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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林晓蔓拿着花,刚刚走出门,却被三个人堵住了去路!

“王、王哥,怎么办?现在人在公安局,赶不过来啊!”只见一个穿着T恤的,满脸青春痘的小伙子,正拉着旁边的一个穿西服的人的手臂,焦急地说着。现在已经是秋天,可那满头的汗,足可以用“挥汗如雨”啦形容。

“能怎么办!就他那臭脾气,抓进去算是轻的,TMD,我这里的事却让他耽误了!”那个穿西装的人看着一脸斯文的样子,但着急之情溢于言表,连粗口都爆了出来。

而另外一个穿着银色西装的人背对着他,在打着电话,他手里提了一个大提琴,只这三个人,便把两厅侧面间的过道堵了个结结实实!

“对不起,请让一下!”沐阳见他们似乎都没有要让路的样子,只得提醒一下了。

“对,对不起!”那个青春痘小伙子忙对着林晓蔓道歉,身子侧了侧,让出了一点空间来,只那让出的地方,似乎还是被那个大提琴给占着,不过倒是可以跨过去,只是林晓蔓今天穿的这个裙子却是严重地不方便,估计了一下高度,她只得放弃。只得好脾气地拍了拍那个银色西装的人,轻声地说:“那个,麻烦能不能把这个让一让!”林晓蔓低下头,指了指那大提琴。

“哦,不好意思!”那人似乎也发现了,连忙把那大提琴挪了挪,而就在同一时刻,一声惊呼在林晓蔓的耳边响起:“林晓蔓!”

抬头看去,那银色西装的人正用一种异常怪异的目光看着自己,只这张脸,她是认得的:“哦,大蟑螂,是你?”

“哦,你记得我!不要叫那个名字,拜托”那个被林晓蔓称为“大蟑螂”不好意思的红了一下脸,只一瞬间,他立马一把拉过林晓蔓,让她转到那穿西服的人的方向说:“王,我们的救星来了!”

“怎么?”那人看了大蟑螂,然后上下打量着他拉着的林晓蔓。

“这位是林晓蔓,我之前在乐队认识的朋友,她可弹得一手好钢琴!”大蟑螂说完,便又拉过林晓蔓,在她耳边说:“晓蔓啊,今天你一定要救救在下小生我啊!”

“怎么了?”林晓蔓被他的举动弄得满头雾水,完全搞不清楚这三个人在搞什么飞机。

“你一会能帮我去弹一下钢琴吗?我们那个在来的路上,车子和别人擦挂了,结果他和人家打了起来,被抓到警察局去了!你看,这里时间已经不能再脱了,再找不到弹钢琴的人,我们都崩溃了!”那大蟑螂哭着一张脸,神情极度萎靡,仿佛林晓蔓要是不答应,他完全有从这五楼跳下去的可能。

“我!”林晓蔓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另外两个人,心里寻思着怎么办的时候,那大蟑螂见她犹豫,忙又拉过她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晓蔓啊,你就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啊!你知道,兄弟我搞个公司不容易,好不容易接了个大单,现在又出这样的岔子,你不救我,我就没法混了!”神情那个悲切,脸色那个凄凉。

“我,我好久都没有弹,弹了!”林晓蔓看他那样子,回绝的话到了嘴边,却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见林晓蔓松口了,那大蟑螂就马上换了一副讨好的面孔说:“我的林大记者,你的水平我哪不知道,我对你放心!走走走!而且那琴是你最爱的斯坦威,平日里难得有机会弹,你就当练练手了!”大蟑螂也不等林晓蔓回答,便拉着她向对面的小门走去。

“等等!”林晓蔓一看,对面,那不是?脑子哄的一下,那边,是那人的婚礼啊!

“不能等了!救命如救火啊!”他也不顾林晓蔓的挣扎,直直地把她拖了进去。后面那青春痘一脸吃惊的表情,他转头看了看同样一脸惊诧的西装男问:“那个,那个张琅这样,有没有问题?”

“我怎么知道,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那人说完,便也跟着走了进去。

在脑子一片空白的时间,林晓蔓被张琅连拖带拽地拉到了钢琴前,然后把她摁在了凳子上。

“晓蔓啊,很简单,一会主持人说婚礼开始,灯光暗下来了,你就弹一下《婚礼进行曲》,OK!?”张琅正沉浸在寻到替代的人的喜悦中,丝毫没有注意到林晓蔓那张苍白的脸。“其他的地方,你就不用管了,只最后仪式结束的时候,还有一首曲子,是新娘送给新郎的!你看看,就是这首!”张琅用手翻着曲谱,然后终于翻到要的那一页,指了指。林晓蔓顺着他的手一看《最浪漫的事》,靠,还有没有更恶俗的!只在看到那一首歌的一瞬间,她脑子有了思维,还最浪漫的事,那就让老娘送你最难忘的回忆!

张琅见林晓蔓看着曲谱沉思,还以为她在看谱曲,也就没打扰她,着看着她脸脸色不停的变化,呆滞、震惊、鄙夷……,心里忽然没底了。

“晓蔓,有问题没?”

“哦,没,没问题!就两首?”林晓蔓也不看他,心里有了主意。

“恩,这家新娘要求婚礼必须要现场演奏,才有气派,所以……”张琅看了看周围,似乎宾客已经都等不及了,对面那家似乎仪式都进行完了,自己这边还没开始。好在他们迷信,非要等个什么吉时,要不然,自己也抓不到林晓蔓这个救星了。

“行了,我知道了。快开始了吧!你也去准备!记得,欠我一个人情!”林晓蔓很快恢复了正常,拍了拍一脸疑惑的张琅。心里不好意思地抱歉着——拍档,今儿个谁让你抓我当壮丁呢,只有委屈你了!

