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回忆
缪晨伸手在蔺初九的额头探了探,微微一笑,“好了,没事了,不过是感了风寒的小病,吃过我的药很快就好了。”
“我还用吃药吗?”蔺初九一想到那些苦涩的汤药就反胃。
“当然,你的身子还很弱,自然还得吃药调理了。”不待缪晨开口,南无凌已经抢先回答。
缪晨扫了眼南无凌,笑了笑,“无凌世子说的对,蔺姑娘还得再吃几服药。”
接下来缪晨给蔺初九把过脉,开了几副药方,便离开了。屋子里,一下变的静悄悄的。
“我这一生病,北王世子不要我去北王府了吧?”蔺初九问,既然南无痕可以对自己的失踪不闻不问,那么他应该不会再强留自己去北王府了吧。
“嗯,不止生病,即使你好好的也不用再去了。”南无凌看着平安无事的蔺初九,紧绷的心才放松了,没人能体会到他这两天的高度紧张,与见到昏迷不醒浑身发烫的初九时,他那颗悬在嗓子眼的心。从小到大,哪怕遇到再危险的事,他也没有如此的怕过。
“嗯?”蔺初九不明白南无凌的意思,确切的说是不明白南无痕的态度,为何对自己这么多变?
“初九,你解脱了。”南无凌笑着道,“无痕已经有了水红袖,以后他不会再缠着你了。”
“我不明白。”初九疑惑的摇摇头,“无凌,你说的是什么意思?谁是水红袖?我跟她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有了她,我就解脱了?”
“你跟她——”无凌顿了顿,初九跟水红袖又有什么关系?不过是被人强硬的联系在一起罢了。
“你只是跟她有些像。”无凌接着道,“就是无痕书房的那幅画,你们都有些像,但是,画中的人是水红袖,所以跟你毫无关系。无痕在意的只是画中的人,既然他已经找到,就没有理由再纠缠你,紧紧的看着你。初九,我知道你不喜欢他对你的那些所为,所以现在你解脱了。”
“画中人?”蔺初九有些茫然。
“是的,”无凌点点头,“其实那并不止是一幅凭空想象中做成的画,那幅画中的人在五年前与无痕有过一面之缘,但是一夜风流后,那个女子悄悄的走了,再无音讯。之后无痕告诉我说他喜欢上了那个女子,但是他不知道那个女子的名字,也不知道那个女子的身份,只是深深的记住了那个女子的脸,还有与那个女子有关的一道伤疤,但是那是个什么疤痕,我就不知道了。”
“你是说,他一直在找的就是那个女子?”蔺初九有些机械的问,她好像有些明白了,比南无凌更加明白了许多。
“是的。”南无凌点点头,“五年来,他费尽心机,千方百计就是想要找到她。”
轰——五年前……一夜风流……画中人……跟自己相像的样子……他姓南……
一条条一幕幕闪现在蔺初九的脑海,接连不断。
是他,真的是他,南无痕!
虽然一次次的怀疑,一次次的否定,但是最终还是得到了一个肯定的答案。
蔺初九整个人僵硬在那里,半天不做声响。
难怪南无痕偏偏针对她,难怪南无痕对她那么多变,为的不过就是这半张与画中人一样的脸。
但是,水红袖又是谁呢?她怎么能替代了“她”?
“初九,怎么了?”南无凌问。
“没什么。”蔺初九晃过神,若无其事的道。
但是她异常的神情逃不过无凌的眼。
“初九,这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昏迷在京郊?”南无凌问,在初九未醒的时候,他也在派人查,可是没有查到任何线索,看来若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只有亲口问初九了。
“我……”初九小心的看了眼熟睡的孩子,对南无凌低声道,“我被人绑架了。”
“什么人干的?”南无凌面色一凛。
初九摇摇头,“把我强塞进马车的人本来说是左府的,但是带到山里后又说只是个骗我的借口。然后就把我带到一座很高的山上,山上有人,像个山寨似的,我被关了一天一夜后,就又被人抛在了田边,然后昏迷了,醒了就已经回来了。”
“你不知道那些人的身份吗?”南无凌拧眉问道,只是把初九关了一天一夜,什么都没做,也太奇怪了。
初九继续摇摇头,“被关之后,再也没人理会我。即使把我丢在田边,也是给我带着面罩的,我都不知道是在京郊,但是那座山离京城应该有段路的,很高很高。”
“不要多想了,没事就好。”南无凌收回凌冽的神情,温和的道。但是他不会放过这件事的,这次可以轻易放了初九,不等于之后还会这么轻易的放了她,也许这只是一块探路石,藏着下一步的阴谋。
“无凌,我很累,想要睡会儿。”蔺初九道,此时她的脑子好乱,想要静一静,她不能肯定跟无凌说着话会不会暴露出什么。
“嗯,你好好休息。”
看着南无凌离开后,蔺初九躺在床榻,侧身看着两个孩子,睡的很甜。
蔺初九将目光落在了唯唯的脸上。
原来起初的感觉并不是凭空而来,唯唯是南无痕的孩子,所以才会带着南无痕的影子。
原来,他们的爹爹已经在身边,还是他们眼中的大坏蛋,虽然最近双方的态度有所好转,但也只是一刹那,他们本就不是一路人。
只是这对唯唯一一是不是很不公平?毕竟他是他们的亲爹爹。但是,他有他的准世子妃,现在又有了一个叫水红袖的女人。
水红袖,这个名字突然有些耳熟,蔺初九皱了皱眉,还是没有想起来。
蔺初九回想着五年前的那一晚。
当时自己在熟睡中,突然被酒气冲天的左耀阳弄醒,他对自己虎视眈眈,仿佛想要一口将她吞掉。
比往日更过分的侮辱让蔺初九不断的挣扎反抗,让她更加坚定了逃离左府的信念,虽然左伯伯对自己很好,可是她无法与左耀阳生活在一个屋檐下。
左耀阳对她就像一只猫儿在玩弄着一只小老鼠,邪魅的张狂,幼时是不断的欺负,再大了些就是铁钳般的钳制,甚至想要****……
那一夜,蔺初九顺手抄起瓷瓶,打伤了酒醉中的左耀阳,逃了出来,碰到了那个混蛋,原以为碰到一个好人,谁知遇到的是另一个恶魔,终究是无法逃脱那场宿命。
她恨,想要记住每一个可恨的人,可是偏偏想不起混蛋的模样,只记得那双犀利的眼,还有一个“南”的姓氏。
原以为这件事会永远的埋在心底,谁知阴差阳错还是让他们见了面。
此时的蔺初九大脑乱作一团,她不知自己该用怎样的态度面对他。
恨他吗?可是当看到唯唯一一与无凌欢乐的玩耍时,她已打算放弃恨,为了孩子,也希望他们的亲爹爹能出现在他们身边,陪着他们一起成长。
可是真的知道是他时,初九又不知该怎么办?自己这么多年的酸苦都是他一手造成的,能轻易的放过他?
可是,不放又怎样?她一个小小百姓又能拿堂堂世子怎么样?除了让世人更加鄙夷自己,对自己的孩子造成更大的伤害,还能得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