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丽娜自从探亲回来后变得沉默寡言,说不嫉恨向红梅是假的,因为她让自己成了受冷落的对象。
“自古江山人辈出,一代更比一代强。现代科技日新月异,现代化的时代快要到来,不久计算机将要取代所有的计算工具,这有什么想不开的。”她探亲时将自己所有的不快对丈夫全部说了,丈夫一席 话让她有了很大的启发。
在部队,丈夫将她带进他工作的地方,让她大开眼界。宽敞明亮的工作间一台台像电视机一样的电脑让她眼花缭乱。丈夫的战友们用十指在一个不大不小的长方形盘子上飞快敲打着,看得她目瞪口呆。 丈夫告诉她:“这就是新一代计算工具——计算机,全电脑操作,只要人手指头一按什么数据就有,想看什么就能看到,九十年代将要遍布全国的每个地方。”
回来后,她经常想着丈夫说的话,盼望那种先进的工具走进银行,摆放在柜台,有计算机操作就不会担心出什么差错。更主要的是银行操作都电算化,算盘就无所用处,还有谁去比赛呢?向红梅也就没 什么红的市场。想到此,她心里如鲜花般开放,心中的积忧释放出来,心情也如阳光般灿烂。从此,她又把目标盯在主管会计位置上,对自己的放松情绪收敛许多。
营业部又是率先在全行运行计算机操作。面对一台台电脑,大家像看稀奇珍宝一样不敢动手,害怕把哪个机器零件弄坏了。
王丽娜不由分说打开开关就敲打起来,她在部队学过,有一定的操作经验。大伙儿学着她的样子,开始了计算机的练习。这一段时间,一个个手忙脚乱,但一个个又学得特别起劲。
白茹每天很晚才回家。林鹏远以为她不是故意躲他,就是像别人说的那样,甚至怀疑她是不是天天晚上和罗汉约会去了?心中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他想发作大闹一番或者索性和白茹一刀两断,免得自己 揪心,但心里的那份真情实感告诉他:不明不白就分开于心不忍,其实他心中还是相信妻子不是那样的人。
林鹏远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心里烦躁不安总想找个人说说话。于是他又想起夏红莲,就给她打电话,没想到夏红莲两句话就结束了他们的关系。
“你这个婊子。”林鹏远气得骂了起来随即丢掉电话,心理的滋味真不好受。他现在才真正明白拥有一份真感情是多么地难,找一个红颜知己就更难了。像夏红莲这个女人纯粹一个婊子,她需要你时就 会像麻糖贴上去,当她的目的达到了,她就会弃你而去,在一起的那种缠绵全他妈的装出来的。林鹏远真是懊恼极了,自己还不如一个女人,堂而皇之被一个女人所玩弄,说出去真是让人笑掉大牙!当 初,他第一眼见到夏红莲心里并没有什么想法。他一向对戏子有成见,这种成见来自传统的观念,古装戏看多了,心里就产生了对戏子的鄙视。不管怎么说对夏红莲还有那么一点点感动存贮在他心中。 那一次她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并且在一个陌生的城市。他体内储藏的一种激情开始澎湃,他没有想到夏红莲对他如此痴情,千里迢迢跑到这个城市就是为了见他一面。当时,他真切地感到如此女子不 珍爱还是男人吗?他林鹏远心里渴望找一个红粉知已,各人在各人的圈子里互不干涉,在需要之时两个人开心地在一起。在相处的两天时间里,他们陶醉在爱的海洋里,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他清楚地感 觉到夏红莲灵魂的出窍,那种真切纵使是演员也是做作不出来的。这不才分开多少天她就变了,变得连他就不认识了,听她那说话的口气如同一个陌生人一般,真是一个水性扬花的女人。他早就应该预 料到她不会对任何一个男人用情专一,而是一种需要一种利用,完了她又会寻找新的目标,还真他妈让自己对这种女人动了真感情,我呸!
林鹏远对自己的行为后悔不迭后,又将思绪拉到另一个角度,想来自己也尝到了别的女人的滋味,那种滋味和自己的老婆是没有的。那是一种翻云覆雨的颠覆,更是一种火山爆发的喷射,那是一种生命 的撞击。那种感觉让人青春四射,让人精神倍增,让人充满朝气。没有这种体会老婆是最好的,一旦有了经历心里总是向往那个梦境,总想让自己再重复一次生命的燃烧。林鹏远又想起第一次被白茹的 同学灌醉后的那个晚上,有些后悔没和那个女人云雨一番,不知道和那个女人做过那件事没有?他也想不起来了。不过,他庆幸自己精明,不然,等那个女人醒来后真不知道如何脱身?现在的女人只要 睡在你身边,特别是一个陌生的女人睡在你身边不是婊子才怪,她们并不劫色而是劫财。林鹏远发现自己不是从前的林鹏远了,他时常也想多换几个女人尝尝鲜,不过他心中储存的一份责任感将他拉回 到现实中来。他是一个独断专行的男人,也是一个霸气十足的男人,别人的老婆能红杏出墙,他不能让自己的老婆也这样给自己带上一顶绿帽子。
