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片平凡的大陆下,隐藏着大量不为人知的能人异士。”
饶漫璇声音委婉动听,说着不似现实的话语。但她手上凭空悬浮的精美手机却见证着她的话语:
“这些人用大神通屏蔽自身,屏蔽了大量能让凡人意识到他们存在的可能。除非逼不得已,他们绝不会显露人前。”
那你为什么显露在我面前?铭墨有心提问,却也知道此时不是提问的好时机。
那饶漫璇似乎也知道铭墨心中疑惑,道:“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显露的对象,已经踏入修道,或者即将踏入修道。”
“那么,他们为什么不在人前显露?如果他们真有小说中那般本领,怕是早已统一世界了吧?”
铭墨适时提问。因为他觉得,饶漫璇不会主动解答这个问题。
“历史上,他们的确出现过,而且几乎贯穿整个历史。”饶漫璇淡淡回答:“古老的埃及法老王,西方圣经记载的传说,东方的神话时代,奥林匹斯的诸神……他们大都是修者。只不过后来,科学时代搬上荧幕,修者所受天地因果越来越多,不得不退出历史舞台。”
饶漫璇又抬头望月,眼神中流露出一股哀伤:“天地因果有大恐怖,世上无人能逃脱因果。为此各大修者势力立下盟约,从此不再干预凡间。冒犯者,群起而攻之。”
她目光又转向铭墨手中的信封,道:“华夏,便曾是规则制定者之一。”
铭墨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信封。这少女说过,她为信封而来,那她必然与华夏学府有所渊源。这么说来……
铭墨看向这个绝美少女,问道:“所以……你也是华夏学府的人?”
他心中有些期待,神秘的学院,强大的师姐,莫名的来信——这一切似在预示着什么。
“那倒不是。”出乎意料,饶漫璇摇头,“我开学之后,便是高三。真要说起来……算是你师妹吧。”
师妹?高三?
“这所大学还兼收高中生?”铭墨心中闪过数个可能,却又一一否决。此刻人就在眼前,何必多想,问就是了。
“修者的学府涵盖少、青、中、老四个年龄阶层,并不只有青年学生。”饶漫璇解释道:“不过,我也不是华夏学府的人……严格来说,我算半个华夏学府的人。”
半个?还有一半呢?
饶漫璇五指合拢,那手机如灵蛇般钻进她的衣袖之中。饶漫璇垂下玉臂,那手机却也不见掉下来。
饶漫璇对此不以为意,只是淡淡说道:“修者的学府招人,一般首选幼小者。毕竟年幼者根骨极佳,学什么都得心应手。长大后不说根骨如何,单是凡间的思想,便是极大牢笼。为此,学府初入门者,大多为幼童——因此,学府内各个年龄阶层都有。”
这么说我要修炼的话落后很多咯?铭墨心想。自从见到饶漫璇秀的一手浮空术后,他就跃跃欲试,对所谓修炼极度好奇。
“修炼主修掌控,有些天赋异禀者,一出生就达到了常人无法到达的高度。而先天弱者,即便再努力,进度也不及先天修者随心修炼。这与遗传有很大关联,一般来说,祖上三代有修者,那么三代以内的子孙很大可能是天生修者。”
说到这,饶漫璇轻飘飘看了一眼铭墨。
三代以内,铭墨的爷爷明显是普通得再普通不过的人了——铭墨不可能是先天修者。不是先天修者……修炼的难度似乎很大啊。
“那么,”铭墨挥了挥手上的信封,“为什么华夏学府会将这封信寄到我这里来呢?寄到我这个祖上十代都是普通人的手上?”
“这也是我好奇的地方。”饶漫璇低头看地,那里铭墨的影子被踩在她脚下。她不自觉地移开一步,走出阴影范围,而后轻叹一声,道:“先天修者千千万万,世间凡人更是数十亿计。为什么他会选上你?”
她忽然认真地看着铭墨:“这么跟你说吧,我希望你复读一年,走上你原本该走的路。有些路一旦踏入,便无法回头,直到死,脚下都沾满那条路上厚重的泥。”
“我希望你撕了那封信,就当这事从未发生过。”
“为什么?”
