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只有三五只在路边荷塘边的草丛中发着光,悠闲而淡定。过了一小会儿,又飞来几只,陆陆续续的,像是在等待着谁的出现?
“那些会飞的是雄虫,他们会在交尾繁殖期,靠发出光亮来跟雌虫交流,如果附近正好有雌虫,那么它们也许就会配成一对!”月清玦凤眸微眯,垂下眼睑,睇视着怀中的初锦。
初锦抵着他胸膛的小手紧了紧,清淡的反问:“如果雌虫比较害羞,或者,她有她的顾虑,不回应呢?”咬着唇角,眼神迷惘的瞅着月清玦,那双盈盈双眸,有不知名的情绪在流淌,心中莫名的紧张,连带着手下那笔挺的衬衫衣领,也被她给攥皱了。
月清玦的薄唇才要轻启,却被初锦一手捂住,嗓音充满压抑的矛盾:“你又不是萤火虫,怎么会知道它们心中怎么想?”她在害怕,那即将要出口的答案。如果是让她难堪的呢?
他的唇瓣带着点点的凉意,紧密的贴着她的手心。感受到那自手心传来的气息,初锦一时之间,竟不知是不是该把手收回,两人就维持着如此怪异的姿势,失神相望……
她举手投足间尽是不确定,语气神态所表现的,是对他的不信任,这一认知,让月清玦心生多少无奈。哪怕是他独独对她另眼相待。他尽管明着掩饰暗着掩饰,可一碰到她,总也控制不住心头那满溢的柔情。罢了,她,还需要成长。
空气中的湿意在慢慢聚集,即便是在夏天,半夜也还是会有露水的。
凉意沁袭着初锦,虽然有月清玦的怀抱在给她做遮挡,可根本就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因为他本身就是凉的。
“你,不是在休养么?这样的小事,不用特意跑一趟的。”其实初锦在说出这一番话时,心底还是有私心的,她想着,月清玦也许偶尔也能说出一番好听的,哪怕是哄哄她,也行啊!
然,月清玦那浓浓的眉头,已是紧紧隆起。这样反复的试探,真是没啥意义,难道放在嘴上说说,她心里就能确定了吗?女人的心思,果然不能用常理去推想。
月清玦的沉默不语,使得初锦心情跌落谷底。再无心情顾及其他。
起身,往不远处的车子走去,低哑暗淡的声音飘落:“回去吧,很晚了,万一又把你给冻着了,那我不就是罪不可赦了!”
银魅边上的风舞,脚下已是不知扔下了多少个烟头。满脸的寒霜和不耐,正焦虑的等待着两个人的归来,虽然很想知道他们在前面是什么状况,但不又得跟的太近,爷的脾气,她比谁都懂。
只是一个不解风情的丫头罢了,他还真当自己捡到宝了?
初锦走进近,难掩眼中的失落。
这是必然的结果,风舞嘴角牵起一抹得意,幽幽的吐出口中烟雾,袅袅的来到初锦身边,斜眼睨着她,瞧那副倔劲儿!呵,这丫头,爷就是花再多的心思,怕也磨平不了她骨子里的自我吧!
“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初锦颇为讶异,一般,风舞是不会轻易跟人搭讪的,尤其是跟自己,大多数时候,她总是一副充满敌意的表情,再不来就是不屑甚至是讨厌。
“还是告诉我你的目的比较好!”初锦的敏锐和直截了当,让风舞一怔。
随即她释然一笑,眼中难得的表现出欣赏。便也不再拐弯抹角。
“我爱他,所以,我要得到他!”
风舞的大胆,令初锦侧目。
月清玦那样的男子,本身就已经具备了吸引各色女人飞蛾扑火了,更别提他的财富权利外加鲜为人知的高贵出生了。
“他,对我有救命之恩,自那日起,我就是他的人了。那时,他对我的宠,并不比你少,事实上,只要他高兴,他对他的女人,可以疼到心坎儿里!你,初锦,不是唯一的一个,更不会是最后一个……Y市的风家,你听说过吗?”风舞的表情在升腾的烟雾之间,瞬现迷离,很是回味。看到初锦渐渐开始泛白的脸,又道:“你不知道?也是,像你这种孤儿院中长大的孩子来说,豪门跟你们是没有任何干系的!我说这话,并没有贬低你的意思。只是让你明白,我是有资格站在他身边的!他身后有一个怎样的家族,你多少知道些吧?像那样一个名门,你认为,他们会要一个你这样来历不明的女人进门吗?”风舞仰身倚着车子,眼底的坦然,刺伤了初锦的双眸。
可骨子里的不服输,怎会凭她这简简单单几句话就可消弭的?
“既然如此,那你还跟我说这些干什么?你爱他,爱就是了!你要他,又与我何干?若要表白,他在前面,去呀!”她初锦的信条里,可不包含任人欺凌这一条,一番言辞犀利的回击,自顾的上了车,舒服的半躺,闭目养神起来。即使心中气愤,那也只能有她自己知道。
“不就是被调教了几年么?拽什么!”风舞简直被气炸了,连手指被烟蒂给燃到,也豪不察觉。
月清玦双手环胸,好笑的看着炸毛的风舞。他的锦儿,果然是吃不得半点亏,只要稍稍一撩拨,便会张开利爪,只要能伤到对方,绝不会仅仅自卫而已!可是,还不够,她,还不够强大!
倾身向前,在风舞身侧立定,好心的提醒:“你的烟,烧到手了。”平静而略带戏谑。
风舞一惊,猛的甩着那只已经被烫伤的手,眉目间的怒意,愈加的浓烈!
“风舞,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应该知道我的底线在哪儿。什么话不该说,什么事不该做,聪明如你,不会不懂!”说着,月清玦侧过头,把风舞的慌张与不甘,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