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熟悉的触感,钟婉儿慌忙睁开双眼,面前的男子的确是那个自己决意要忘掉的人,一把推开李建成的手,钟婉儿起身紧抓着被子护在胸前。
显然是一副防备疏离的模样,李建成眼底流露出痛苦之色,缓缓说道:“婉儿……”
但是只叫出了她的名字之后,便不知道自己还要再说什么了,他干脆就坐在地上望着床上防备着自己的她,此刻的钟婉儿眼眸中神采根本不像带病之人。
“太子殿下忘记了吗?我已经是美人了,无论怎么说,太子殿下也不应该直呼我的名字。”钟婉儿语气更是冷淡,她说过,要与李建成划清界限,要得宠,她不要做深宫怨妇。
“可如今你是在闹哪一出?你眼眸有神采,根本不像有病之人。”
“太子殿下可知心病?太医说了,我患的是心病,无药可医。”她说的决绝,但是眼前的男子又是否知道自己并不是完全在装?他知道自己真的生了心病吗?为他而生的心病,他会相信吗?
李建成慢慢站起身,神情带着不可置信,“后宫中争宠的手段我也见多了,你这种不过是小把戏,想要获得父皇的宠幸吗?你为何不好好想想别的法子?你为何不直接诱惑了他罢了?”
他说的越发激动,竟抓起桌面上的茶壶‘嘭’一声摔在了地上,名贵玉石所制的玉壶就那样碎裂了,就像钟婉儿此刻的心,被李建成方才的话割碎了,话语的锋利好比这破碎的玉石,折磨的越发难受。
“太子殿下既已知道我的心思,那我便再求太子殿下一件事。”
李建成没有回头,他生气地背着手站在离钟婉儿五步之遥的地方,无言沉默,怒气晕染了整个屋子。
“婉儿只再求太子不要将此事告知皇上,还有,”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虑着什么,片刻道,“太子殿下以后都不要再理我,婉儿是生是死,从今往后与太子无关。”
李建成抬头错愕地看着她,他知道后宫中的女子想要获得恩宠费的当然是百般心思,可是往日与世无争的她如今也变成了这个模样,一时间免不了接受不来。可是细细一想,钟婉儿之所以要争宠,无非也是自己无能,不能将心爱的女子护在身后,竟让父亲纳入了后宫。
想到这里李建成懊恼地落泪,深邃眼眸中隐约能看到一汪深泉,眼泪掉落,滴入了钟婉儿的心。
他一步一步地走向床边,刚好五步,就犹如这五年来隐忍的爱,是否走完便是走完?
李建成想要开口说话,却被钟婉儿打断,“太子殿下快些离开吧,这是后宫之地,太子殿下出现在此实在不合适,若是落人话柄,实在是对你我二人都无好处。”
话音未落,芳仪阁外就响起了内监的声音,“皇上驾到……”
两人的心忽然一紧,钟婉儿慌忙起身让李建成躲到屏风后面,琉璃黄的屏风刻画着许多山水,躲藏在其后,难以看出。
房门很快就被推开了,钟婉儿脸上有些慌张的神情来不及收回,她转身,对上李渊刚毅的视线。
片刻过后,钟婉儿反应过来,连忙欠身行礼:“参见皇上。”
李渊望着地上散落的玉壶碎片,眼神锋利,久久没有开口。房内气氛顿时紧张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