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该何去何从呢?
这个问题,杜若秋不知已经问了自己多少次,可始终没有答案。更确切得说,她是还没有勇气去回答。
猛然间!她似乎听到身边有细微的响动!
是谁?医生吗?杜若秋不由猜测着。
可令她做梦都没想到的是,还未等她睁开眼看清来人,自己的身体就传来了一阵剧烈的疼痛!
“啊……”杜若秋虚弱地呻吟着,同时,在疼痛的刺激下,她猛地睁开了眼睛。
疼痛并没有因为她低微的呼喊而停止,反而更加肆无忌惮起来!睁开眼的同时,杜若秋居然看见一把锋利的尖刀在月光的照射下明晃晃地在自己眼前飞舞着!并且,尖刀每移动一下,方才那股剧烈的疼痛就会从自己的身体传来!
是有人在用尖刀疯狂地割划着自己的身体!
杜若秋终于意识到了这个可怕的真相!
悲哀的是,虚弱的她根本没有力气反抗,自己就像一条被放在案板上的鱼一样任由宰割,除了能发出一些破碎的求救声,居然什么都做不了!
一瞬间,杜若秋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恐惧!
没想到,当施暴的人发觉杜若秋已经醒来时,居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并冷笑着向着杜若秋又走近了两步,仿佛故意想让杜若秋知道自己的身份。
果然,借着清冷的月光,杜若秋终于看清了这个人的面容,那是一张带着笑意的恶魔的面庞!
“啊!”这一刻,杜若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瞬间,她的眼睛因为巨大的恐惧而睁得滚圆,嘴巴也张成了“O”型,整个身体就如触电一般僵到了病床上。
看见杜若秋的恐惧模样,对面的人似乎很满意,只见这人的嘴角得意地上扬着,露出了一丝残忍的笑,而后,又优雅地将面庞贴到已是满身伤痕的杜若秋耳边,用飘渺而冷冽的声音说到,“杜-若-秋-,去-死-吧-”
“不……”
杜若秋发出了一声无助的哀求,可身边的人根本没有给她任何机会,再次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之后,便将那把无数次划过杜若秋身体的尖刀狠狠地刺进了她的心脏!
“你……”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杜若秋真想用尽最后一丝气力抓住这个人,让这个人留住自己的生命。
可已经不可能了,就在这方冷冷的黑夜中,杜若秋感到自己的灵魂在逐渐抽离自己的身体,向着无限的夜空飞去,飞去……
在这个过程中陪伴着她的,始终都是那张恶魔的面庞和那抹残忍的笑。
“和杜家天然气管道泄漏时的情形一样,在杜若秋死亡前后,从病房外走廊的监控里,没有看到一个人曾出入过她的病房。”说到这里,韵怡似乎感到了一种后怕。
“会不会是从窗户逃走的?刚刚你说病房窗台上不是留下了男人的脚印吗?”我赶忙说。
“不知道。”韵怡心有余悸地说着,“杜若秋的病房在17层。况且人民医院的病房构造你也清楚,住院楼外侧墙壁上根本就没有助于攀爬的东西,难道他会飞檐走壁?即便他会,可案发后也没有在窗外墙壁或是地面上发现一枚相同的脚印!感觉凶手就像在病房窗台上忽然蒸发了一样,太不可思议了!”
“真的找不到其他线索了吗?”我仍有些不甘心地问到。
“据我的了解是没有了,至于公安局还掌握了什么秘密线索,我就不得而知了。不过,依依--”韵怡忽然顿了一下,便又压低了声音对我说,“可以肯定,杜若秋和梁天鸿的死背后肯定有内幕!并且--”韵怡还下意识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定然与沈煜他们三个脱不开干系!你知道么?听说这十年来,梁雨馨在精神病院所有的费用,全部是煜峰集团负担的!”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这个消息让我猛地一惊,几乎有些不敢相信。
“这没什么疑问!”韵怡的语气倒是十分肯定,“滨江市精神病院并不是政府全额拨款的,很大一部分花销要靠自收自支,多年前就快入不敷出了,近十年来,煜峰集团每年都会向精神病院捐赠一部分钱,表面上是做慈善,可实际上,就是想偷偷担负梁雨馨的费用!这也算是公开的秘密了!哼!若不是良心上过不去,沈煜他们会白白地往精神病院送钱?鬼才相信!”
“这的确是最合理的解释了。或许真的是煜峰那帮人害了梁天鸿夫妇!”此时,我依然感到心还是在猛烈地跳动着,声音也有些虚浮。
“依依,或许是直觉吧,我还有一种奇怪的猜测。”听了我的推论后,韵怡似乎还有异议。
“奇怪的猜测?”我有些迷惑不解。
“许多人都认为杜若秋的死和梁天鸿的死有关联,甚至认为杜若秋被杀就是凶手为了报复梁天鸿,毕竟相隔时间很近,可我总感觉内中有蹊跷。”韵怡又一次表达了她与众不同的观点,“先说杜家别墅那次天燃气泄露,当时梁天鸿正巧出差在外。如果凶手是为了报复梁天鸿而误伤了他的妻女,那他就不应该选在梁天鸿外出的时候,也更不可能尚未确定梁天鸿是否身在别墅就贸然动手。即便真是凶手疏忽大意,那么他也不可能在杜若秋被送往医院后再重新把人杀死,并且还是这么残忍的方式!让我感到,凶手好像就是想杀死杜若秋!”
