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慕容未央觉得自己累极了，她不再挣扎，而是任由自己的脑袋靠在李世民的肩膀上。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慕容未央不断在口中轻声地呢喃，那声音轻柔，飘渺。即使李世民知道说话的人就在自己身边，但是他又感觉自己抓不住那一把声音，仿佛她稍稍瞬间没有留心听着，那个人便会消失。
“未央，你并没有失去你的眼睛，”李世民一字一顿，语气坚定，“因为本王还在，只要本王在的一天，本王就可以做你的眼睛，带你游遍大唐天下，好吗？”
慕容未央没有说话，但是她的呼吸渐渐平静了下来，李世民于是更加用力地抱紧了她，一时间，房间内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一直站在门外的韩天恩终于听到里面安静了，他欣慰地笑了笑，随即才转身离开。
房内，慕容未央伸手将脸上的血迹擦干净，她知道只要自己不哭，右眼也不会流血，就像她的左眼一样，不会流泪。
“你体内的毒都解了吗？”
李世民感觉到慕容未央的动作，于是将她放开，抓住她胡乱在脸上揉搓的手，腾出另外一只手来轻柔地为慕容未央擦拭着脸上的血迹，他的手上带着薄茧，许是长期地舞刀弄枪造成的，但是这种触感不但不会让慕容未央感觉到不适，反而是温暖，安全。
男人的安全感大抵也是如此吧，总是在不经意间，一个小小的动作，一句轻轻的话语，便让女人死心塌地。
“嗯。”李世民点点头，眼神都专注在慕容未央的脸上，他英俊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仿佛是因为慕容未央此刻的释然而感到高兴，倒是一点也都没有因为她脸上的狼狈而感觉到不情愿和反感。
慕容未央笑了，笑得欣喜，凄美。
“笑什么？”李世民看到慕容未央脸上久违的笑颜，忍不住捏了一下她的脸蛋，“在笑本王吗？”
“嗯。”慕容未央诚实地点点头，“就是在笑你。”
李世民摆出一个可怜的表情，“未央这样可不好，本王此刻可是很认真地看着你呢，怎么会因为本王的情谊而取笑于我呢？”
慕容未央看着李世民的神情又止不住地笑了，她怎么会看不出来现在李世民脸上夸张的表情都是为了要逗自己开心呢，若是她不领情还是像刚刚那样哭闹，岂不会要让他在担心战事的时候还挂心着自己吗？
“我是因为开心，看到你没事我实在是太开心了。”慕容未央极力隐忍着眼中的泪，她不想自己刚刚被擦干净的脸此刻又染上血迹，而且又在李世民的面前再狼狈一次。
的确，她还没来得及跟李世民说自己因为他终于得救是有多么高兴，那种高兴可以让她忘记了自己，忘记了右眼的伤痛和日后的不安，还有未来的恐惧。
“若不是你，本王怕是已经不在了，更惶恐说现在这般紧紧地将你的手握在手中。”李世民根本无法言喻自己得知解药是慕容未央送来的时候的心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