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鬼影重重,冷风呜咽,杨小乱心中也不免有些悚然,但依然按奈不住好奇心,在一处低矮处隐藏起来,向那伙人看去。
只见陈管家等人在一座坟前摆上了香炉,烛火,又上了香,在坟前连连行礼,口中念念有词,等这些事情折腾完毕,陈管家指挥众人,挥起锄头,竟然挖起坟来。
杨小乱更加好奇,心里说道,那曾庆堂是巨富之家,怎得也干这些偷坟盗墓之事?
挖了约有一个时辰,原本的坟头已经被挖出一个深坑,陈管家喝住众人,对他们指手画脚,不知又要做些什么,杨小乱相距太远,无法听清,于是准备向前挪动一点,那知刚一抬腿,居然没有抬动,脚腕似乎被人卡住,本来杨小乱就有些心虚,这一下更是吃惊,头上立即冒出了冷汗,他定了下神,猛然大叫一声,用尽全身力气跳蹿起来,一路狂奔,居然跑出了树林。
此时明月高悬,树林外明快许多,杨小乱坐在地上,等喘均了气,拖过刚才被卡的那只脚一看,不禁哑然失笑,脚上原来是缠住了一圈枯萎的藤蔓。
再回去已经不可能,那杨管家肯定会被惊动,杨小乱也只好起身往回返去。哪知杨小乱不识得路,转了大半天,也没回到曾家。杨小乱心中懊恼,正无计可施之时,他猛地一拍脑袋,骂道:“真笨。”他掐指念诀,召出乌鸦,乘着乌鸦飞了起来,幸好月光还算明快,地面上的景物依稀可见,饶是这样,也费了不少工夫,才找回曾家。
杨小乱在院外停下,收了乌鸦,刚跳上墙头,就听见两个人在过道里窃窃私语。
一个说道:“眼看就要挖出来,哪知就听见了怪声,那声音凄惨惨,悲切切的,那叫瘆人。“
另一个道:“可曾挖出来?”
“众人吓得手脚发软,哪敢再挖下去,慌忙掩埋几下,拿些树枝盖上,跑了回来,陈管家说下次请个会捉鬼拿妖的人跟着,又叮嘱挖坟之事不要让别人知道,你可不要乱说。”
“是了。”
杨小乱暗自偷笑。悄悄地摸回了房。
一夜无事。
第二天起来,杨小乱精神饱满,吃过饭,又去探望叶倩。叶倩只是思念曾怀亮,句句话离开不曾公子。杨小乱心想,叶姐姐如何变得这般痴呆。
闲来无事,杨小乱想起昨晚之事,百思不解,不知陈管家为何要到夜晚去挖坟,于是悄悄地出去,骑了乌鸦,去寻那一片坟地。谁知又下起了大雪,将山林田野铺盖成一片白色,昨天留下的痕迹,已经掩盖在雪地下面。尽管杨小乱苦苦寻觅,仍是不见踪迹。杨小乱也只好空手而归。
回来是已经傍晚,叶倩问杨小乱哪去了,杨小乱只是说呆得无趣,出去玩了玩。
天黑的时候,祥子送饭过来。“公子吩咐为两位准备些可口的饭菜,所以今天专门请了有名的厨子掌勺,做了几样本地小吃,两位尝尝口味如何?”
杨小乱道:“甚好。”
祥子又说:“分成两处多有不便,不知两位凑成一桌如何?”
