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心中俱是惊恐,八只眼睛紧紧盯着宝塔,少倾,宝塔内迸射出一道道蓝光,蓝光散去,却不见有动静,四人心中正在疑惑,忽见塔内走出一样东西,四人见了,不禁失声惊呼!
只见那东西只不过儿童大小,全身上下鲜血淋淋,分不清面目四肢,他行走缓慢,似乎非常沉重吃力,走过的地方,留下一行血迹。
“让我来斩杀他!”那少年向前几步,站定身形后念动咒语,只见背上的宝剑突然飞出,化成一道白光刺向血尸。只听得“叮当”一声脆响,那宝剑却斜地里飞出,几乎要飞出墙外,少年急忙将剑收了。
还未等四个人回过神来,只见墙上又窜上两个人来,他们一身青衣短褂,手上拉着一条铁索。这两个人刚刚落地,又有几个人跟了进来,其中的两人,手中同样有铁索,就在四条铁索中间,连接一只黑漆漆的大缸,上面有铜盖,看样子极为沉重。
“来者何人!你们要做什么?”少年上前问道。少年刚刚把话说完,却“咕咚”一下歪倒在地,人事不省。
“不好!退后!”叶倩急忙喊道。陈青儿已经拉住杨小乱的肩头,后退了十几步。叶倩也退至他们身边,施动法术,一道闪电落下,击中了一样东西,杨小乱顿时感到一股腥臭之味扑面而来,难已抵挡,只好捏住鼻子,往下看时,发现一只硬壳小虫,已经四分五裂,正是它的味道。又去看那些青衣人,只见他们将大缸摆放在血尸前,早有两名青衣人除去铜盖,里面全是殷红的鲜血,令人心寒,那血尸却突地窜上前去,咕咚翻入血缸内,那两名青衣人立即将铜盖盖住,又用索链扣紧,拉铁索的四个人,连同其它人,重又飞上墙头,不见了踪形,所有这些事情,都在一瞬间完成,速度之快,令人瞠目。杨小乱还未弄清倒底是怎么一回事,只听见叶倩说道:“看看那少年如何了。”
三个人奔到少年跟前,杨小乱问道:“朋友,怎样了?”
那少年浑身乱颤,一条青色的花纹从颈下浮起,慢慢延伸到面部。“青毒!”叶倩失声说道,表情甚为沉重。三人都知道此毒的厉害,一时面面相觑,却不知道该如何救这位少年。
那少年却猛然睁开双目,用力说道:“找我师父!”“你师父?他在哪里?”叶倩问道。
“他在……,郭里客栈!”那少年说完,又昏睡过去。
杨小乱背起那个少年,四个人出了法觉寺。一路上向行人打听着,总算找到一家客栈,便是郭里客栈。进了客栈,只见有些人在店里吃酒,却也不知道谁是这位少年的师父。恰好店小二经过,叶倩连忙叫住小二,向他问道:“你可认得这个人?可知道谁是他的师父?”
店小二仔细端详了少年一眼,脸上露出几分不屑地神情,他往一旁扭了扭脖子,说道:“喏,左边第三张桌子便是,已经喝了一下午,此刻已经不喝了,却也不肯结账走人,也不知道他有没有钱。”
三人顺着小二指的方向看去,却看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僧人,身上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僧衣,上面的补丁花花绿绿,一块叠着一块,赤着一双泥脚,跟街上行乞的乞丐,也差不了多少,此时他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呢。小二过去,用力扯了他几把,没好气地说道:“和尚,你徒弟回来了,快付酒钱吧!”
那和尚直起身子打个哈欠,醉眼蒙蒙说道:“回来了吗?好啊好啊,就让我的徒弟付账吧。”说完又一头趴下,呼呼睡去。小二气得直瞪眼睛,用力拉了那和尚几把,说道:“你徒弟付不了账了,快起来吧!”
