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我待啊,”邵乐可没他那么乐观,“上次见过的司空明还记得吗?”
“记得啊,挺嚣张的样子,”大雷不理解邵乐这么个什么都不在乎的人怎么突然这么多心事,“给这种人干活儿是一种不幸,在亮南码头死的那几个哥们儿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挺冤的。”
“那次我好像占了上风,”邵乐也学他用胳膊支在绳子上,看着落地窗外来来去去的工作人员,“其实我输了,司空明看到了我在亮南的影响力,他现在是腾不出手来,等他有空儿了,或者看到我搞的东西获利越来越大了,我就是长在地里的地瓜,他也会非常耐心地把我抠出来,不管我在地里藏的多深。”
“他会插手你在国内的事业?万玲和陆涛会同意?”
“那是你不了解他,”邵乐没有他那么乐观,“司空明想做成什么事儿,就像蚂蟥一样,叮住想让他撒开嘴几乎不可能,陆涛有一个家族要负责,换作是你,你会把整个家族都为了我跟另外一个家族死拼到底吗?还有万玲,她爱我,可是她也有一个要为之负责的家族,她会为我做很多事,可是她不能无条件地支持我,大雷,你必须接受这样一件事,这就是现代社会的人际关系,你有足够的实力的时候,支持你是因为回报同样丰厚,如果有一天为了挺你损失大于收益,放弃你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大雷沉默不语,他又想起了自己的处境,还有那几个兄弟。
“他们不会再为难你,”邵乐安慰他,“不过也不是永远的,当司空明向我发难的时候,就是你麻烦的开始,要有个思想准备。”
“他有这么大能量吗?”大雷突然也没了锻炼身体的心情,他想起了自己的老婆,还有快长大的女儿,他正打算再要一个儿子呢。
“等你成为他的敌人的时候,你就会看到了,”邵乐从不离身的单肩包里震动起来。
邵乐赶忙翻出手机,情不自禁地松了一口气,“艹!总算是来了。”
在半个月以后,等待已久的答案终于来了。
斯腾博格实验室再次迎来了一次跨跃式的发展。
在伯爵的安排下,专业的管理团队重新组建起来,把原来管理上的安全漏洞全部修补上。
里贝克也从安保的压力中解脱出来。
徐燕也终于从繁重的工作压力中获得解放。
一个成熟的企业老总有越来越多的空闲时间正说明它的管理没有任何问题。
当接近四个月以后,邵乐终于在一间乳白色实验室里看到在波斯尼亚山洞里看到的一幕时,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
“还满意吗?”芬妮在他身边问,验收成果的时候,这位平时不轻易离开法国的伯爵夫人,破例到德国来看了一趟,表示了自己足够的重视。
“太满意了,”邵乐一点儿不矜持地笑,“还有多久可以看到成果?”
“9个月左右,”技术主管钱伯斯是伯爵派来的,一个戴着眼镜的俄罗斯人,“只是我有一点不明白,为什么第一批八个克隆样本的DNA那么的……那么的……”
“弱是吧?”邵乐知道他想说什么,“等成功以后你就知道了。”
钱伯斯耸肩,他只是管技术的,不是管要复制什么人。
“后期的技术资料一定要准备好,”邵乐重点强调说,“越多越好。”
第一批克隆样本他用的是伊戈尔的DNA。
他早晚会失去他的,送给陆涛容易,再想要回来是几乎不可能的事,伊戈尔也清楚这一点,所以他早就为邵乐做好了准备。
这就是一个纯粹科学家的好处,伊戈尔并不在乎自己被复制,他甚至希望自己的复制品可以用很多的同伴,这样就不会孤独。
“相信他吧,”芬妮以为邵乐是不相信她的人,“这是我们最好的DNA实验室技术主管,他说没问题,那就一定是没问题。”
“好吧,”邵乐觉得也确实是有点儿想太多,他不是全能选手,把这些事留给更擅长的人才是对的。
“那我们就谈一些你更擅长的事吧,”芬妮好像猜中了他在想什么一样,转过身离开实验室。
邵乐紧赶几步追出来。
“我们已经开始核电站的建设工作了,”芬妮从助手的手里拿过一部PDA,给他播放一个视频。
