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初锦势必是要问个清楚的,见他不说,急了,“你骗人!你,生病了是不是?”江烈阳说,他的心脏一直以来不是太好。那究竟是什么意思?不是太好?究竟是怎么个不好法?
如此炎热的天气,可一旦接近他,初锦就感到周身的空气都被他染凉了似的。他好像比以往更加的苍白!而那种苍白,让她觉得害怕,使她想起初影。
月清玦那密密的睫毛,一张一合的颤动着,眼眸深处,跳跃着不知名的火焰,“我怎样,不关你的事,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又是这样!每一次当她决定要摒弃所有的尊严,忘却自己与他之间还存在交易的事实,抛开两人悬殊的身份,想要进一步靠近他时,他却总是淡淡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呢?难道说是自己配不上关心他?
即使用尽所有的力气,想要阻止自己泪水的倾泻。初锦觉得还是太过艰难,很没志气的抹了把眼梢,扯出一抹凄然的笑意:“月清玦,你的心是什么做的?你难道听不出来,我是在担心你么?”
月清玦的表情并未有太大的变化,撩唇:“初锦,你以为你是谁?等你什么时候能不再仰望我,再来说这话吧!”转身,内心却已是一片凋零,她以为他是初影么?还需要人同情?果真不知天高地厚!
这男人的狠绝,初锦也只是在他人口中获知,之前,他给她的印象也只是温文尔雅,性子淡然。如今他能对她说出这般伤人的话语,实在教她无法消化。
后退一步,初锦怆然转身。徒留一地的哀伤,无从拾起。
初锦一走,月清玦单手抚上胸口,阖上眼睑,平复了下心绪。抄起石桌上的手机,翻出一个号码,拨了过去:“谁给你的权利?自己去堂里领罚!”
而电话那头的江烈阳只得苦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但爷总不能一直这样躲着初锦,她,迟早还是会知道的,与其让她在那自由发挥的胡乱猜测,还不如让他做个冤大头。
月清玦心脏确实不怎么强壮,每一年,总会发作个一次。难受时,就像是被掐着脖子没法呼吸。这也是他寒凉的体质异于常人的原因。可大多数时候,他是好好的!
初锦的关心,他并不是没有感觉的,可是,她还是不明白,要用何种方法来了解他。她恰恰选择了最不好的时机最不好的地点,生生的让关心变作了同情!
他们之间就非得这样么?当一个人试图要靠近时,另一人总是千方百计的将之拒于心门外!原来敞开心怀,并没有传说中那么容易!
一个是骄傲到目空一切;一个是不自信到近乎卑微。如此不可能相交的平行线,他们之间的距离岂止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之遥?
房间内,初锦把自己的情绪隐藏的很好,至少她这样认为。
只是当初影开口问起时,这才清醒,原来自己的伪装实在不怎么高明!
“姐姐,你有心事!而且,还哭过!是因为他么?”初影的口气十分的笃定。言语中的关切也异常浓重。
在初影面前,她其实是习惯了把坚强的一面展现,此刻遭到无意的揭露,仿佛是自己的心被拨开层层伪装,鲜活的暴露在空气中,接受审视宣判一样!难堪又无措!
曾经她觉得她可以保护初影,可是事实证明她没有那个能力。曾经她以为只要自己不放弃,就没有什么是可以难倒她的,可最后,只能求助于月清玦。
这些还不算,自从遇见月清玦,她的骄傲、自持全面崩溃瓦解!可又不甘心,就这样让它们离自己远去,拼命的挣扎,却仍是徒劳。她对他的心思,只能卑微的放在心底,在夜深人静时拿出来折磨一番……
讨厌这样的自己,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但这好像不是断不断的问题,是敢不敢的事情。
多可笑!明明早已是丢失了自我,还痴心妄想着入非非?
“那样一个男人,喜欢他的人应该很多吧?可是姐姐不一样,我看得出,他对姐姐是特别的。”初影仔细斟酌着字句,以免一个不小心,伤到姐姐。他希望姐姐快乐。
是么?特别?也许吧!如果他对她不是特别的,自己还会这般的进退两难吗?摸不透他的心思,忽冷忽热、若即若离……
她不要这样,被牵着鼻子走!
“影,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消遣姐姐了!”初锦忍住心头的伤怀,娇喝道。
她不愿提,那就不提,初影来到她跟前,低头与她额头相抵,“姐,不要把不痛快埋在心里,你有我呢,无论你做什么决定,影都会站在你这一边的!”
初锦灿烂一笑,从初影那清澈的眼底,她看到自己的欣慰。影,快快长大吧!那样,姐姐在疲累的时候,可以有一副肩膀靠!
“姐,你为了我,牺牲了什么,从未提过。一直以来,你都是默默的付出,可是你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么吗?”初影像是下定决心般的,顿了顿,接着说道:“我希望姐姐有自己的生活,希望姐姐快乐!”而不是把精力都花在一个即使今天还活着,不知还能不能见到明天太阳升起的人身上。
完全感受到初影周身散发出来的消极,初锦急切的想要让他放心,还必须给他力量和支撑。
“我会的,但是影,记住,你要好好的看着姐姐幸福,如果没有你,我的人生就不完整。就算是为了我,你也要坚持下去!”
初影点点头,是的,他们唯有彼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