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脱身之举竟然造就了我临近年关还得接受妈妈的变相相亲的困窘局面,实属作茧自缚,可是最后的思想斗争仍旧是认为:比让他们知道曹耿要好,这一点也算是自我安慰了,连见了六个妈妈口中的有为大龄男青年之后,在我自制的严重感冒中,老妈总算是放弃对我的征服,不得不感叹:真是险招。“感冒这么严重就不要去了,我们很快就回来了!”爸爸一脸慈祥的拍拍我的头:“姐姐最了解你,一定会买你合意的小吃货的!”
我边擦鼻涕边忍不住抗议一下,他们却像没听见似的,自顾自的出了门,剩下我一个人还在自言自语的试图说服已经出了门的他们。
昏昏沉沉的在沙发上坐了良久,实在是无聊,刚回到房间就听见手机在响,可能是曹耿的电话粥吧,眯着眼躺在床上就接通了,有气无力的喂了一声。
电话那头却良久没有声音,我用挂电话来要挟那头,传出来的却是萧亦风的声音,支支吾吾的问了一句:“商晴在吗?”
我猛的睁开眼,一瞬间像是开心又像是难过一般,半饷明白还在通话中,于是假装懒洋洋的回了句:“干嘛?自己不会打她手机啊!”
那边又沉默了,我实在是紧张于是我又补了一句:“不说话,我就挂断了!”
“我联系不到她,她手机不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觉得好笑又好气:“你这什么思想,能有什么事情啊,都在家呢,可能手机信号不好,等她回来了我叫她给你回电话,这样行了吧……”
“可是……”
突然我的心里烦躁起来,就是不想再听下去了,于是我大声的嚷嚷:“好了,剩下点时间给我跟我男朋友通电话吧,热恋中的情侣你应该明白的吧……”
我刚想直接挂掉,那边却又很激动的补了一句:“等下,我就说几句!”
我不耐烦的语气:“赶紧的!”
“你……还好吗?”又是支吾的语气就是让人受不了。
“好的很,好的很,只要你不再拍我,我就一定会这样一直美下去!”我的语气一直不怎么受控制,我理解为情之所至。
他竟然笑了,语气也轻松起来:“鞋垫大了你怎么也不说一声,就那样扔在那里我多伤心啊!”
本来我的脸就烫,我想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变化了,但我现在却明显的感觉到现在更烫了,人也不自在起来:“可是不适合又能怎么办,只能闲置在那里,还给你岂不是更加不合适!”
“改一下大小不就行了?”语气很得意的往上扬起。
“……”犹豫片刻还是讲了一句比较硬气的话:“我不会改,况且我觉得大了就是大了,怎么改也不会合适的!”
“我已经改好了,放在你房间的左边第一个抽屉里,回去了之后记得垫上,挺冷的天儿呢!”
整整一个上午我都在迷迷糊糊,想睡会儿吧却怎么也睡不着,意识在不断的被拉扯着,想着一些不该出现在我脑袋里的人,这种痛苦试过才会明白。
爸妈和商晴回来的时候我正在客厅踱步,整个人显得焦躁不安,商晴好像知道些什么似的,跑过来帮我打着马虎眼推着我回到房间,轻声细语的询问着我。
我真的很想说点什么,但是试了好几次总是没办法说上一句俩句的,最后只能无力的躺上床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自己没事,是因为感冒不舒服而已,于是在药力作用下我一直昏昏沉沉睡到了凌晨三点竟然又醒了。
大半夜在线的网友并不少,但我却只喜欢和一个叫‘遥遥无期’的网友聊天,他说话很幽默,有时却又很较真,网络给我带来的莫名的安心感让我无比的信任他。
“遥遥无期,你说,一个有着严重肌肤接触障碍的人是不是没有资格去管制情侣关系的朋友的出轨行为!”
“此话何解?”他回得很快。
“你就回答我是与不是就好了!”
“要看情况,看你的这种纵容的理由到底是来自于你对你另一半的歉疚还是其实你并不在意,我想,其实如果你真的爱他,肌肤接触这种东西应该能够有意志去克服它,不是吗?”
“我克服不了!”
“是因为你不够爱他吗?”
“我不知道!”我很实诚的剖析自己:“可是我却习惯了与另外一个人的肌肤接触,你说,我是不是已经爱上他了!”
我盯着屏幕良久他才回复我:“也许你选择了一个错的感情,祝你好运,晚安!”
因为爸爸这边人丁比较少,加上大多都在国外,所以过完年,我们举家都去外祖家,我躺在家里那辆并不算豪华的小车上一直假寐着,商晴和妈妈唠着家常。
“晴晴,妮子的男朋友你见过吗?”
