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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峰回路转

四个壮汉不等铭墨多言,暴喝一声,猛扑而上,四把尖锐的啤酒瓶碎片呼啸而至。

铭墨眸中精光一闪,片刻已有决断。他将手中木板往前狠狠一扔,不待敌人接近,便远距离狠狠砸往林周身边一个壮汉脸上。

那壮汉措手不及,没料到铭墨这般不按常理出牌。顿时正中门面,鼻梁被撞歪,鲜血不受控制,留了出来。而且,他本作势欲扑,重心向前,见木板飞来,吓得止住冲势,身子后退,重心也随之往后,这一砸竟把他砸倒在地。

说时迟,那时快。铭墨见一击凑效,腰部发力,反弹石墙猛地冲起,不理身后两名壮汉的锋利武器,只直扑林周而去。

林周反应不可谓不快,见同伴倒地,马上止住冲势,调整身形。见铭墨扑来,他冷笑一声。此时铭墨唯一的武器——木板已经被他自己扔了出去,可谓是赤手空拳。而林周手握啤酒瓶碎片,割肉见血。

他不信赤手空拳的铭墨,敢与握着武器的自己打斗!防的只是他突围而去!

铭墨举拳扑进,林周冷笑一声,提手便刺,不中,铭墨欺身挺进。

一只胳膊牢牢锁住林周的脖子,力道之大,竟让林周脖子生疼,呼吸不能。

但他并不畏惧,反而眼带嘲讽,举起啤酒瓶碎片,便要往脖子上的手臂刺去!

“莽汉终究是莽汉,空手也敢和手持利刃的人近身打斗。”林周心中狂笑。

忽然他表情有些凝滞,觉得脸上一凉,他眼珠往下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那是一块小小的啤酒瓶碎片,被夹在两根手指之间。碎片锋利无比,尖端紧紧贴着他的脸颊,只要稍稍用力,便能在他那俊美的脸颊上留下一道大大的破口。

“不想破相的话,乖乖不要动。”铭墨的声音很冷,犹如魔鬼。

“我不动!我不动!都别过来!”

林周脸色大变,他赶紧摆手,制止了就要扑来的兄弟。

那两个大汉脚步急停,脸带狐疑,待得看清之后,大为惊慌,没想到铭墨一击之下竟瞬间扭转战局。

那块碎片不知何时落在了铭墨的手中,是瓶身的一部分,只有两根手指那么大,被铭墨藏了起来。

铭墨小心隐藏,在关键时刻祭出,达到了出其不意的效果,一击凑效。

这是林周拿啤酒瓶砸他头顶时候的玻璃碎片,落在了他的衣服上,被他捏住。

之前言语相向,他几次想要动手。奈何对方人多势众,个个勇猛,又有利刃加身,明面打斗铭墨毫无胜算。

因此他只能选择隐藏了起来,伺机而动。

他的前后都有两个人,一块碎片只能威胁到一个,很有可能会被背后捅一刀。

天幸,掉了块木板下来,给了铭墨机会制住其中一人。

他的选择也很谨慎,林周是挑事的主。擒贼擒王,只要擒住他,其他人没必要拼命。

此刻,他紧紧勒住林周,背部往石墙靠去,避免被偷袭。

“有话好好说!别冲动!别冲动!”

林周被逼着一步步后退,他吓得半死,威风不再,任由铭墨摆布,不敢有所异动。他看得明白,只要稍有异动,铭墨必会不顾一切,给他个难忘的教训。

后背紧贴墙壁,略有一丝安全感,铭墨心中松了一口气。他对着坐在地上,鼻血横流的青年,冷冷地说:“后退。”

那名青年恶狠狠地瞪着铭墨,慢慢爬了起来。手中啤酒瓶碎片仍未离手,反而紧捏。

林周见情况不对,赶紧大喊:“后退!后退!你们想我死是不是?”

“他不敢的!”留着鼻血的青年怒瞪着眼珠子,道:“这孬种不敢杀人!”

林周怒火升腾,只想劈死这蠢货。且不说铭墨敢与不敢,光看他被威胁还无动于衷,这种人足以千刀万剐。

“这事了了之后便要狠狠教训他一顿!”林周这般心想。

铭墨见这猛汉毫不畏惧,眼中一寒,双指用力,啤酒瓶碎片顿时刺在林周脸上,印出了一道血痕。

铭墨冷冷地提醒道:“我是不敢杀他,但破个相还是挺拿手的。”

这也是铭墨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所作出的决定。

把利刃抵在脖子上,或许比较有杀伤力,但真逼急了,说不定真会闹出人命,得不偿失。

反而抵在脸颊上,自己有足够的底气,更具威慑力。

看这林周染着红头,脸上保养得白白净净,显然是个在意颜面的主。

铭墨赌对了,林周感受到脸上的疼痛,顿时发出杀猪般的狼嚎,他拼命挥手,叫道:“蠢货!你个蠢货!赶紧给我退开!”

那名最先打破啤酒瓶的青年走上前来,往那猛汉肩上一拍,向后扯了扯,那猛汉才一脸不忿地后退几步。

“把武器砸掉!”铭墨又命令道,“快点!”

