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机票飞来给人家惊喜,打工做得要死要活,结果人家早就劈腿你还不知道,你是白痴吗?对,我是白痴!」
「是吗?看起来不像白痴,顶多有点像疯婆子。」
没料到有人回应她的自言自语,锺心瑜一时怔住,缓缓回头,意外发现身後站着一位穿着浅蓝V领棉衫、纯白长裤,宛如从漫画中走出的花美男。
「啧!」元以伦皱眉瞄了她的脚一眼。「人家练铁沙掌,你练铁沙脚吗?这种踢法脚不痛?」
不痛——才怪!
本来没感觉,经他这麽一说,锺心瑜忽然觉得从脚趾到脚掌都抽痛起来,刚刚好像踢得太用力了。
心被混蛋男友伤透,还发神经「自残」——唉,自己果然是笨蛋!
「还有——」元以伦笑露一口白牙。「虽然刚刚应该没听错,不过我想再确认一下,你叫做锺心瑜是吧?哪个「心」、哪个「瑜」?家里电话几号?」
「我为什麽要告诉你?」我跟你很熟吗?
「因为——」他笑得一副童叟无欺的好人表情。「看你满激动的,万一想不开为情自杀,我会好心提供资料给警方,通知你家人来收屍——」
「呸呸呸!谁说我要自杀?没了那个烂人我就不能活吗?我才没那麽没用,天底下的男人又不是死光了,我不只会好好活着,还会找个比他好千百倍的新男友,活得比他精采千百倍——」
「那就别哭。」
他的指轻柔滑过锺心瑜眼下,拭去不断掉落的泪珠。
以陌生人而言,这动作明明太过亲密,但不知是因为人在异国,对於和自己讲同一种语言的人感觉特别亲切,还是此刻心灵太脆弱,需要安慰,锺心瑜不觉得他的举动突兀,还真切感受到出自这陌生男子的善意,所以——
「哇……」
她哭得更大声了。
元以伦皱眉,几乎能感觉到自己耳膜的震动。
这女孩的哭声宏亮,简直媲美古刹钟声,周遭被她的痛哭吓得震在原地的路人,不约而同对他投来指责的目光,看来无辜的他被认定是惹哭她的罪魁祸首了。
欸,他真不懂,人怎麽能爱别人胜过自己?至少对他而言,最爱的永远是自己,再美、再好的女孩也休想控制他的喜怒哀乐,叫他不计一切去爱,那是头脑简单的人才会做的蠢事。
嗯,就像他眼前这一个。
明明是个白白净净、长得满可爱的小女生,现在却不计形象,站在大街上大骂自己白痴爱错人、哭得涕泪交错,看起来又傻又笨,爱情果然害人不浅。
不过——
他低头看着女孩边哭边揉眼的孩子气模样,觉得她很真、很可爱,让人很想拥进怀里安慰。
想归想,瞧她稚气未脱的模样,一定未满十八岁,他的原则可是不招惹未成年少女。
「别哭了。」他取出刚刚才在路上拿的面纸递给她。「听你的口音应该是从台湾来的,刚刚看你一路跑过来,还记不记得怎麽回饭店?」
方才他刚从书店走出来,差点被活像参加奥运田径赛的她撞上,不过她好像完全没发现,一路跑到这里才停下,拿倒楣的铜雕出气,让刚好同路的他想忽视她都不成。
「饭店?」
锺心瑜睁着泪眼茫然看看他、再环顾周遭,这才发现自己一心想远离冰淇淋店越远越好,完全忘了人在异国,又住在大表姊朋友家,搭电车回去没问题,但她完全不知自己在哪,要怎麽回去?搭计程车吗?她不懂日文啊!
「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对吧?」元以伦看她表情就明白。
锺心瑜老实点头,现在才感觉怕。「你可不可以帮帮忙,带我到新宿车站?到那里我就会自己搭——咕噜~~」
从她肚子里发出的声响,比起她先前的鬼吼鬼叫可是毫不逊色,元以伦忍不住噗哧笑出。
「我一整天只在飞机上吃过一餐……」她胀红脸,聊胜於无地为自己解释。
瞧她可怜兮兮的模样,元以伦大概能想像她原本是计划给男友一个惊喜,再一起共享浪漫晚餐,结果却是撞见男友劈腿,换来一肚子窝囊气,晚餐当然跟着泡汤。
「跟我来吧!」
他说完转身就走,锺心瑜愣了愣,以为他一定是要带她去车站,赶紧跟上。
锺心瑜听他自我介绍叫元以伦,今年二十,是从台湾来东京大学就读的学生,就这麽边走边聊了七、八分钟,车站还没看到,她倒被他领进了一栋建筑物内。
「这里通往车站?」
「怎麽可能。」元以伦露出迷人微笑。「你不是饿了?我跟朋友约在这里吃饭,我想他应该不介意我带个可爱的小妹妹来白吃他一顿,吃完饭我再送你去坐电车。」
「不用了。」
虽然她真的很饿,但也没那麽厚脸皮敢白吃一顿,何况防人之心不可无——虽然他看起来不像坏人。
「我其实没那麽饿,可以回家再——」咕噜~~像是存心跟她作对,肚子好死不死又选在这时候叫。
「放心,我不会把你卖掉,走吧!」看出她的犹豫不决,元以伦乾脆拉着她的手上楼。
锺心瑜再次呆掉。
她、她可是约会快一个月才让混蛋阿典握到手,这个男的竟然——
「啊——」
没有太多时间让她思考牵手的问题,因为门一开,她发现自己竟然进入了太空舱,她傻着,元以伦又领她再进了一道门,迎面就是一堵墙,根本是死路一条。
才这麽想,墙竟然开了,场景又换成了送货梯。
下一秒,墙壁和天花板竟然朝她挤压过来,恐怖的是天花板上还有针锤——
「救命哪~~我刚满十七岁,我还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