“没有,不过我不会让她冒险吃亏的!妈,你放心!”
“你有男朋友了?什么时候带回家瞧瞧!”
“……虽然妮子很努力的掩饰自己,但我知道她喜欢他,妈,你放心,妮子喜欢的我都能让,妮子是我这辈子必须珍惜的人,我一定会让她幸福的……”
“晴晴,不要这样委屈你自己,幸福不是让出来的。”
我猛伸一个懒腰,趴到驾驶座椅背上大声的嚷嚷:“还没到吗?”
“就快了,你身体刚好就再睡会吧,睡醒就到了!”爸爸飞快的瞟了一眼妈妈。
商晴和妈妈都非常紧张的看着我,我无奈的想:讲那么大声就该想到我会听到,如果后知后觉是一种遗传病,那我就有很合理的理由解释一下我做过的那么多二事了。
外婆在我心中是一个非常精明但又不失平和的一个形象,我觉得人的童年应该是一位数年龄的日子,所以我的童年都是在外婆怀里的,爸爸是后来参与者,小时候会问外婆,为什么我的妈妈老不来接我跟姐姐回家又或者爸爸为什么都不来看我们,后来温馨的家庭环境也让我不再去思考这些问题,虽然我一直肯定这其中一定有难言之隐。
那座风景优美的古城镇上曾经有三大家族,东湖李氏、南塘曹家、北林古院;听说相当于地主级别的三大家族后期因为政府开发,李家的人远迁,不知去向,古家就是外祖家,外公去世后家族男丁利用自身优势顺应社会发展做了生意撑了下来,而曹家就是曹耿的本家,当时最繁荣的一个地界,后因家族的人走上歪道,最终导致破落。
正在胡思乱想中,商晴已经拽着我下了车,见到我熟悉的院子我心里说不出来的辛酸,外婆还好吗?年迈的她平时用什么来打发时间?舅舅们对她可还孝顺?有没有因为利益的分配给她老人家添堵呢?
我趴在外婆怀里安慰似的问一些很零碎的问题,外婆粗糙的手不停的抚摸着我的背,顺带着的是一声声无比慈祥的‘倩丫头,你总算来看我了!’弄得我的心酸不已。
我自然晓得各位冠以古姓的女士的吃人眼神,我也很自然的去忽视,只是径直的扶起外婆:“外婆,你累了吧,我们进里面去,我有悄悄话要讲给你听哦!”
外婆也很配合的俏笑两声:“是吗?你小时候可从不告诉我秘密的,这回我可要认真听!”
“妈,你还……”大舅母很矫情的叫得我直想哆嗦。
“行了,你有完没完,没看到妈累了吗?”大舅舅很不耐烦的瞪了她一眼,但明显她也并没有什么愧疚之感,狠狠剜了大舅一眼。
小时候觉得大舅母虽然抠了一点但也贤淑,现在我越发想揍她,停了一下脚步,本想回头瞪上一眼,谁知外婆紧了紧我扶住她的手,我也就作罢了。
大表嫂一句小声嘀咕让我彻底的愤怒了:“前些年也不见得来看老人,只怕听说时日不多现年来巴结了,大城里的人还真有手段!”
我猛地转身,也没顾忌到外婆愿不愿意让我发言,就大声的开始嚷:“大表嫂,父母可是孩子的老师,今天丽雯和贤桥还在场你就这样讲,你小心她将来也会要见样学样的!”
爸妈和商晴都示意我不再说下去,似乎是因为这些小动作让大表嫂更加的理直气壮。
她嚯的站起来:“商倩妮,你可是姓商的,现在就让大家评评理,一个外姓人凭什么插手我们古家的事?”