他想来想去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白茹,从他的骨子里就不相信白茹会做出那样的丑事出来,她是什么身份?她现在是一家银行之长。再说自己的老婆只有自己最了解,白茹从来不妖娆、不轻浮、不做作 ,纯粹一个正经的女人。现在的女人不妖里妖气,哪个男人会上呢?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女人不坏男人也不爱。但为什么那个男人要打电话说这些呢?他百思不得其解。那个男人到底想做什么呢?又向 我暗示什么呢?无风不起浪,他不会无中生有。他想破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静等观望。反正自己把采购员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调整,组成了专班,分配了计划,让他们去发挥才能,就像当年自 己不是主动请缨,自己能坐在经理这个宝座上吗?这些年自己在外面打开了市场,建立了一些关系,把家电做得红红火火。还不到三年,如今私营经济的崛起,家电销售成了热门行业,城里有六家私人 开起小家电销售部,成了他们的竞争对手。今年的销售明显下降,这样下去个体私营经济会把国营企业挤垮,家电公司不能在他的手里落魄。因为他不是一个无能的人,必须时刻调整销售策略,与私营 企业决一雌雄,毕竟他们家电公司家底雄厚。他一向不服输充满自信,因为在资金方面有老婆的银行作为后盾,在销售网络上也有老婆的公私关系垫底,在这兴起的市场经济的海洋里,一定独占鳌头。 更何况平时白茹不断地说他作为总经理不能长年在外不守阵地,真像白茹说的一个经理重要的是决策,坐阵指挥才是最重要的。白茹总是那么有见解,他的成功好多得益于她的高见。唉,白茹的确是个 能干的老婆,要不是她的帮助自己说不定还在站柜台哦。想到老婆的种种好处,他心里又充满内疚感。
“算了,想多无益,现在什么都不想了,回家找老婆去。”他拧起提包关上办公室的门往家里走去。
白茹将做好的饭菜端在桌子上,正等着林鹏远回家吃饭。
莎莎喊着好饿,用手抓了一块猪肉正要往嘴里塞,白茹一筷子打过去。“馋猫,等爸爸回来一起吃。”
她的手用力有些重,将莎莎打得哭着跑了出去。“我不吃,我不吃了。”
林鹏远刚好走到大门口,抱起莎莎:“宝贝,别哭,谁打你告诉爸爸揍他。”
莎莎使着浑身劲挣脱他的怀抱,“我不要你抱,你是坏爸爸。”
“瞧瞧,怎么说我是坏爸爸呢?这孩子。”
“您就是,您就是。我的同学王小莉的爸爸不回家和坏女人在一起,她说她爸爸是坏爸爸。”她说着用手指着他:“您也是坏爸爸,我不要坏爸爸抱,快放我下来。”
“哦,宝贝,我告诉你小莉的爸爸不回家,可你的爸爸回家了呀。这不,我回来就不走了。”
莎莎才止住哭,不信任地问道:“真的吗?爸爸回家不再走了吗?”
“来拉勾。”父女俩拉起了勾勾,并且一同说道:“拉勾,拉勾,一百年不反悔。”说完以后,莎莎的小嘴巴又鼓了起来还低下头。
“怎么啦?”林鹏远把她的头往上提着:“怎么还不高兴?”
“爸爸,我对小莉说我的爸爸也是坏爸爸。”
“没关系,宝贝,只要你认为爸爸是个好爸爸就行了。你要记住:爸爸是最爱你的哦。”
林鹏远说着在女儿脸蛋上亲了一口,把莎莎哄得高兴蹦起来,父女俩一同往家里走去,直到进屋还笑得合不拢嘴。
莎莎不理白茹,跳到桌子跟前夹了一块肉送到林鹏远碗里,自己埋头吃起来。
“来,莎莎,给妈妈送一块肉好吗?”林鹏远对莎莎说。
“不,就不。”莎莎把头偏向他一边坚决地说。
“为什么不呢?不喜欢妈妈吗?”
“她打我,不许我先吃饭。”
“哦,妈妈并不是故意打你嘛,妈妈是要等爸爸回来一起吃,你不喜欢和爸爸妈妈在一起吃饭吗?”林鹏远这样说莎莎站起来往白茹碗里夹菜。
“还是你自己吃吧。妈妈对不起,不该打你,但我不是故意的哟。”
“以后不许打我。”
“只要以后听话,妈妈保证不再打你。”白茹说着举起右手,莎莎见状才笑了起来。
这一餐饭是一家人有史以来吃的最香的一次。有了女儿的小嘴叽里呱啦,他们也感到融洽多了,在女儿面前他们总能保持着最和睦状态。
晚上,他们等女儿睡后,进行一次真心交谈。林鹏远拍着胸脯说:“茹,我是真心爱你的,没有谁能取代你在我心中的位置,真的。”
白茹虽然相信自己的直觉,她终于克制不住自己好些日子的渴望,这是一个女人本能的渴求,她钻进他的被子里。
林鹏远被她的激情感染,一个鲤鱼翻身将她压在下面。白茹顿时感到有一种潺潺溪流流入心田,浑身整个血液停止流动,她闭上眼睛真切地感受着这种生命的舒畅。林鹏远用力地在她身上抖动,似乎将 这些年欠她的一次补偿给她。她紧紧地贴着他的肉体温柔地在他的怀抱滑动,这种愉悦像一个精灵把她抛向大海,她放纵自己一任自己在波涛澎湃的大海里颠狂,她不挣扎宁肯让自己在这种疯狂中被海 水吞没,直至达到生命醉人的巅峰。她又一次感觉到灵魂出窍,在天空中飘呀飘,飘到九霄云外,自己剩下一个躯壳软绵绵地躺在床上,待她漫漫地恢复过来,眼睛里已满是泪水。她在心里说:这是一 个久违的感觉,作为一个女人太需要这种感觉了。
林鹏远万分疲惫地躺在一旁,浑身大汗淋漓,他这一次是用尽浑身力量补偿给妻子。白茹给他盖上被子,看着筋疲力尽的丈夫,将心里的埋怨扔到了爪哇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