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庆元见屋内一片狼藉,家具摆设翻倒在地,一些心爱的古玩器件也化为乌有,当中许多不乏刘庆元花大价钱购得的珍品,此刻也都成了碎块瓦砾,刘庆元心痛不已,再也压不住火气,跺着脚大声道:“快,快把这个祸害抓起来。我的祖宗哟,我怎么收留了这么个祸害,快把他捆起来。”大家冲了上来,七手八脚将杨小乱按在地上,那杨小乱一边连踢带踹,一边振振有词:“你真奇怪!我帮你捉妖,你却要把我捆起来,你是老糊涂了吗?快放开我!”杨小乱又叫又踢,却禁不住身单力薄,被快便被绑了个结实,他还在大声喊叫:“老糊涂!老蠢物!我眼看就要将那妖怪捉住,你却把它放跑了,快放开我!我要去捉妖怪!”
“我的祖宗!还敢让你捉?你莫不是把我的房子拆了不成?”刘庆元又气又急,高声吩咐道:“把这个小祸害绑到柴房!不准他出来。”
众人七手八脚将杨小乱抬起来,丢进了后园里的柴房里,并将柴房牢牢锁住。
杨小乱在柴房里来回翻滚,不住叫骂,却也没人理会他,到了傍晚,已经声嘶力竭,饥肠辘辘,发不出声响了。杨小乱的心眼却没停下,他心里道:“这个刘庆元看起来白白胖胖,一副精明样子,却原来是个事非不分,不明事理的糊涂之人,我为了抓那妖怪,连觉也不曾睡好,他竟然将我绑起来,扔在柴房里让我忍饥挨饿,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还有那个臭老道,说什么虎落平阳、龙困浅泽,分明是个大骗子!现在倒好,我杨小乱被困在柴房里了。”
正在杨小乱思胡想之际,窗户上传来一阵声响,杨小乱扭头看去,一个人从窗户上探进头了,正是陈二。杨小乱连忙喊道:“陈大哥!”
陈二压低声音说道:“杨小乱,你饿了没有,我给你捎了几个馒头。”
“陈大哥,我已经饿得不行了,可是我被绑着呢,没法吃啊。”杨小乱说道。
“你起来,到窗子这边来,我给你松绑。”陈二道。
杨小乱费了半天力气,才站了起来跳到窗前。陈二从窗子中伸进手来,给他松了绑,又将几个馒头丢了进来。
“谢谢你陈大哥。”杨小乱一面心怀感激,一面迫不急待地捡起馒头大嚼起来。
“你可切莫责怪老爷。”陈二在外面说道:“老爷平时为人也倒和善,只是你今天惹得祸实在是太大了。”
半个馒头下肚,那杨小乱又有了些力气,听到陈二这么说,杨小乱愤愤不平地大声说道:“原来你家老爷这样糊涂,哼!快放我出去!我这就走,再也不回来了!”
“小声一点,切莫让别人听见。”陈二听到杨小乱如此大声,急忙劝道。
杨小乱哪里肯听,声音愈发响亮:“你家老爷就是一个老糊涂,他一定是眼花、耳聋,要不就是个吝啬小气之人,我白天黑夜幸幸苦苦地捉拿妖怪他看不见,只不过打坏了几件家具,就要把我绑起来,不是吝啬小气是什么?”说着说着,乡下的一些粗野之话也冒出来,愈发离谱了。只听到啪嚓一声响,原来是陈二摔倒在了地上,他怕杨小乱的声音引来旁人,惹祸上身,赶忙爬起来溜走了。
后园里已没有人,杨小乱也觉得无聊,便不再骂了,吃过馒头后,躺在柴火上生闷气。
夜色很快降临,杨小乱迷迷糊糊地睡去,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猛然惊醒,原来那鸣叫之声又响了起来,杨小乱赶忙爬了起来,凑近柴房的窗户细看,却看见那蟾蜍就停在院中,周身闪着金光。两腮不停地一张一合,发出阵阵叫响。
“在这里!在这里!”杨小乱连连叫了几声,却不见有人回应,而自己又身陷柴房,无法出去,直把杨小乱急得抓耳挠腮,懊恼不已。
眼看无计可施。突得从房顶上落下两样东西,花花绿绿,裙带飞扬。杨小乱未曾防备,被吓了一跳,后退几步,待心情平复,又趴到窗前向外看去。
院子内居然有了两个女子,其中一个手中提着一盏灯笼,灯光略显微弱,不甚分明,但仍可看到提灯笼的是一个青衣女子,另有一位穿粉红色衣服的女子,个头比青衣女子略高,站在青衣女子的前面。只听得那青衣女子说道:“咦?这里原来有这种东西?”
