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茹一早来到营业室,看见叶春丽正和林志超有说有笑,就走过去问:“叶姐,有什么喜事吗?”
“哦,营业室贺丹妮、陈芝、刘红霞请婚假,没有人顶班就没有批,怎么办?”
“这是件好事呀。她们执行晚婚晚育到二十六、七岁也该结婚了,不能因为没有人顶班就耽误她们的终身大事。”
“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些年轻人都在这两年结婚。”
“没人上班我们都可以上嘛。”
“白主任,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夏逸杰得了肝硬化,刘红霞还……”
“嘘——”白茹将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打住的动作,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张扬。叶春丽收住口不再说什么。
这时,刘红霞走进来,眼睛红胖得像葡萄,她哽咽着说:“我暂时不结婚了。”
陈芝走过来,打了她一掌说:“怎么啦?和他闹翻了吗?谈了三年的恋爱,人都老得快像黄花菜,怎么又不结婚了呢?”
刘红霞无精打采地说:“嫁妆还没办好,等一段时间再说。”
陈芝不解地问:“红霞,我们俩一起结婚多热闹哇,怎么又变挂了呢?真是。”
白茹赶快打圆场:“这样也好,你们错开结婚也是对我们工作的支持嘛,免得请我们这些外行代班。”
“就是嘛。”叶春丽大声地喊道:“各位准备营业!”
白茹和林志超走出营业室。
这些天信贷办公室死气沉沉,没有了往日的打闹与欢笑。
夏逸杰住院后,原订的婚事又取消。虽然刘红霞坚持要结婚,但她的父母亲坚决反对,就只好暂时取消。夏逸杰心里真不是滋味,可又能说什么呢?想想自己得的是癌症,作父母的怎么能忍心让自己的 姑娘出嫁呢?万一……,不,没有万一,我身体很棒的,我不能倒下,绝对不能倒下!
刘红霞主动请求照顾夏逸杰,白茹非常赞成:“好哇,这叫患难见真情,我成全你,好好照顾他,给他多鼓励会治好的。”
刘红霞眼圈一红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喉咙哽咽地说:“白主任,我是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尽最后一点心意。”说着大哭了起来。
“这个刘红霞,你说什么呢?小夏年纪轻抵抗能力强很快能治好,怎么这么没有信心呢?真是。”白茹还想数落她,看见她伤心伤意地哭着,口气变得温和了起来:“好了,不要哭了,好人还不如一个 病人。你看看小夏那么坚强一心想治好病上班,你这么好哭去了反而起不了作用,还是让杨凡照顾他吧。”
“不,还是让我去吧,主任,我保证在他面前不哭就是了。”
“这就对了嘛。要多安慰鼓动他。你是他的精神支柱,我担保你去照顾他呀,比他吃什么药都见效。”
白茹安排完护理事宜,有时间就去看望夏逸杰,这让他们特别感动。夏逸杰更是配合治疗,力争早日出院。
林志超到医院的次数不比白茹少,他这次来告诉刘红霞一个好消息:“营业部要提一名信贷副主任。”
刘红霞一点也不感兴趣地说:“提什么好像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怎么没关系,小夏是最合适的人选啊。”
“得了吧,林哥,什么玩笑不开开这种玩笑。小夏得的病能否治好很难说。”
“你有所不知,在此之前非小夏莫属,但现在让罗汉沾了便宜。”
“这不是很好吗?提谁都一样。”
“刘红霞,你真是个死脑筋。小夏如今是有病,等他病好后不就行了,要是谁占了这个名额,以后机会就没了,你不想自己的男朋友有出息吗?”
“我是担心他的病治不好哇,有机会又有什么用。”
“你怎么这么没信心呢?在这治一段时间不行到省城去治,还怕治不好吗?”
“我怎么没想到呢?”刘红霞听他这么一说立即来了劲头:“你说的有道理,一语惊醒梦中人。”
“快回去对你爸爸讲提拔副主任拖上一段时间不就得了。”
“好,我这就回去找我爸说去,你帮助照看一下。”她说完就往外走。
林志超赶忙喊:“唉,唉,你回来。刘红霞,这是我们俩之间的秘密,说出去不好哇。”
“我知道。”
林志超望着刘红霞急匆匆地往外走,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
白茹和罗汉参加供销社世贸中心奠基剪彩活动,晚上,被供销社的几个头头们轮番敬酒,罗汉挡着也喝醉了。白茹生平第一次醉得不醒人事,钻进供销社招待所一个房间倒在床上呼呼大睡,直到第二天 上午十点多钟才醒过来,发现罗汉坐在房间里,惊问:“你怎么在这儿?这是什么地方?”
