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是——上哪儿找这么一个可以当中间商的军火掮客?这种角色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用的。
邵乐不适合谈生意,他总是太早直奔主题,让很多本来可以争取到的利益白白的损失掉了,可是也正像他说的,他没有那么多时间。
能让他如此雷厉风行的原因主要也是因为他不缺选择。
也只能先这样,邵乐有点儿丧气地想。
英姬看到他的表情不算好,知道是不太顺利,也就没有打扰他,开着租来的大众车驶向公路。
在斯特劳尔大街朝北开了一段时间以后,向左转向,过施普雷河上的腓特烈大桥。
“老板,下一步去哪儿?”英姬终于忍不住问道。
“先回酒店吧,”邵乐想先跟万玲联系,确认一下徐燕的情况。
在HK公司之所以他会很快跟对方达成一致,就是想到这个因素。
斯腾伯格实验室好像很大,能让万玲看上眼的地方不是等闲之辈,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只要利用他们的附属公司,甚至不用实验室做担保就能搞定。
11时8分15秒
威斯汀柏林大酒店,位于柏林的中心区,距离柏林轻歌剧院和老佛爷百货公司仅几步之遥。
邵乐从来没有委屈自己习惯,有好地方就绝不找差的。
酒店是传统的沙石建筑,大堂中庭高30米,并设有一个大阶梯。
邵乐和英姬走进这座酒店以后,很快消失在宽敞的大堂里,基本属于被忽视的那种,而这也是邵乐所期望的,他喜欢享受,可是不等于喜欢被人注意。
人来人往,不过没有很多,邵乐和英姬挎着手臂迈上铺着地毯的楼梯。
楼梯右侧沙发上正在玩手机的一个栗色卷发的年青人额头上的皱纹堆起,眼睛朝上翻,用心看了一眼邵乐。
邵乐脚步不停,继续前行,貌似亲昵地在英姬耳边说了一句。
英姬轻轻点头,面色不变地跟着。
左侧最里面的前台,一个梳着马尾的干练女人也抬起头,看到沙发边玩手机的年青男人站起来以后,马上从前台上拿起一个对讲机。
“雨燕,智者到场。”
对讲机里没有说话,只是传来两声静电音。
“嚓——嚓——”
过了两分钟,五个穿着蓝色全身工装服的人拽着一些黑色的皮箱从后门进入。
一名穿着黑白侍者服饰的人在门口,看着这些人进入。
“智者刚进房间,”侍者跟吊在五人后面的人说。
跟路上那些大胖子不同,这几个人都很魁梧,后面跟着的那个反而是中等身材,不起眼儿的样子,脸上胡子刮的很干净,瘦削的脸颊泛着铁灰色。
“他们的下一步行程是什么?”他问。
“没有,”侍者回答,“不过在上午离开的时候,智者在前台咨询过海德堡的出行路线。”
“嗯。”
五个人乘员工电梯上到四楼以后,进入一间员工休息室。
箱子被打开,里面有电子设备,有枪械。
谨慎,再谨慎都不为过。
邵乐一进房间就跟英姬比了一个安静的手势。
英姬会意。
两人收拾了一下行李,开始闲扯。
半个小时以后,在楼下的露天餐厅草草吃了一顿午饭以后,他们把车也退掉了,订了两张去汉堡的火车票。
“徐燕不在海德堡,”万玲在电话里告诉邵乐,“那里的实验室已经完成了重组,她现在在位于汉堡的总部,你可以在那里找到她。”
从柏林到汉堡坐火车需要一小时五十分钟。
“前台也有问题。”
邵乐面色凝重地说。
在出租车上,邵乐用中文跟英姬说。
英姬看了一眼前面的出租司机,也低声在他耳边说,“我们犯了什么错误?还有这些人是谁?盯着我们干什么?”