张琅一步一回头的下了台,那钢琴架在主舞台的右边,单独高出了不少,一束白色的光打在那钢琴上,一身紫色裙子的林晓蔓就默默地坐在那里,双手放在膝盖上,若有所思地盯着琴键,不知道又在想什么。

“张琅,你抓的这女的靠谱不?”一旁的西装男凑了过来,只与刚刚不同的是,他手里多了一把小提琴。

张琅一边打开琴盒拿出自己的大提琴,一边幽幽地说:“她啊,可比我厉害!”

“是吗?怎么从来没见你提起过?”

“之前我在报社工作的时候,她与我一起去参加过全国新闻单位文艺汇演,人家可是演奏级的,我们这个场子,小意思!”张琅看着那光晕中的人,总觉得她今天有些不同,但又说不出来到底哪出了问题。

“那就好!”那人哼了一句,周围的灯光一下子暗了下来,仪式开始了。

只见一位身穿粉丝礼服的主持人上台,首先将新郎新娘、来宾、婚礼现场大大地夸耀了翻,然后才宣布新娘入场。林晓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把双手轻轻放在了黑白相间的琴键上。瞬间,身体似乎有了一种本能反应,只见十指翻飞一串串悦耳的音符从她的手里溢出,飘荡在了整个大厅里。

没有去看那远远地走来的新娘是什么样子,也没有去看背后那个应该是一身白色西装的他,脸上该是如何幸福的神情,林晓蔓只认真地弹奏着。

一曲终了,大厅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还有不少的人吹着口哨,要求新娘新郎亲密表示一下,那声音此起彼伏。台下的张琅拉着大提琴,虽然这个时候,他们这些现场演奏的乐队奏出的音乐沦为背景,他亦不是那么用心。他现在彻底放心了,因为入场的那段音乐,林晓蔓表现得相当完美,只要最后那一曲她如此发挥,他也算顺利“交货”了!

台上的新人在主持人的指挥下,敬酒、切蛋糕、交换戒指……一套程序走下来,已经快半个小时。林晓蔓一眼也没有转过去看过,不是不敢,只是不想。是的,台上,那人已经与自己没有什么关系了,她只是想等,一直一在等,等着那最后时刻的到来。

“下面,我们今天最最美丽的新娘,有一份礼物要送给她最最爱的新郎!”终于,好戏登场了。

“亲一个!亲一个!”台下的人开始起哄了!

“我,我有一首歌曲要送给罡,谢谢他给我的爱!”好吧,罡哥,我还铁锅呢!林晓蔓听着这个甜腻的声音,心里一阵恶寒。没想到,秦罡居然是喜欢这一款。

忽然,原本暗下去的那一束光再次照到了钢琴这里,这是一个暗号,表示可以开始弹那首《最浪漫的事》了!只那灯光刚刚亮起,秦罡的身体也禁不住一阵颤抖。一旁的新娘连忙关切地问:“罡哥,怎么了?”

秦罡盯着那灯光中那抹淡紫色的身影,心里却开始波涛汹涌,无法平静,他知道,那是她!她怎么会在那里,她要做什么?

秦罡手上不禁紧张地用力捏着,直把身旁的人捏得痛出了声。看着那张疑惑的脸,秦罡慌忙撤回自己的视线,说:“没什么!”声音冷漠异常。

“那就好!”那幸福的笑容又回到新娘子的脸上,她把话筒举到了嘴边,等待着音乐的响起。

只短短的时间,一种莫名的氛围便在大厅里流动起来。张琅看着那感情前的人,只她的嘴角,微微的一勾,双手轻轻的抬起,一串悦耳的音符便流淌了出来。只是,等等,怎么不对,似乎不是安排好的曲目,她想做什么!?

林晓蔓微笑着,手指翻飞,这首曲子,是送给他的,但不是她,而是自己。嘴里,合着音乐,轻轻地哼唱着,很轻,只有自己能够听见,但她知道,他能听得懂。

叶子是不会飞翔的翅膀

翅膀是落在天上的叶子

天堂原来应该不是妄想

只是我早已经遗忘

当初怎么开始飞翔

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

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

爱情原来的开始是陪伴

但我也渐渐地遗忘

当时是怎样有人陪伴

我一个人吃饭旅行到处走走停停

也一个人看书写信自己对话谈心

只是心又飘到了哪里

就连自己看也看不清

我想我不仅仅是失去你

……

台上,新娘拿着话筒发着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不是自己要唱的曲子。忙把主持拉过来,问她到底怎么回事。那主持人满头大汗,只不停地解释着,或许是曲谱排错了,等这首完了,就可以了。新娘这才气呼呼的站回到原来的位置,只是,为什么身边有一种异常寒冷的感觉,让她禁不住想打寒颤。只看着身边的那人,一脸冷峻,他的目光直直地注视着那谈情的人,眼睛里有着一种冷到不能在冷的情绪。

她微微的一笑,看来自己的老公很在意自己,那个弹琴的弹错了,让他如此生气。只是,她那里知道,这个时候的秦罡,脑子到底想的是什么,恐怕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的心只随着那钢琴声,上下起伏,他能够听到她的声音,能够听到她低低的吟唱。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也唱过这首歌,仿佛看到一双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晶莹,她就那样无措地看着自己,小心翼翼的说:“秦,我们会分开吗?我害怕,我怕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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