密切……你若经常和她在一起,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秦汉明摇了摇头道:“康姑姑对我那么好,怎么会加害于我?……她……她绝不是坏人!”
顾雨诚想继续跟他解释,却听得环佩叮咚,一袭红裳的绝色女郎康雅涵来到了厢房门口。
顾雨诚抬头看时吃了一惊,不知她是否在门口听到了他们舅甥二人的对话。
只见康雅涵脸含笑意,容光焕发,神情之中蕴含深情,倒似是见到了久别的情人一般。
顾雨诚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嗫嚅道:“康姑娘……”
康雅涵走上前来,关切的问道:“顾大哥……嫂夫人可有下落了吗?”
顾雨诚神色黯然的摇了摇头。
康雅涵安慰道:“顾大哥不必心急……你仁侠厚道,自能事事逢凶化吉。”
顾雨诚正要向康雅涵提出将汉明接过去和自己同住,却听秦汉明说道:“康姑姑,舅舅不想让我再见你了!”
康雅涵听他这么说,先是一愣,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秦汉明又问道:“康姑姑,你是不是和舅舅的大对头关系很密切?”
康雅涵听到这句问话,神色大变,她似乎是很快明白了什么,神情凄然的看了看顾雨诚,又看了看秦汉明,泪水从她那双迷人的妙目之中一滴滴落将下来。一转身,跑回自己房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