那和尚又打了几哈欠,伸了几个懒腰,这才说道:“和尚的美梦都被你打断了,罪过、罪过啊,我说小二啊,我徙弟如何付不了账了?”
杨小乱听了,连忙将少年背到和尚面前,说道:“这位师父,你徒弟中毒了。眼下正昏迷不醒,师父可有办法医治?”
那和尚拿醉眼看了少年几眼,突得大哭起来,连哭边拍着桌子说道:“徒弟啊,这可如何是好,为师的酒钱谁来付啊?”
杨小乱心里暗道:“自己的徙弟不管,想得却是那几文酒钱,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师父。”
那和尚哭得前仰后合,不过片刻,哭声渐止,鼾声大作,居然又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小二不禁大怒,再去用力去捅那个和尚:“装傻充愣的无赖和尚!快将酒钱结了,要不然,就将你送进去见官!”
那和尚又被捅醒,却仍是不紧不慢地说道:“小二莫急,莫要着急嘛,只要将我的徒儿救醒,自然少不了你的酒钱。”
一旁了叶倩听了,连忙走上前去,说道:“大师,请问大师,你可能救你的徙弟?”
“救是救得了,只是这个小二不依不饶,与我和尚纠缠,教我如何救我徒弟?”和尚说道。
叶倩听了,心头一喜,忙说道:“小二,这酒钱就由我来出吧。”说完,摸出一把碎银子来。
小二听了,说道:“那敢情好!只是便宜了这个臭和尚。”那和尚却又叫嚷起来:“不行不行,如此这样,还是没法救我的徒弟。”
杨小乱在一旁见和尚如此无赖,不由生出几分厌恶,生气道:“你这和尚,这是你自己徒弟,你为何推三阻四的。”
叶倩却柔声说道:“大师还有什么需要,不妨一说,或许能帮上大师的忙。”
那和尚哎呀了一声说道:“还得需要间客房才能救人呀!”叶倩连忙向小二问道:“你们这里可还有客房?”小二赌气道:“没有!”叶倩将一把银子尽数塞给小二,说道:“烦劳找一间客房,这些银子,全作房资和酒钱吧。”
小二见了银子,面目立即和善了许多,他将汗巾一搭,说道:“好吧,看在这位小姐的份上,我就给你们找间客房。你们随我来吧。”说完,便向楼上走去。
杨小乱仍旧背负少年,五个人跟着小二来到二楼的一间客房,房内有床有桌,杨小乱将那少年平放在床上,只听小二说道:“就这里了。诸位还有什么吩咐,如果没有,小的就下去招呼客人了。”说完,转身要走,那和尚却将他喊住了:“小二慢走,小二慢走,再给和尚来一壶好酒,几样小菜。”店小二听了直翻白眼,说道:“你这和尚,还有钱喝酒吗?”和尚哈哈一笑,说道:“刚才那位小姐给你的银子,难道还不够吗?”小二看了一眼叶倩,无奈,只得下去,不多时端上一壶酒和几样菜来。
那和尚哈哈一笑,坐在桌前抓起酒壶倒入口中,连声说道:“好酒!那酒!”又去夹菜。杨小乱三人一心想看他如何将那少年救起,那和尚却只顾大吃大喝,如无事一般,三人心中不由发急,杨小乱忍不住上前问道:“和尚,你为何还不救你徒弟,一会你徒弟可要死翅翅了。”
那和尚呀了一声,拍拍脑袋说道:“多亏施主提醒,我差点将此事忘了。啊呀,多谢多谢。”说完,快步走到了床前。杨小乱心说:“真是个糊涂和尚。”
只见那和尚在怀里摸挲一阵,摸出个黑色药丸,一只手将少年的头扳起,另一只手将药丸塞入少年口中,又拿过酒壶,往少年灌了几口,随即说道:“不妨事了,不妨事了。”说完,仍旧坐在桌前吃喝。
