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慕清樱是夏帝心上人这件事,非常迅速地得到了证实,因为自从那夜怒然离去后再也没出现的夏帝,这晚又出现在慈宁宫了。
那时林青妍正倚在软榻上闭目养神,小凝给她捏肩,却忽然停了,林青妍迷迷糊糊地道:“怎么停了?”
“母后要朕做什么呢?”
夏帝带着冰凉气息的声音破空而来,林青妍倏然睁开眼,猛然抬头,就看到夏帝勾着一丝凉凉的笑站在她面前,身材修长,五官如雕刻般英俊,带着迫人的气势。
林青妍霍然坐了起来,顺手理了理衣袖,表情有些不自然地道:“皇上怎么来了?”
夏帝对她的提问不予理会,只是开门见山地问道:“你今日召见了慕清樱?”
“放心,哀家不会对你的清樱做什么的,”林青妍缓缓笑道,“哀家不过是找她说说话而已。”
“朕的?”夏帝挑一挑眉,嘴角一弯扯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那语声却是凉冷至极,“什么时候慕清樱成了朕的了?朕怎么不知道?”
也不知晓皇帝儿子瞒个什么劲,只是他不欲她知晓,她便装个聋作个哑好了,谁叫她一向都是这么善解人意的姑娘呢……呃,好吧,是善解人意的寡妇……
男人不想你知道的事,你便装不知道好了,万万不要揭穿他们,谁叫男人都是孩子呢,女人便只得越来越聪慧。
“没什么,”林青妍随意的笑了笑,拢了拢袖子,“哀家不过是见慕大人风采好生让人倾慕,想必他妹妹也是可人儿,便想亲近亲近。”
夏帝看一眼林青妍,不无揶揄地道:“母后不是对朕的表哥至死不渝的嘛,怎么又倾慕起慕扶樱来了?”
哦,是了,奚桓之是夏帝的表哥,夏帝的母后便是奚桓之的姑姑。奚家也算是名门世家,只是奚桓之的父亲排行老三,在奚家算不得出众,倒是奚桓之惊才绝艳,放眼四海无人不知大夏第一公子奚桓之。
林青妍将他话里的嘲讽全然略去,十分笃定安然地道:“可见哀家一直是个大爱无私博爱无疆仁爱无偏的人,对大夏的子民都一视同仁,甚好,甚好。”
“那么,大爱无私博爱无疆仁爱无偏的母后可想好没,”夏帝眼睛一眯,一边含笑冷眼看她,一边道:“这孩子何去何从?”
到亏得皇帝儿子能一字不差地给念出来,果然非常人啊。
“如果这个孩子是桓之的,”林青妍淡漠地道,容色淡淡的,却能让人看出她的坚定,“哀家会留下他,皇上要什么,哀家都会答应。”
这是一场交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只要她付得起这个筹码,那么她就能将这个孩子神不知鬼不觉地留下,并不是不可能。
夏帝微展开眼眸,他居高临下不屑地斜睨着林青妍,薄唇微启带着魅惑,“一听是奚桓之的孩子,你便这么巴巴的想要留下了。那母后来猜猜,这到底是还是呢?”
他这般反复无常,泥人还有三分气,何况林青妍这么个活人呢,不由的便冷笑了一下,“皇上这么捉弄哀家觉得很好玩吗?这孩子只要有一分可能是他的,哀家就要将他生下来。”
夏帝眼里慢慢凝出一股锋芒,嘴角却牵出好看得要命的笑容,“你就这么喜欢他?”
“哀家在哀家最美好的岁月里,喜欢过一个人,他的名字叫奚桓之,念着他的名字,桓之,桓之,即使在冰棱挂满瓦楞的寒冬,也会流下滚烫的眼泪。”林青妍神色凝重认真地道,那样子甚至带着虔诚的仰望,“这样一个人,若是能与他有一个孩子,便是命运对哀家的补偿。”
“朕从不信命,因为朕就是天命!”夏帝不屑地道,言语里满是嘲讽的语气,“林青妍,包括你,你的命运也是掌控在朕的手中的。”
夏帝素来是我道即天道的人,他掌控着自己的命运,也掌控着别人的命运,从一个傀儡小皇帝走到今日的大权在握,睥睨天下,将来必然也会是一代伟大帝王,他有狂妄的资格。
林青妍收了笑,沉默地看着夏帝,这个男人野心勃勃,他实在是太贪心,太贪心,妄图操控所有人的命运。
“你不信?”夏帝扬一扬眉看她。
“哀家觉着哀家还是信的好,”林青妍闲闲的理了下衣袖,缓缓道:“不然皇上必然会证明给哀家看,就不劳烦皇上费神了。”
夏帝迈步向前,眼中有一切尽掌控在他手志在必得的笑意,双眸深邃而灼耀,“那么,为了奖赏母后,朕便告诉母后真相吧,母后想必也是十分想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林青妍倏然睁大了眼睛,搭在一起的手骤然握紧,颇有些艰难地维持着柔和的笑。但想到夏帝再三捉弄她,便又将悬起的心放下了三分,你永远都不知道这个人什么时候说的话才是真的。
“是,朕的!”
林青妍霍然抬头,看到夏帝看她的眼眸全是戏谑、嘲弄,本就冷俊清扬的面容越发冷傲,居高临下傲据地看着她。
“母后不信?”夏帝慢条斯理地问道。
“皇上越来越喜欢开玩笑了,”林青妍声音清淡空冷,“哀家纵使做这太后做得并不好,但你还是唤哀家一声母后的,天纲伦常岂是可以随意悖驳的。”
“你觉得朕是那样规矩的人吗?”夏帝眼角微微上挑,带着浅淡到近乎无的笑意,“朕说过,朕就是天命,所以,天纲由朕说了算,伦常也是由朕来定夺。”
林青妍深深地看着夏帝,这个人是从来不在别人的预料之内的,但,也不信他会做这样的事,夏帝还不至于对一个不清醒的女子做出这种事。
只是,林青妍颇为头疼地扶额,本来已经被夏帝得话震惊得不能自己,一个极其可怕的想法窜上心口,若不是他对她下手,难道是她对他下的手?
要知道皇帝儿子长得十分让人有犯罪的冲动,莫不是她心里早就有这样龌龊的想法,于是借醉强行对他做出了禽兽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