罗汉被她那吃惊的样子逗得笑了起来:“我的大主任,我也是才进来看你没睡醒也不好打扰你,好些了吗?”
白茹摸摸头,边想边说:“有些昏昏沉沉,现在什么时间了?”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你睡快一天时间了。”
“什么?我从昨天睡到今天,我的妈唉,这可怎么得了。”她说着起身下床,被罗汉按着坐下:“不行就多休息会儿。”
“没关系。这些伙计们真狠,一个个酒量吓人把我们全灌醉了,我没有丢人吧?”
“他们仗着人多势众,要不,单挑看是谁倒下。”
他们正说着,林鹏远见门没关就冲了进来,上前对着罗汉就是一拳,边打边吼:“好哇,原来你们果然在这儿一夜风流快活。今天,我不好好教训你这个王八蛋我就不姓林。”
罗汉挥起臂膀挡了一拳,顺势挡了回去:“你不要胡说八道,不要诬赖我们,我们什么事也没做啊?”
“我胡说?我亲眼所见。”林鹏远和他扭打起来:“这世道真是反了!占了我老婆还和我行凶。”
白茹气得脸色煞白,喊到:“住手,住手,你们不要打了。”她上前去拉开他们被林鹏远一掌推开,头撞在床头柜上倒了下去,鲜血从她头上直往下流,立即不省人事。
林鹏远见状和罗汉停止打斗,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罗汉吼道:“你还是不是男人?快送医院。”
“哼。”林鹏远没有理会罗汉说的话扬长而去。
罗汉大声喊:“服务员,快叫救护车。”
白茹送到医院经检查无大碍,头上撞破了一条口子,医生要求住院观察三天。
酒后的白茹身体很虚弱,在加上流了很多血,她只觉自己身体轻飘飘的,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地闭上眼睛。
白茹突然被一个女人的骂声惊醒,睁开眼睛一看,是罗汉的媳妇秦凤芝,坐起身迎接她“嫂子”还没有叫出声就被她一巴掌打在脸上,白茹本能地想躲过这一巴掌,由于身体偏重一方,险些摔下病床。
“你这个不要脸的婊子,仗着自己是主任就勾搭我男人,我呸!”
“嫂子,你听我解释。”
“解释个屁,你和我男人房间就开了还解释什么?你这个不要脸的骚货。”她说完又扑上去撕扯白茹的衣服。
“住手!”罗汉刚好去药房拿药回来,冲上前对着老婆就是一耳光,打得秦凤芝直愣愣地看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你给我滚回去,在这撒什么野?回去。”
“好个罗汉,你和她做了这等好事,还合伙起来打我。”秦凤芝说着转过身对全来观看的病人喊起来:“你们大伙评评理,天下有这等不要脸的事,他是我丈夫,他和这个婊子上了床,还合伙起来打我 ,大伙都来评评理!”
门口一下子围了不少病人,有的打抱不平:“就是嘛,这叫什么事?还打自己的老婆。”
“这世道,真是什么事都有。”
“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公理!”病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罗汉见老婆越说越不像话,上前又举起了手。
“你打呀,你打呀,有种就打死我。”老婆也不示弱。
“你别以为我不敢打你,你在这儿瞎说什么?人家白主任是领导,相当自重的人,你毁你丈夫的名声不要紧,你毁白主任的名声我就不会轻饶你。”
“嗬,护得还真紧。你们两个房间都开了,还有什么不能让我说的,现在你们就对我讲清楚。”
白茹上前将罗汉拉到一边,有气无力地说:“算了,她现在气头上,别说了。”
秦凤芝见罗汉如此护着白茹,发疯似地冲向白茹扯住她的头发,“你这个臭婊子!”
罗汉见状气急,一把拉过她挥起拳头左右开弓打起来。
秦凤芝被他打得鼻青脸肿鼻血流了出来。她气爆了,用手擦了一下鼻子,见是血,像一只发怒的母老虎嚎叫着一头冲向罗汉的小腹,罗汉猝不及防,“唉哟”叫一声一下子倒在地上,两眼一翻不省人事 。
这时,门口的病人喊起来:“出人命了!出人命了啊!”
秦凤芝见状,吓得哭了进来,她迅速抱起罗汉的头,说:“我不是故意的,罗汉,你醒醒呀。”她拼命地摇着他的头。
医生赶过来吼道:“吵什么吵?这里是医院,都回病房去。”立即将罗汉抬到急诊室。医生一看是自己的同学,正准备给他作精心的检查,罗汉睁开双眼小声说:“救驾,我没事。”
“开什么玩笑,真是吃饱了饭没事干撑的。”
“老同学救救我。你看我那老婆的凶悍轻,不知要闹到什么时候,你好事做到底行不?”医生出去一脸严肃地问:“谁是病人家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