韵怡的话让我不由打了个寒战,莫名的恐惧不由让我的身体又开始颤抖,“会……会不会就是想杀死杜若秋而恐……恐吓梁天鸿?”
“不知道,”韵怡无奈地摇摇头,“闲暇时候,我经常会想起这两起案子,可就是想不通。”
“的确让人捉摸不透。”我也附和说。
“天哪!”韵怡像是想起了什么,下意识地看了看时间,忽然变得慌张起来,“抱歉依依,我该走了!下午还有个采访!”
“好吧,我们改日再聚。”我无奈地说。
“真是没想到,这么长时间没见面了,见面后居然只和你谈了这些可怕的话题。”韵怡也很是无奈地笑着。
“没关系,也是我主动要了解的,下次我们谈点开心的!”我不由笑着宽慰她。
“不过,依依,我还是要劝你一句,你这个大小姐的‘反抗精神’还是适可而止吧,最好尽快离开煜峰,回到罗氏去!罗董事长是你老爸,他终究不会害你的,可煜峰就不一样了,那里面的水很深,我很担心你。”韵怡开始像个姐姐一样的奉劝我。
“好,”我笑笑说,“等找到合适的机会我就离开。”
如果韵怡知道正是我那个董事长父亲送我去煜峰的,真不知她会有如何的感想。我心里如此想着。
“对了,依依……”没想到,当我们在咖啡店门口准备分别时,韵怡居然又叫住了我,脸色也变得很不自然。
“韵怡,还有事吗?”我忍不住问。
“他……他还好吗?”韵怡的眼神中不禁流出了一种酸楚的味道。
“他?”我先是一怔,随即就明白了。韵怡口中的“他”,就是她的前男友,也就是我那个风流花心的哥哥--罗仲文。
“都这么久了,你还想着他?”我无不心疼地说到。
“我……”提到哥哥,韵怡几乎又要落下眼泪,可她还是拼命忍住了,“我也想忘,可……总也忘不了。”
“韵怡……”我心里越发难过了,“我哥哥他不值得你这样,尽快忘了他吧,找一个值得你爱的男人。”
“唉,”韵怡不由叹了口气,“依依,其实不瞒你说,自从我和你哥哥分手后,我就既想见到你,又怕见到你。想见到你,是因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的心事也只有你懂,怕见到你,就是……怕见到你后又……又会想起他。”
“你的感情太投入了。”此时,我的语气充满了怜惜。
“呵,”韵怡又是一声苦笑,“不过是我一厢情愿而已,想必他早已有新女友了吧?”
“这个……我也不清楚,他一直很忙,我们平常难得见面。”我只得如此敷衍韵怡。其实哥哥身边向来不缺少“女友”这种东西,连我都数不清楚,在韵怡之后,他又换了多少个女人。
“我也真傻,问这个还有什么意义呢?他有没有女友和我又有什么关系?”韵怡就这样一边喃喃自语着,一边黯然离开了。
望着好友怅然若失的背影,我心底也泛出一阵酸涩。
记得是我18岁生日那天,韵怡去罗家为我祝贺生日。就这样,可爱活泼又俊俏的楚韵怡成了哥哥的下一个“猎物”。随后的日子里,英俊潇洒又懂得如何讨女人欢心的哥哥便对韵怡展开了疯狂又浪漫的追求。单纯的韵怡自然不是哥哥的对手,很快,她就陷入了玫瑰花海中无法自拔了。
我也曾好心提醒过韵怡,哥哥从前已经有过许多女友了,并且也是相同的追求方式,让她可以重新审视一下自己和哥哥之间的感情,可那时的韵怡早已弥足深陷了。她还曾自信地对我说,或许哥哥还爱过许多女孩,但相信自己会是最后一个。
可没过多久,当看见哥哥又和另外一个漂亮女孩结伴出游的时候,韵怡才知道,最后一个,不过是自己的痴心妄想罢了,对哥哥而言,她不过也是众多“前女友”中的一个。
对韵怡而言,哥哥是那个唯一带给过她爱情的男人,让她至今依然刻骨铭心,可对哥哥而言,韵怡不过是他流连花丛中不经意摘下的一朵小花,当他看见更美艳的花朵时,就会毫不迟疑地将她丢在一旁,不会再想起。
说真心话,在哥哥和韵怡交往的日子里,我还真的幻想过,在将来的某一天,韵怡可以做我正式的大嫂,可一切也不过是我的幻想而已,哥哥是不会让我如愿的。原来男女之间的爱情,可以如此不平等。
只是那时我还没有想到,韵怡对哥哥的感情,居然还会让她陷入危险的漩涡之中!
下午四点零二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