“还不清楚,”邵乐也在大脑里盘算,他确定没有犯错,不能因为跟HK公司的人谈生意也会被抓吧?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他在德国做掉过一个家伙,那个疯子认为屠杀无辜者可以显示他的勇气和正义,虽然手法很隐蔽,可是不排除有心人查到他头上,说到底,********人出现在土耳其人常去的清真寺附近,虽然看起来他们的打扮像美国人,可是如果有专家分析监控录像的化,还是会发现邵乐和托尼的不同之处,只要有一个疑点,哪怕是一点怀疑,也足够情报分析专家把邵乐和托尼列为重点怀疑对象。
每个国家的国家安全部门都有一个名单,这个名单不算是黑名单,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只是怀疑,不过当有名单上的人进入国境时,海关会通知相关部门给予适当的注意,并对其进行调查。
难怪那个海关跟有病似的对邵乐这么上心,可是对后面的英姬视而不见。
他们的反应比邵乐想像的要快,这样看起来,英国也不能随便去了。
涉及到反恐问题是全球连动,尤其是北约国家,欧洲各国的合作更是紧密,德国会把自己的发现跟其他欧洲国家通报,然后很快英国也会在相关案件里发现邵乐的身影,接着就是奥地利——
他出名了。
邵乐心中苦笑。
虽然并没有后悔,可是对于这次的事会造成多大影响还真不好说。
在欧洲坐火车最方便的就是火车站都是敞开式的,没有进站台要检票一说,什么人什么时候都可以直接到站台上。
德国的火车站都是与城市地铁或轻轨衔接的,不用出站就可以直接上地铁,非常方便。
由于是开敞式的火车站,旅客不用提前很多时间到火车站等候,更不用像中国的过路车站那样,火车进站了再放旅客进站,旅客们大包小卷你拥我挤地往站台上跑。德国的火车站没有候车厅,但商店饭店等服务设施挺多。
邵乐订的是一等车厢,横排只有一个座位,两个竖排,中间一个过道。
检票员验过票以后,邵乐拿着一份汉堡旅游地图,表面是在研究旅游路线,实际上是在制定一份新的计划。
既然德国方面把他列为重点监控对象,那么他的档案十有八九已经被调出来研究了。
邵乐几年前本就是活跃份子,只是最近一两年低调了很多。
档案当然是他在国土安全局的档案,至于还有没有其他的,那就看德国对他的掌握程度了。
后面跟着的不是彩虹公司的人让邵乐心里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这个时候彩虹的人找上来,他不想在这个陌生的国度来一场大战,不到不得已还是不要。
“对不起先生,可以跟这位先生换一下座位吗?”列车员是个银灰色头发的白人,他的问话很有礼貌。
邵乐抬起头,发现列车员旁边有个亚洲人,而这个人,邵乐居然有点儿面熟。
“是邵先生?”这个亚洲人也愣了一下,接着有点儿惊喜地用中文问。
“你是——”
“我叫潘维国,”这个方面大耳的汉子大方地跟邵乐握手,“万总让我们去亮南接徐燕的时候跟你照过面。”
“哦——那这么说——”
“邵乐?”好听的女人声音。
徐燕在邵乐前面的座位站起来,正好跟邵乐对了个眼儿。
“哎呀,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哈哈哈……”邵乐跟他们握手。
“您还需要调换座位么,先生?”列车员看他们的样子好像是认识,可还是很礼貌地问道,专业素质可见一般。
“哦不用了,谢谢你,”潘维国向他道谢。
列车员一走,三个人就热络地聊开了,英姬也走过来跟他们打了个招呼。
原来徐燕是来柏林参加一次商务会谈。
“正好碰上了,我就是去汉堡找你,”邵乐把自己的来意跟徐燕大致说了一下。
“这个呀——好办,”徐燕很痛快地答应下来,“真的没问题么?武器方面的东西我们没有涉猎。”
“我会安排一个德国佬,”邵乐心中一动,“让他跟你们联系,有什么不懂的你可以问他,不过他在管理方面还是个新手,不一定总是对的。”
“也是你的朋友吗?”徐燕问。
“对,”邵乐点头,“在马来西亚认识的,算是共过患难。”
“那我可以完全相信他吗?”
“你可以相信他的工作能力,”邵乐有所保留地说。
“那我知道了,”多日未见,徐燕的语言表达和干练劲儿跟以前那个书卷气十足的大学文青已经完全不同。
不过让邵乐欣慰的是,她的本性没变,言语之间还是那样知书答礼,甚至有让邵乐想起那个在威海的痴情女——李雪莹。
短暂的旅途因为有了朋友的陪伴更加一闪而过。
当汉堡站到的时候,徐燕在潘维国和另一名保镖的护卫提着行李下车。
邵乐和英姬紧跟着走下去。
跟国内熙熙攘攘的火车站不同,这里就冷清多了。
在开放式的站台上,邵乐一行人说说笑笑地向着站外走去。
当看到站外等待的阵容的时候,邵乐不由一愣,这个场面——有点儿大呀!
五名保镖穿着西装,正朝徐燕快步走来。
有必要吗?这个念头刚一在邵乐的脑海中兴起——
经过一个背着包正在听MP3等车的亚裔男青年的时候,那个家伙突然亮出一把刀子试图拨开英姬朝她前面的徐燕刺去。
但是英姬哪是那么容易被拨开的,她在这个青年刚刚拨出刀子的时候就已经蓄势待发,等他朝这边扑来的时候,她已经左脚点地,右脚飞起,一个侧踹——
“嘭——”
青年肋下被踢了个正着,正伸出要拨拉英姬的左手还没碰到英姬的身体就整个人都飞了起来。
“哐——”砸在火车车厢上以后,男青年像一袋被扔出去的土豆“库通”倒地,挣扎了几下,没爬起来。
保镖加速朝这边靠近,很快把徐燕护卫在内朝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