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双眼,长期的黑暗让我已不再适应日光,不由的将双眼眯了起来。似乎有些异样,心中一阵没来由的震痛,想说话,却始终无法开口,嗓子里满是腥甜,撕哑的痛楚折磨着我。无法发出声音······哪怕是,一个音节。
手臂粗的枷锁束缚着我,身体上,覆满了纵横交错,长期荆条抽打而狰狞的伤疤,深可见骨。天窗半开着,清晨无尽的日光不断地涌进来,却依旧无法温暖这里的空气。潮湿,阴暗,恐惧交织在一起,足以令普通人崩溃。我的目力极好,正好可以望见漆黑角落里堆着的森森白骨。一具一具,散发出浓厚的恐惧。
我的身体里涌现了一圈淡淡的白色烟雾状的气体,刺激着我的神经,久久处于朦胧状态的意识,才算是真正清醒了过来。右手一翻,手腕朝上,若隐若现的白色蓦然化为蛇头,一把咬上了枷锁,一下一下,锋利的獠牙磨擦着,发出刺耳的响动。它只是象征性的蹭了两下,坚硬的枷锁便诡异地断开了。
获得自由的我单手撑地,缓缓直起身来,却仍不住地左摇右晃。这具身子有七年的时间都被禁锢在这里,身体机能早已退化,能站起来已是奇迹。前世死前一瞬固然可怕,但幸好多年训练造就的条件反射,没有让我忘记给自己下“锁魂咒”,将魂魄紧锁,让我有了穿越重生的机会。
虽然这副身子的能力近乎蝼蚁,但那又如何?只要我能活下来,哪怕是要伤尽天下人,只要对我有威胁,绝不手软,只要我能活下来,我不会在乎天下血流成河。
这具身子只有七岁,却背负着极其阴暗的诅咒。诅咒的压迫感是那么的强烈,就像是死前一刻,他给的绝望,唯一让我撕心裂肺的痛。他用冰冷无情的语调宣判了我的死刑,亲手将我推向死亡的深渊,亲眼看着我,再也无法回头。
我将左手手心朝上,贴在我微凉的唇上,不出一刻,左手手心之上“开”出了一朵妖娆的紫黑蔷薇,深沉的色彩仿佛能够吞食一切的光明,只余下无尽的黑暗。
这个世界又分三小界:人界,神界和魔界。人界以修元师为尊,神界以神宫令为尊,魔界则以巫蛊师为尊。这三股势力相生相克,在这片土地上形成三足鼎立的趋势。
修元师依靠吸收温月之气来提升修为。温月之气十分稀少,一年也只有三四天的晚上是温月之气,大多数的时间皆是寒月之气。因此真正有一定天赋的人,都会选择需要寒月之气的修末师。能成为修元师的那是少之又少,几乎绝迹。这两种职业的进阶大都相同,分为:斗,弥,介,羽,胤,玄,契,言,风,第十阶则修元师为元,修末师为末。每个大阶又分为十个小阶,阶数越高就越容易走火入魔,所以还是谨慎为妙。
神宫令估计是最悠闲的一个职位了,但竞争很激烈(沐沐:废话,几千万年选一个,你说竞争能不激烈吗?!)。神宫令掌握的是半个神界的势力,要求很简单,打败所有的竞争者,你就是神宫令。
修炼巫蛊师几乎是把命往里栽,有天赋的魔族孩子从小便开始接触各类毒药,蛊虫。洗澡的时候更是二话不说往毒水里钻,久而久之练就了一具百毒不侵的身子。那里的人谁不日日带一把毒针或一堆毒药,他们为了成为巫蛊师,可以不惜毒杀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他们的感情早已被对追求巫蛊的疯狂所替代。
我不想安分守己,也不会安分守己。就让曾经嘲笑过我的人睁大了眼睛仔细看看,这个世界,唯我所有。
七年里,这身子的主人洛昔辞没少受到欺凌。端茶送水,洗衣做饭,甚至连侍女的地位都比她高。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她一没天赋,二没容貌,三不能说话,简直就是洛家的一个污点。洛家家主,也就是洛昔辞那所谓的父亲,为了他的颜面,竟然藏得外人根本就不知道洛府有个小姐叫洛昔辞,反而认为,洛昔辞夭折在母亲腹中了。这也是好笑,对于这样的传言,洛昔辞的母亲没有半点表示,不可否认,她是默认了。
呵,看,这就是所谓的血亲,避自己不及的血亲。为了他们的利益,而完全将洛昔辞抛弃!
我的眸渐渐模糊了,想到前世他也是如此绝情,不由地落下一滴晶莹。那液体滑过脸颊,顺着唇角流进舌间,咸咸的,涩涩的。这,是泪的味道吗?
我从不曾想过自己会为他流泪,可胸口抑郁的感情,令我太难受了。
我明白,既是他亲手将我推向黑暗,那我,也绝不会再回头,绝对不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