杨小乱三人心中又惊又疑,都直盯着那个少年,想看看那少年能否转缓,那和尚道:“诸位如果不嫌弃,可坐下来与和尚同饮。”三人心中俱是心事重重,哪有心思喝酒,再说那和尚委实邋遢的很,三个便原地没动。那和尚哈哈一笑,说道:“施主自便、施主自便。”自顾自的饮起来。
过了一会儿,三人眼见那少年面上的青纹竟然逐渐消隐,一点一点地变淡了,不由相互对望一眼,又是吃惊又是欣喜,又过了一段时间,那少年突然睁开双目,喊道:“啊呀!好痛!”刚要起来,那和尚却说道:“徒弟啊,不用起来了,躺着吧,你需得躺上一天才能恢复元气。你就好好歇着吧。”那少年一脸的愧色,说道:“师父,都是弟子无能,让那血魔跑了。实在有愧师父教诲。”那和尚叹了口气说道:“此为劫数,也怨不得你,你就安心休养吧。”那少年又看到杨小乱等人,心中猜出几分原由,说道:“多谢三位恩人搭救,在下陈琳,无已为报,日后有用得着在下的,定当万死不辞。”
三人都说客气,叶倩突然走到桌前跪倒在地,说道:“请大师救命!”那和尚早已伸手将叶倩托起,说道:“女施主,刚才女施主的酒钱,和尚还未答谢,此刻又来跪本僧,如何使得,快起来快起来。有何难事,说于本僧便是,无需多礼。”不由分说,将叶倩拉了起来。
叶倩连忙说道:“小女家中有一位公子,也是中了此毒,万望大师施舍药丸搭救。小女子感激不尽!”
和尚摇了摇头道:“这些天青道的家伙,真是祸害不浅!”却又面露难色道:“并非和尚不想给你药丸,只是这药丸,我也只有一颗,刚才已经给了我徒弟了。”
“大师可知道这药丸是如何配制的?”叶倩急忙问道。
那和尚拍了拍脑袋,说道:“呀啊,这个和尚也记不得了。”叶倩一听,不由花容失色,杨小乱和陈青儿也心中大为着急,那和尚却又笑了起来:“不妨事不妨事。”
“和尚,如何不妨事?”陈青儿问道。
那和尚道:“这药丸的方子,和尚正带着呢。”说着,又在怀里摸了一阵,摸出张方破破烂烂的方纸来,放在桌子上,笑着说道:“那天青道的毒虫,害人无数,这方子是和尚费尽心力才找到的,你等拿回去,可广为传播,免得天青道的人再来害人。”
叶倩连忙拾起方子,千恩万谢,那和尚又道:“有一件事,和尚还需说明白,这青毒,却也有两种,一种中毒后,人立即昏迷,立时可见身上有青纹,这种毒才可医得,还有一种,中毒后,初时并无大碍,只是身上有青纹隐现,七天后青纹遍布全身,必死无疑,这种毒,连和尚也无法医得啊。切记。”
叶倩喜道:“幸好公子中的是前一种,万幸。”和尚说道:“如此最好。”叶倩道:“多谢大师赐药方给小女子,敢问大师法号,日后当重谢。”
那和尚哈哈笑道:“本僧是个流浪和尚,在外已经多年,早已经忘了自己的法号了,平日里最喜欢喝酒,你们叫我一声酒颠和尚便是了。”
叶倩道:“多谢大师,他日相见,定请大师喝上几壶好酒。”
和尚笑道:“好。”
三个又向陈琳道别,转身便要离开房间,刚出房门,却听酒颠和尚自言自语道:“这几人原也是一副富贵相,只是逆天行事,必有反常,唉!”
三人心想,这和尚许是喝多了,未作理睬。出了店门,叶倩展开方子,见上面写着十几味药材,又有配制方法,三人急忙到本地的药铺抓药。等凑足了药方,三人心怀喜悦,仍旧乘了白鹤乌鸦,往回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