“事实上……”饶漫璇真诚地看着铭墨,以方便铭墨确认自己并没有在胡说:“我来自未来,或者说,我拥有未来的记忆。”
此时铭墨的手机忽然响起,铭墨拿出一看,顿时脸色一苦。
来电是铭墨母亲打来的。原来今天铭墨外出领取快递,街上拥堵,耽误了时间。后又被林周围堵,耗时良久。到了此时,已是铭墨母亲工作回家的时间了。
铭墨不敢耽误,滑动接听,刚打招呼,电话那头便是一顿臭骂。
平日里,母亲外出工作,铭墨做菜煮饭,已是家中日常。今日铭母见家中无人,锅中无饭,大为生气,因此电话上是大骂铭墨净知道玩,要他立刻回去。
铭墨知道母亲正处更年期,不敢反驳,口中喏喏,千言万语才把母亲安顿下来。待挂了电话,却见饶漫璇面带微笑,眼带揶揄。
铭墨略窘,当下笑道:“我要回去了,老妈火气正大,我得回去灭火了。”他向母亲做了保证,立即就要赶回去。同时,他也需要好好思考,毕竟饶漫璇带来的话太过震撼,颠覆三观。
“也好。”饶漫璇颔首。
“那我先走了。”铭墨告退。尽管心中疑问万千,但眼前少女他看不透,所得信息不知真假,他需要好好思考。而且,母亲在等他。
铭墨后退几步,转身就要离开。
“铭墨!”身后少女忽然叫住铭墨,铭墨回首望去。只见饶漫璇立在墙角,一身白衣映在黑夜之中,在月色下散发淡淡余辉。
“我只是说出我的冀望,你如何选择,是你的权利。我只是想告诉你,事出无常必有妖。”饶漫璇轻声说。
这话似乎另有含义,是说这封信另有阴谋?或者……最大的无常便是饶漫璇本身吧!
铭墨心念百转,表面上却点头道:“我会考虑。不过不论我作出何种选择,我都会靠自己解决难题。因为……”
他也认真地看着少女,诚恳地道:“一切苦难都是辉煌的因果,真心谢谢你。”说完,转身踏入楼梯。那一句道谢,谢的是救命之恩,也是告诫一事。
饶漫璇目视铭墨步步走进楼内,忽然低头一笑,脸上浮出淡淡绯红,如夕阳云朵。而后她视线移向天空,看向明月,秀眉却是渐渐皱了起来。
铭墨走出十层大楼,回首望向楼顶。那里月挂高空,星光点点,伊人已不再。铭墨忽觉怅然若失,片刻相处,这少女竟让他心神大动。但几句交谈,又让他震撼不已。而如今不得已离开,又让他魂牵梦萦。
“曾经我只信日久生情,今日我竟信了一见钟情。”望着那空无一人的一角,铭墨轻叹一声。
饶漫璇集万千优点于一身。容颜绝美,气质出尘,又有豪华背景。这样一个女性换做他人,怕是怎么也让人觉得难以高攀。但饶漫璇一反其道,有种触手可及的真实。这也是铭墨大为心动的缘故之一。
“若是别人说这世间有仙,便是打死我我也不信。但话由这少女说出,我竟几乎是信了。不知那浮空之术是什么把戏,仙……真的存在么?”铭墨疾行回家,途中喃喃自语。
“虚无的事物存在与否,看的是它的定义。你所谓的仙,是哪一种?修者么?那确实是存在的。”
这声音没由来的忽然出现,让铭墨大吃一惊。只见一道身影顺着石墙移动,一双绿眼阴测测地看着他。
这身影身高八尺,体型高大,一身黑袍垂于地下。他头戴黑巾,面带面具,一双眼睛如鬼火燃烧,在黑暗处发着绿光。一句话说,这人除了双眼,浑身无处不黑。立在墙中,就如一道带了眼睛的影子。
铭墨瞬间止步,警惕心起,眸光犀利。却听那黑影淡淡道:“介绍一下,我名影,来自华夏学府。你可以叫我,影子。”
“华夏学府?干嘛打扮成一副鬼的模样?”铭墨警惕心不减反增,同时也有些心慌。任谁看见这副模样都心里没底。
“外貌只是区分不同者的标志。你只要知晓是我便可,外貌,很重要么?”影子说着,黑烟散去,露出一具略显硕壮的身躯,一副端正的五官。
与铭墨本人一模一样!
铭墨大惊,后退一步,做防御状,问道:“你……你到底是谁!”
对面的“铭墨”身形又散作一团黑雾,阴森森地道:“我说过了,我来自华夏学府,是引你走上修道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