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双眨着漂亮的大眼睛,乌溜溜的在这俩人中间穿梭,看着倒不像是有企图的人,也许,他们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呢?看那个女孩急的,都哭了。
一向都心软,叶无双思忖了片刻,点头应允。
于是,喝酒改为了喝茶。三个人相携来到一间看上去古朴清雅的茶室,还有个好听的名字,叫‘秋水伊人’。
这里装修成晚清时期的戏楼模样,一个个包间只是用屏风做隔断,看着独立私密,其实也可私连相通。里面的服务员也都长的眉目清秀,唇红齿白,穿着旗袍样式的宽大袍裙,挽着大方温婉的淑女髻,颇有一种古风韵味。
三人找了一间最里间,相邻的包间也都是空出来的,倒也算隐秘。
一路上,初锦的眼就没有从叶无双的脸上移开过,她觉着就像是在做梦一样,这个男孩要能是她的初影,该多好!
月清玦选了这儿镇店的普洱,一位女茶师跪坐在桌边,熟练而又细心的给他们烹茶。
“你说,你叫叶无双?”月清玦并不转弯抹角,眼下最重要的是听听这个男孩怎么说。
叶无双点头,“是啊,从小到大我一直是叫叶无双,我总不会随意的瞎编一个名儿来骗骗两位吧!”那坦率的样子很是可爱。
初锦因为他这样的回答,心中很不是滋味,“那,你有没有兄弟姐妹?”问出这一句,初锦其实也很矛盾,她知道初影是院长爸爸的亲生儿子,是独子。
“没有,我是家里的独子,要不然,我怎会叫做无双?”带着点俏皮,大男孩很是爱笑,也是,谁要是有他那样一双漂亮的双眼皮,都会爱笑的。
“你是寮城人?还是,只是在这儿上学?”月清玦是不急的,只要问出一点蛛丝马迹,要查出这样一个人的背景,于他来讲,着实不是什么难事。
普洱的香气开始四处飘散开来,浓厚甘冽,带着陈年的底蕴,源源不断的一阵盖过一阵。
月清玦的手,悄悄覆上初锦的手背,稍稍的用力,以让她安心。
“喝茶吧,边喝边说,不急。”
叶无双点头,伸手优雅的端起茶杯,送至鼻尖,轻嗅。那修长的手指,指节均匀,有如灵秀的竹节,指甲修剪的无比平整干净,单单看着一双手,就是一双艺术家的手。
果真是好茶!
见叶无双迟迟不回答,初锦有些心急,几次忍不住要再度开口询问,皆被月清玦以眼神喝止。
这厢,品茶的叶无双,仿佛很是享受,脸上的满足毫不掩饰的绽放在柔亮的灯光下。隔了好一会儿,才惊觉自己似乎过于沉醉了,俊脸微红,显得局促,“不好意思,我一时有些忘乎所以了,这茶烹的极像我母亲的手艺,让我想起我的妈妈了。她只身在上海,我是过来寮城上学的,说起来,也好久都没有回去过了,她定是非常想我了。”话语间,有一种让人动容的感性。
“没关系,这是人之常情,现在想你这样在外求学的孩子还能想到自己的父母,就算是孝顺的一种了,大多数的孩子,只有在卡上没钱的时候才会想到自己的父母,这才真正是衣食父母!”这是初锦自从见到叶无双,说的最长、最有条理的一番话了,句句恳切,言辞间毫不吝啬对他的赞许。
相较之下,月清玦则显得清醒多了,他只是默默的记着刚刚叶无双话中所透露出来的信息。
听得出来,他跟他母亲的感情比较好,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到一次父亲。还有他的母亲喜欢茶道。上海那地方,真正是养人的地方,即使是一个很普通的清洁工,她所表现出来的工作态度和对生活的追求,都能让人大跌眼镜。怎么说呢?笼统一点,就是无处不小资。
“你在寮城的哪一所学校上学?一个人在这边,很寂寞吧?”初锦的话匣子一旦打开,就有收不住的迹象。
叶无双腼腆的摇摇头,“还好啊,我是商学院的学生,功课之余喜欢弹弹钢琴,倒也还自得其乐,我并不喜欢闹腾,安安静静的一个人看书,是我的常态。”
撇开他长得跟初影一个模子刻出来这一点,初锦几乎是一下就喜欢上了这个孩子,如今这样浮躁的社会,想找一个这样纯粹的学生,容易么?
“你妈妈该为你感到骄傲的,像你这样的好孩子,现在都找不出来几个!”初锦不吝啬自己的赞美,本来就是嘛,看看现在的大学生,有几个人是真正到学校来学东西的?
月清玦暗自好笑,这丫头就是这样,若她觉着一个人好,那个人在别人眼中,就是有千般万般的不是,那她也说他好;若她觉着一个人不好,纵然那人拼了命的对她万般讨好,也得不到她半点好脸色。也不知这脾气是怎么生出来的。
“你自己都是孩子了,还敢这样大言不惭的夸赞人家,说不定他都比你大呢!”月清玦适时的插话进来,他会这样说,可是在搜集资料呢。年纪也是很重要的。
去,一看,这孩子就没有她大好不好?明显还没有发育好,之比初影高出大约半个头,看上去很瘦。唯一与初影不同的是,他看上去很健康。想到这个,初锦顿觉黯然。
叶无双笑了笑,“我今年才十六岁。”这位姐姐看上去也并不大。
与初影同年!这个信息无疑使初锦的劲头再一次被提起,别样的眼光不经掩饰的停驻在叶无双的脸上。
叶无双想到刚才在路边,她管他叫初影,不禁好奇,“刚刚你们是不是认错我了?怎么,我和你们的朋友长得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