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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刘经理给他们安排好了宿舍,最后对他们说道:“明天你们就正式开始上班。再跟你们最后强调说明一点,就是我们公司是属于人性化管理的,绝不允许**人,如果哪个人来**你们这些新员工的话,你们**他就是了。我们厂是不分什么新员工老员工的,都是同事!”说完这些话后,刘经理也开始忙自己的去了。

“我们先把行李这些放到宿舍里,再下来一起吃饭。因为你们毕竟是新来的,要注意妥善保管好自己的东西,有什么贵重的物品最好是带在身边或是比较安全的地方!”张大哥开始细心地对大家说道,而且张大哥也显得诚实厚道,周到细致,虽说以前是从武警部队医院转业回来的,但也绝不像是粗人一个!

他们几个找到了自己的宿舍,一打开门,一股奇特而且异常浓郁的味道便直扑面而来,一个劲地往鼻孔面乱钻,直到他们几个咳了几声也都还没有罢休。过了好一会儿,他们强忍着这种怪味慢慢地走了进去。往里边打量一看,墙壁上粉刷的粉灰也大概由于时间已久,已经变得很暗淡无光,似乎显得有些疲惫憔悴。那床铺虽说是空着的床位,但在其上面一点也不空着,尽是零乱地堆放着许多杂东西,又有脏兮兮的床单,哭出了一大口子的洗脸巾,横竖裹着的牙刷牙杯,就连原本是放在地面上的一双拖鞋也不知怎么地飞了上去。一切好象是刚被人打了劫或是抄了家后留下的那种非常狼藉的模样,令人看了之后,感觉到这比受难民的住所还要差。

“**,包住?!”黄海很是郁闷的哼出了一句,然后把贴在墙壁上的一支手将宿舍里的风扇给打开了,并附赠了一句,“把风扇转起来,让室内的空气流通流通,全堆在一块儿,那味道更浓!这宿舍这么牛B,就是差不知道有没有几个会动的东西来瞎凑热闹了?!”

“这些杂东西肯定是先前走了的员工扔下来的。他们反正是走人了,这些破东西也干脆懒得收拾,留下了这么个烂摊子来。我们先把里边打扫一下,把东西行李放好,再一起下去吃饭吧?!”张大哥看了看里边,也不觉叹了叹口气,满脸都流露出了一种无奈的表情。

黄海把头稍微地探出了门外来,左右快速一瞟,没有任何陌生人出现在视野当中,接着从嘴里慢慢地吐出了几个字:“操,又走错地方了?!”

“也别说那么多的了,既来之则安之嘛!”戴龙光听后,急忙地补上了一句,

黄海勾着个眼睛瞟了瞟戴龙光一眼,那是一种很是复杂的眼神,似乎还包含了一种不满,,但他也没有再说什么了。他可以保持沉默,这是他的一项权利。

他开始卷起自己的衣袖,打扫宿舍的卫生来了。张大哥没有摆出一种“老大”特有的铁架子,而是跟大家混合在了一起,一起把床板上的东西统统个翻了下来。尽管同学们干起这活来有点累,甚至闻到那种“仙气”有些反胃,但见到张大哥都跟自己一块儿再干了,又有什么好说的呢?硬着头皮,熬着骨气,一起干呗!

等他们把宿舍收拾好,一起下来吃饭时,问题又来了。厂里面就餐的时间早就过了。张大哥看到食堂里边还留有许多的饭菜,为了让他们几个同学们吃到饭,他苦口婆心地硬是同那个工作人员交涉了很久,可对方就是半点儿也不通融。最后,把一向温和诚实的张大哥招惹烦了。张大哥最终甩出了一句:“不给就不给,扯那么多废话干吗?还硬是装出一副**样来!”然后,转身走了过来对大家说道,“没事,咱也先别饿着,现在我们到外面去吃点儿,顺便也把在这儿的生活用品给买回来!”