粉衣女子道:“这东西倒也稀罕,不妨把它捉来,日后说不定还能用得上。”
青衣女子道:“好极了。”说完拿出一只布袋,手指在空中一抖,那只金蟾蜍就稳稳地飞入了口袋之中。杨小乱看得直咋舌,想不到自己费尽工夫也未曾将它抓住,而那女子只是轻轻一点,就将那物收入袋中,忍不住脱口说道:“好厉害。”
两个女子听到有人说话,顿时警觉起来,一起喝道:“什么人!快出来。”
杨小乱见两人声色俱厉,反倒有些害怕,他屏住气息,一动也不敢动。
那青衣女子又喝道:“为何鬼鬼崇崇,藏匿在此?赶快出来,如若不然,我定叫你好看!”
杨小乱听了心想:“我几时鬼鬼崇崇了?我几时在此藏匿了?我何曾愿意在呆在这里?”想到此,心中顿生委屈,胆子也大了起来,他大叫道:“我倒是想出去,可我哪里出得去!柴门上有锁,我是被锁在里面的。”
那青衣女子抬指一弹,只见一道金光飞射,柴房的门上哗啷响了一声,似有物体落地。青衣女子喝道:“锁已经打开,你出来罢!”
杨小乱见状心道:“这两个人原来会法术?!倒是比那臭老道强些。我必不要惹招他们,如果他们生起气来,在我身上点这么一下二下,我如何经得住?”他从柴房里走了出来,上前恭恭敬敬地行了礼说道:“姐姐们不要生气,姐姐刚刚所捉之物,整日鸣叫,我本想捉住它,没想到这东西狡猾,我非但没捉住,反而打碎了这家主人的几件东西,谁承想这家主人小气,就将我锁在这里,绝不是我有意偷看两姐姐,请两位姐姐不要责怪我。”
“你说得可是真话?”青衣女子上前一步问道。
“句句是真。”杨小乱连忙加重语气说道,生怕两个女子不相信他。
“既然如此,这位小兄弟,你也得以解脱。我们也另有它事,我们后会有期吧。”粉衣女子说道。
杨小乱突然抓住了青衣女子的衣服,大声道:“姐姐莫走,姐姐们法术高强,能否收我为徒?”原来杨小乱见她们使用法术,心中便有了个念头:这两位女子会法术,那可是货真价实,非那骗子老道所能比,既然如此,何不跟她们学个一招半式,日后回到村子里,也让他们见识见识,对他另眼相看。
青衣女子哼了一声说道:“小兄弟,你以为人人都可以修仙吗?资质不好者,用尽一生的力气,也未见能习得一二。”
粉衣女子也说道:“修仙之路百般艰幸,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杨小乱生怕两人不肯收自己,急急说道:“两位姐姐,我杨小乱可不怕吃苦,我也不要成那什么神,成那什么仙的,我只求学得一两个法术,就心满意足,两姐姐如果肯教我,哪怕再苦再累,我杨小乱也心甘情愿,哪怕给两位姐姐当年作马,小乱也决不推脱。”
听了杨小乱的话,二人正在犹豫,粉衣女子突然对着青衣女子微微笑道:“我们听见鸣叫,下来寻觅时又碰见这个小娃,青儿,你说,这是不是天意?”
青衣女儿道:“管他什么天意不天意的,倒是可让他替我们做些日常杂事,也省去我们练功分神。”
粉衣女子点头道:“说得也是。”
青衣女子却又沉吟起来:“只是这小儿年纪轻轻,却能言巧辩,怕将来未必是信义之人。”
粉衣女子道:“无妨,日后若有不妥,打发他走便是。”
青衣女子未再多言,只是点了点头。
粉衣女子便走上前来对杨小乱说道:“收徒之事可日后再说,你且跟着我们做些杂事,我们自会教你法术,你若是悟性高,再收你为徒也为时不晚。我的名字叫叶倩,她叫陈青儿,我们是无量山太宗一派的。你且不可将学到的法术用来为非作歹,伤害无辜,切记!”
“谢谢两位姐姐,小乱一定会将两位姐姐的话记牢,好好侍奉两姐姐。”见二人答应下来,陈小乱连连向二人作揖,心中更是喜不自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