叶倩道:“可以,有劳了。”
祥子和几个仆人将饭菜一一端入叶倩房内,果然香气四溢,十分丰盛,与平常的饭菜不同。
杨小乱中午没吃饭,此时胃口大开,也顾不上什么斯文,狼吞虎咽,那叶倩心事重重,吃得极少,在杨小乱的一再劝说之下,才多吃了几口。
吃着吃着,杨小乱突然觉得全身发热,心烦意乱,他向叶倩瞥去一眼,只觉得叶倩今夜格外美丽,一头乌丝光滑如瀑,星眼朦胧,红蕖映脸,又如烟笼芍药,雨润桃花,比平时不知美艳多少倍,一双纤手皓洁如玉,杨小乱忍不住将叶倩的一只玉手抓在手里。那叶倩并未拒绝,反而倚身过来,两只眼睛痴痴地看着杨小乱,嘴里喃喃喊着小乱的名字。
杨小乱更加不能自持,心乱如麻,将叶倩抱进怀里,叶倩抬头看着杨小乱,两张脸近在咫尺,叶倩两只眼睛脉脉含情,充满渴望,杨小乱见她朱唇圆润如滑,忍不住想要去亲吻,却突然听见门外传来了一点响声。
杨小乱心神回收,有了一点清醒,心思闪念之间,事情的利害,内心登时无比清楚。他猛地一推叶倩,两人同时跌倒在地上,“小乱。”叶倩神情痴迷,两腮飞红,嘴里念着小乱的名字,靠了过来。“不行。”杨小乱退后几步,嘴里喝道,虽是如此,但却如百爪挠身,心乱如麻,全身炽热难耐,如被放在炭火上烘烤一般。
叶倩离杨小乱越靠越近,杨小乱却猛地跳起来,冲到门边,一脚将门跺开,那扇门立即被他踢个粉碎,一个人“哎哟”一声,倒了下去。
杨小乱嘴里叫着:“热,好热。”,冲到院子当中,不断地撕扯自己的衣服,身上衣服转眼之间被他撕扯的所剩无几,几乎赤身裸体,他仍然在大声叫喊,最后干脆倒在了雪地当中,似乎这样才好受了一些。
雪地当中,一个人正在颤微微地爬起来,此人却是陈管家!杨小乱思维较刚才清醒了一点,他从地上爬起来,大叫道:“定是你干的好事!”上前就是一脚,只是头晕目眩,脚下又很湿滑,还没等踹到,自己却摔倒在地,那陈管家仍是被吓了一跳,只想尽快逃去,怎奈刚才那一下委实摔得着实不轻,又被杨小乱一吓,只觉得两腿发软,全身打颤,反倒是倒在了地上,此时唯有竭力嘶喊:“救命!救命啊!”
四五个家丁从暗处冲了出来,陈管家如看到了救星一般喊叫道:“抓住他!抓住他!”那几个家丁立即向杨小乱围过去。
杨小乱一腔热血正不知往哪里渲泻,这几个人却来得正好,杨小乱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抬手就是一拳,只听哎哟一声,一个家丁飞了出去,又胡乱蹬踹几脚,两个人被踢翻在地,竟然半天爬不起来。剩下两个人死死抱杨小乱腰,想要把杨小乱扳倒,杨小乱抓起两人的后背,一提气,将两人扔了出去。撞到院墙之上方才落下。
那陈管家扶着游廊走了大段,只此情景更是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向前院跑去,嘴里大喊救命。杨小乱叫了一声:“莫跑!”追上来又是一脚,只可惜陈管家抱头扑倒,那一脚正踢到了廊柱上,廊柱哗啦一声向一旁歪倒,廊顶跟着垮落下来,乱石碎瓦积雪哗啦哗啦直往下落。而陈管家借着这阵杂乱,已经跑到前院去了,杨小乱并不罢休,跟着冲了过去。
却听见一阵吆喝声,从黑影里又冲出了一队家丁,这些家丁可是有备而来,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根长条木棍,挥舞着冲了过来。杨小乱还想用蛮力对付他们,却已经行不通,人没打着,自己倒吃了一顿棒敲,杨小乱见打不过,转身就跑,家丁岂肯罢休,一窝蜂地跟在后面,那杨小乱跑了几步,瞅见倒在地上的柱子,立即冲上去,抱起柱子,反身又冲了回来,众家丁一看,都吸了口冷气,那柱子有脸盆粗,被打中不死也绝落不下好下场,于是一哄而散,四处逃命。
杨小乱捧着柱子,看见谁便去追打谁,躲在墙后面的,柱子顶上去就在墙上捅个窟窿,躲到屋里的,柱子横过去便将门框扫个稀烂。一时间曾家上下鸡飞狗跳,鬼哭狼嚎,乱成一团。
那曾庆党也从房里跑出来,大声喝止:“快!快住手,混蛋小儿!不要在这里撒野!”不见他倒罢,见到他杨小乱哇哇狂叫两声,无名之火上窜,举起柱子便冲了过来。曾庆堂见此情景,反而慌了神,不知如何是好,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眼看那柱子就要落下,一个人从房顶上飞下来,拉住了杨小乱。
“小乱,莫要打。”却是叶倩。
杨小乱哪里肯听,硬要上前,叶倩口中念诀,吹了口凉气在杨小乱脸上。杨小乱立即倒在地上,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