视频只有46秒,是路边灯杆上的交通监控,在一段公路上,贴着护栏停着一辆越野车,车前盖打开着,一个人正在修车。
五辆轿车自西向东驶来,头车刚刚驶过坏掉的车边,正在修车的那个人突然朝右一滑步,翻下护栏,然后……
越野车变成一团烟雾,向外猛烈地喷射各种零件,刚刚好经过的车队中间三辆车瞬间湮没在烟雾之中。
头车也没能走多远,从东南角飞来密集的子弹,在不到两秒的时间里就把头车打成了废铁。
尾车相比之下是最完整的,一发子弹在爆炸发生的同时穿透副驾驶的位置,在前挡风玻璃上喷出一篷血点儿。
前面的气浪袭来,尾车失去了控制,一头撞在左侧的山上。
“啪……”
监控变成了一片雪花。
“车里是谁?”看完视频的邵乐没有急于做出判断,而是询问起其他事情。
芬妮稍一犹豫,“核电站总设计师吉尔.赛斯,也是太阳石计划的设计者。”
这等于变向地承认,她确实如邵乐所想,打算把太阳石合成计划放在电站里进行,一共三座电站归伯爵控股的公司全权负责,一旦建成,光是产量都远超陆涛的宿谷公司。
“死了?”邵乐心里一沉。
“没有,”芬妮微微摇头,“吉尔有个大毛病,他喜欢乱吃东西,所以肠胃不太好,那天正好闹肚子,晚出来一会儿,假车队就先出发了。”
“双车队是吧?”邵乐对保安制度可谓是门儿清,马上就看出了保安制度。
说起来很简单,在保卫重要人物的时候,运输工具的选择一般有真假之分,不管去干什么,临前前对于交通工具一般是临时决定,就连路线,只要条件许可,一般有四到五条之多,这回显然是袭击小队被临时的变故搅乱了,导致袭击虽然成功,可是根本没杀到想杀的人。
“没错,”芬妮点头,“这次的袭击没有得手完全是因为侥幸,吉尔当时确实是打算坐那个车队里的第二辆车走。”
“内奸是一定会有的,不过可能不在车队当班的人里。”邵乐觉得这没什么疑问,掌握现场情况,可是又没有得到突发状况,最合理的解释就是……
“在通讯中心里,”芬妮给出了答案,“现场在制定好出发计划以后,都要把采用的计划通报给指挥中心,以便安排接应和支援。”
“抓到了?”
“嗯,抓到了,”芬妮叙说这件事的时候就好像在说一件工作,“他熬了两天,还是在死之前告诉我们一些事。”
“彩虹公司?”
芬妮的眼神有点儿奇怪,“不是,是一个叫什么……撒旦教?”
“撒旦教?”邵乐叫出来。
“你很熟悉的是吗?”芬妮对邵乐的近况也不是全无了解。
“在立陶宛的时候打过交道,”这没什么可瞒的,“他们跟彩虹公司有着非常密切的关系,前段时间我在德国受过一次袭击,好像也跟他们有些关系。”
“你有资料吗?”芬妮对这些人似乎没什么了解。
邵乐指着自己的脑袋,“一刻也不敢忘,可是他们在欧洲的具体情况我一点儿也不知道,尤其是现状,完全不了解。”
“所以等同于一无所知,”芬妮的短板终于出现,她刚刚接触伯爵夫人的业务,做生意也许很得心应手,但是在黑暗世界里的牛鬼蛇神,她的知识贫乏的很。
“需要我做什么?”邵乐知道他大概要告别现在的生活了,反正也怪无聊的,留着这么多的劲儿,正好释放一下。
“保护设计师的安全,”芬妮说,“必须让他活着,别的什么我们都可以安排两个以上的人,可是他不行,尤其是太阳石计划,只有他知道怎么做。”
“但是要按照我的想法去做,”邵乐提出要求,“芬妮,必须由我全权处理,我要什么,你给我什么,不能有人乱出主意来干扰我,而且我不能保证他百分之百的安全。”
要是换个人这么说,芬妮一准儿就把他解雇了,可是这是邵乐说的话。
“我全力配合,”芬妮承诺道,“可是你也得理解我的苦衷,你不能把那儿当成战场,明白吗?如果闹的太过分,电站的项目丢了,保护他也就没意义了。”
好残酷的生存法则,可邵乐得答应。
“我尽力,”邵乐答应,“可你也得理解,要想让我做事,你不能把我的手脚都绑住,我是有把子力气,可不是刀枪不入。”
“还需要什么?”芬妮的优点就是她不会对自己不懂的事情随便发表意见。
“你一共有多少这样的保镖?”邵乐指着在他们四周的黑人警卫。
“还有53个,等等……你该不会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