由于这一片都是属于工业区,再加上比较偏僻,要走那么二十多分钟的样子才能找到一个最近的做生意的地方。

张大哥像是同学们的老师一样,非常地关心他们,他是在中间,对他们微笑而又关切地说道:“这里就是工业区,有时候是比较乱的。如果你们当中有谁要出来买什么东西或是出来玩的话,一定要找个伴一起出来,这是出于安全上的考虑。你们刚从学校里头出来,还有很多事情都不明白,比较地单纯,所以有些事情还是要注意点儿好。不出什么事情,谁都很好,一旦出了什么事情,谁都不好!”

他们听了,都点了点头。无论是从张大哥的外貌,还是从其言行举止上看,他们都是认为张大哥是一个比较老实的人,所以他们也很尊敬张大哥。

“你们是哪所高校的暑假工?”尽管张大哥知道他们几个还是学生,但再细那么一点的信息——便依然是一头雾水,因而,便询问了起来。

“湘潭大学——就是毛主席的家乡那儿的!”

“哦,我知道了!”张大哥的思维当中顿时像是拨开了一层厚厚的云雾一样,感到豁然开朗。又接着边思索边地对她们说道:“那你们可要珍惜这读书的时光,回去要好好地读书呀!说句实话,我个人是比较地赏羡慕你们这几个孩子的!”接着,他又叹出了一口长气。

“张大哥,不会吧?就我们几个这么狼狈,我们湘潭大学的脸都给我们丢光了,还是‘欣赏和羡慕’么?”黄海满脸的疑惑,感到有很多的不解!

“哎呀”张大哥叹了一口长气,四处张望了一下,对他们慢慢地说道:“我欣赏你们——是因为你们听懂事的,知道体谅自己的父母,出来打暑假工赚点儿钱,减轻家庭经济上的负担。我在老家的网络上就看到现在有很多的孩子,尤其是大学生,用起父母的钱来一点儿也不手软,也不含糊,简直跟杀猪的方式差不了多少——白刀子一捅进去,红刀子一拔出来,没有两下就完了!有时候出手比大人们还要阔绰,全然不知道自己的父母为了挣孩子们的学习费那事有多么地辛苦!”

谢萍素低着个头,右手轻轻的拨弄了一下耳边的头发,抬着头微笑地应答了一句:“呵呵,这也倒是一个现象,要不?有人说孩子是父母的点钞机呢?!”她的微笑笑得很淡很淡,而近乎了冷笑。

黄海则是大大咧咧的样子:“现在的孩子也差不多,都是一样子。我们大学生活当中,不是很流行有这么一句话么?叫,叫,叫啥着?”他的思维突然间被卡住了。语音一断,大家都把头探了过来想探个究竟。他抓了抓脑袋,又急忙把话补充上,“我视金钱如粪土,而父母视我为划粪池!嘿嘿,这话倒是说到点子上来了!”

大家伙儿一听,都不约而同地指着黄海笑了起来。

反而,黄海却打住了自己脸上的笑意,一板认真严肃的说道:“不过,话也还得说回来。一个家庭供一个大学生——也的确是不容易的!先不说别的,每年光是那一堆的学费就要几千几千地呀往里头扔。还有生活费呢?城市里的生活要求又多,物价又高,动不动就是用钱来说话的。尤其是从农村里出来的一个大学生,他的父母容易么?”

说到这儿,大家都一反常态地变得异常沉默了!

当然,这时候,张大哥有必要接过话题了,所以他以一种严肃的眼神又重新打量了一下他们,语气稍微缓和地说道:“说真的,看到你们这么辛苦地走出来打暑假工,确实让我感到非常的感动。如果一个人连自己的亲人都不知道去体会或是感恩的话,那他还会对别人好么?所以我很欣赏你们,把你们当成是年龄上差了一大截的弟弟妹妹。所以说,我是非常地羡慕你们的,你们知道最大的资本是什么么?”