“砸掉!快点!”林周此时就像复读机,铭墨说什么他就重复,他率先将手中的啤酒瓶用力砸碎。

三名壮汉愤怒的把手中的啤酒瓶瓶口往地上猛地一砸,玻璃碎片飞溅。他们心怀怒气,本来稳胜的四打一局面竟会出现如此变局,让他们感觉憋屈。

“后退!”铭墨见威胁不再,锁着林周,一步步逼近他们。

三人无奈,一步步后退,渐渐退到了小巷的出口。

铭墨观察四周,觉得再无危险,便低头在林周耳畔冷冷说道:“道理我也说过了,赔偿、道歉我一样没少。”

“你们并没有损失什么,周林的手过几天就好。我只想安安静静生活,若你们逼得急了,再被我逮到,可就不是警告了。”

他锁得更用力,在林周耳畔阴测测地问道:“给别人一条生路,也是给自己一条退路!听明白了吗?”声音如九幽传来,这一刻铭墨更似魔王。

“明……明白!明白!”

林周刚欲点头,忽觉脸上一疼,想起利刃仍抵在脸上,顿时冷汗直冒,嘴上赶紧答应。

铭墨见主事人已然妥协,便移开玻璃碎片,将林周往三人身上一推。

林周虎口脱险,顿时浑身一松,接着怒气喷薄,竟是立马就有反悔之意。

铭墨料定这一幕,身子一退,退入巷中,然后捏着玻璃碎片举在面前。

那林周正要叫骂,见得铭墨手中武器锋利,顿时心中一凛。

此时铭墨身居窄巷,两人同时冲上去必会束手束脚,可谓有武难用,有力难使。单独上前,却又没人敢和手持利刃的铭墨对打。见得铭墨这般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林周立马止住欲要冲上的同伴。

“你给我等着!这事没完!我们走!”

林周见时机已去,脸上又挂不住,于是放下狠话,扭头便走。

其余人面面相觑,也跟上了林周的步伐。只有那被砸到鼻子的青年,面带怒容,青筋**,他一抹鼻血,怒瞪着铭墨,作出一个“记住你了”的手势。而后愤怒摆手,三步并两步,跟上了林周等人。

这青年脾气暴躁,显然受不了一击之辱,想要报复。

四道身影渐行渐远。铭墨目视四人消失不见,身子一松,力气像是瞬间被抽干,脚下一软,躺倒在地上。

麻烦还不会停止,看林周那傲气的性子,想要解决此事难如登天。想到这里,铭墨顿时就觉得头痛欲裂。

是真的头疼,头顶伤口的疼痛一阵一阵传来,如电流贯穿全身,抽掉所有力量,让铭墨龇牙咧嘴。

“下手贼狠……”

铭墨擦着脸上的血痕,勉力坐起。他不能一直待在这儿,需要赶紧回家。

已是深夜,月光把铭墨的影子拉得老长。铭墨踏着黑暗,捂着头部,在这死水般的世界里孑然独行。

录取遭阻,又有小混混的麻烦不断……接连的失意让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男生濒临崩溃。

擦干血迹,走过大道,铭墨终于是来到了家门前。

灯依旧。

打开家门,不见人影。铭墨有些感动,母亲早已睡下,却为他留了灯,避免他回到家一片黑暗。要知道,母亲平时能省则省,家中用电一直是限时开启。能破天荒为他彻夜留灯,已算是极为奢侈了。

咕咕声响起,铭墨轻抚肚皮。他先前等待母亲归来吃饭,奈何母亲迟迟未归,所以他还没吃饭,便匆匆忙忙离家而去。

治理了伤口,铭墨来到电饭煲前。电饭煲依然通电,挂着保温。铭墨心中温暖,轻轻打开电饭煲。

往电饭煲中瞥了一眼,铭墨顿时一愣,只觉得呼吸一滞。

电饭煲中,放有一个小小的蛋糕状饭团。饭团捏的细致,花边彩纹,看得出捏饭团的人很用心,做的跟真蛋糕无异。饭团中央用番茄酱写着四个大字:

生日快乐

铭墨心都在颤抖,他轻轻捧出小蛋糕,端详着饭团。一口气堵在喉咙,只觉得眼眶滚烫。

世界黑暗冰冷,但总有些许光芒,些许温暖。

正式地用饭匙切开饭团,铭墨学着乐瑶切蛋糕的模样,举行仪式般切下一小块蛋糕,放入盘中,而后用叉子叉住,送入口中。

一切宛如朝圣。

饭团自然没有蛋糕般可口,但铭墨吃的津津有味,一口米饭吃得涩中带甜,而后苦尽甘来,最后满口生香,竟怎么也咽不下去。

如此细细咀嚼,铭墨很快把饭团解决了大半。他眼角一瞥,却见一叠文件藏在角落。铭墨对家中一切了如指掌,却未曾见过如此东西。而且这东西似有意隐藏,被布袋盖住,只露出一角。

铭墨好奇心起,放下盘子,走上前去。伸手捏住文件露出的一角,往外一抽,整份文件都被抽了出来。铭墨往其中一看,只见文件中有一张大大的胶片纸,其上整整齐齐摆列着十数张照片。

那是一张张心脏扫描图,X光扫描后留下的底片!

文件顶部,一排小字触目惊心,写着“心脏病检测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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