古丽雯站起来比她妈高了许多,怯怯的拉着她妈的衣角小声的唤着:“妈,别说了,姑姥姥他们家好不容易来一回……”
“闭嘴,你知不知道你爸死的早,要不是我争哪养得活你们,我容易吗我,哦,现在家里有好处轮不上我们娘儿仨,那我们怎么活,为了你们古家的血脉我年纪轻轻的就不再嫁,现在你们个个都这样挤兑我?”说完还抹起眼泪来:“上梁不正下梁歪,有破坏人婚姻的妈就有不知廉耻的女儿……”
“妈……”古丽雯就只能在一旁怯怯的叫唤,明显的,先前大多数的人都用一种很特别的眼神‘照顾’着我,现在竟然又跑去照顾大表嫂了。
“有完没完,外婆累了,你们闭嘴!”商晴竟然也发火了,我望去却见到妈妈的神色似乎、非常的不正常。
我还没来得及思考,外婆就接话了:“行了,我是老了,但眼还不至于瞎了,我能到看你们的所作所为的,不过古家就这么些东西,你们也别老盯着,有些东西自己创造的才是真的,我总是会去的,不要急着这一时半会的。”外婆用感叹的语气说。
我还想说点什么,但外婆却硬拽着我,就这样结束这场口舌之争,外婆睡得沉到我心里,看着她眼泪就掉下来了,我急急的出门生怕吵醒她,剩下商晴在那儿痴痴的看着睡得沉稳的外婆,商晴比我冷静即使她也难过。
“姑,你想什么呢,打个牌还能走神,你牛!”古丽静及其不满的说。
“在想男朋友呢吧!”古丽雯即使是开玩笑也显得非常的文静。
“去,去,去,敢打趣你姑?我可是你们长辈,小时候的棍子白挨了是吧!”我挑眉看他们,看到她们吐舌的样子不禁笑了。
古丽雯是一个比较娴静的女孩,只比我小一岁多,所以其实我们俩应该是更加亲近的,但小时候身体最虚弱的就是她,总想着跟我们一起玩,但却总是被我们所嫌弃,再长大些了发现她的好了就已经分道扬镳,很少在一起玩了,她有个厉害的妈,自己却总是学不来,久而久之竟然温柔到懦弱起来,让人又怜又气。
贤斌是最大的外甥,我最喜欢听他叫我姑姑,因为他比我大了两岁有多,是外婆的曾长孙,他、曹耿和商晴是同班同学,他们总是一起玩并且嫌弃我和我的外甥们:小屁孩,去玩泥巴去。
“贤斌怎么样了?怎么也见他来?”我打出最后一张牌悠闲的问着。
古丽静不满的撇撇扔下手中的牌:“怎么又赢了?”慢吞吞从自己的腿下抽了一张十块的扔到牌上:“他啊,得意着呢!”
“研究生毕业之后,他现在贷款创业,听说现在发展还挺好的,因为春节比较忙,所以没有回家过年!”古丽雯把钱工整的放到了我的面前。
古丽静从床上站起来(天冷,炉子都给打牌的长辈了,晚辈只能钻被窝取暖):“不打了,姑姑,你赢了,要请客!”
我也动动麻了的腿,从床上站起来,拍拍衣服,漫不经心的说:“好啊,我请客,古丽静买单,走,叫上贤桥、熙伟、贤清、贤东、贤仁、贤意、贤哲,幸好跟我们差不多大的都没有在,不然把你卖了也付不起啊……”
结果是只有我们仨出来,当然也没有真的叫古丽静请客,小镇今天特别的热闹,其中不乏度假游客,还有一些街头艺人,因为晚上有元宵灯会,总是有些人在那里布置,到处的红灯笼倒一时让我心情畅快了起来,拉着她俩四处转悠。
人倒霉的时候喝水都塞牙,这句话一点也不假,就像现在,我还没想好怎么面对曹耿,他就自动的闪现到我的视线里来了,幸好商晴是个麻将高手,长辈们不愿意放她出来,不然我想今天就算是给我庆生了。
“我……回来看看,真巧啊!”曹耿也显得特别的紧张。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不喜欢这种感觉,反倒对那件事没有那么的在意了:“哦,那个过节,是该回来看看的!”
“你是……”古丽静看着曹耿半天没缓过神,等到认清却比我想象中的要激动得多:“哇,好多年没见你了耶,变帅了,哇哇哇……”
而古丽雯的脸色明显的变了变,我知道她应该是晓得一些关于他的事情的,但毕竟是小时候玩伴,也还是打了招呼:“好久不见!”
“我想和商倩妮单独说会儿话可以吗?”曹耿很直接的表达了他的看法,让我在她俩的注目礼中感到非常的不安,虽然最后还是达到了那样的效果。
记得小时候为了能一起和曹耿单独走这么一段路我是费了多大的心思,使了多少坏,大了之后虽然也能和曹耿一起,但是总是看着商晴和他并肩着,有着无限的遗憾,小镇还是那个小镇,路还是那条路,人还是那人,但心思却已经不是那心思,各种情绪纠结着我的心,让我觉得难受的很。
“你如果没有什么话要说的话,那我就要回去了!”我停下脚步望着他的背影。
他转过身,满目凄怆的看着我:“我,我想告诉你……”
我立马反应过来,很急切的就阻止了他:“你不用说,我一点也不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