黄海他们都莫名其妙地彼此看了看对方,不知道张大哥的葫芦里到底是在卖些什么药儿。或是怕在大家面前出什么洋相,都闭口不答。

“年轻!”张大哥笑了笑。

“年轻?”大家都似乎有些出乎意料之外。

他们认为自己既然是一个大学生,那最大的资本应该是属于知识学问这一类的吧?怎么会是年轻?这话一说出来,还真是令人挺费解的。但他们似乎都忘了自己还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们,而张大哥早已四十出头了,这么一大截的年龄差距是不应该把它丢弃在遗忘的角落里的。

“你们现在还很年轻,有少年的朝气,什么事都还可以去闯一闯的。趁在这大学里的几年的时间里,好好地学习,学到自己一身过硬的本事。这大学不能稀里糊涂地玩过去,不能白上的。但我却不行了,有些事情一旦错过了,就再也回不到人生座标的原点,只有时间会慢慢滋长你生命中的遗憾。我以前在你们这个年龄的阶段就是完全荒废过来的,也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不希望看到有人来走我的老路。要是时间的车轮子能够倒转的话,谁也会珍惜的,但我现在也只有是回忆的份儿。因此,在这一点上,我是非常地羡慕你们几个的!”张大哥那些善意的微笑一直在追随着他那张已布有皱纹的脸,但从其流露出来到神情上看,也不令有些惋惜之意。

听张大哥这么一说,他们也似乎感觉到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如果是肯定,那八成也是些多余的客套话,如果是否定的话,那肯定是“生在福中不知福”的主儿。但张大哥的话,确实是有些储存在内心里的大实话,而且还显示出了几分的诚意、关切与教诲,还有希望!

最后,还是黄海的一句简单的话语打了个圆场:“现在正有的,珍惜;已经逝去的,惋惜!”

他们来到一家餐馆,每个人都点了一个菜。在吃饭的时候,就算是两大碗饭全都塞进肚里去都还没有任何感觉的年轻小伙子也全然没有去顾得上那个年纪比他们要翻一倍的张大哥。他们只是顾着自己,一个劲地猛吃。桌上各碟子里的菜少得很快,你来一筷子,他搓一筷子,也就基本上可以见底了。张大哥见他们,只是笑了笑摇着头,然后夹了一筷子的菜便把整碗饭都搞定了。

黄海见了,便给了张大哥挪了一碟子的菜过去,并幽默地对他说道:“张大哥,你也别老顾着一个人吃饭。那?这儿有菜的。跟你说的啊,张大哥,今儿个碰上了我们这几个土匪痞子。你就别来些斯文的了。否则,就只有是闻的份儿。不出一会儿,这桌子上全部能够吃的,都会被洗劫一空的!”

“呵呵,你们要当土匪?那我——还是要当我的良民咯!”张大哥同样也幽默地回应道,“我知道你们年轻人是挺能吃的,我也是过来人了,那么你们尽管吃就是了。别管我,我如果要吃,自己会夹的!”说罢,又朝大伙儿笑了笑。

回到宿舍里,张大哥又教他们铺好自个儿的床铺,像是在部队里的一样,把大家都放在地面上的鞋子排出了一条直线来。不过,一眼看过去,心情倒也的确是挺舒畅。在心里头堵得发闷的东西,也随着这左右两条直线排开了。由于厂里的宿舍里没有生活饮用水,要到一楼的食堂里面才有。而张大哥把大家的水壶带了起来,顺便把它们全部装满。

张大哥对他们几个确实非常的好,甚至会让大家伙儿不知不觉地去怀疑他的真实身份。这人这么好,不会是有什么不好的企图吧?但他们似乎从张大哥的身上找不到半点儿可以支持这一疑点的材料或是证据!而黄海就似乎更是特殊了,要说那张大哥是一个披着羊皮的狼一样的大坏人,就是几锤子锤死他,他也依然不会相信的。

一个刚认识的陌生人,能够展示出如此的善意,确实令人有点难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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