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没忘,正是因为没忘,所以我才要那个东西。没有那个东西,我们一家都活不了。”
“你想拿那个东西威胁蒋驰宇?”
“蒋驰宇这么着急想拿回东西,这东西对他肯定很重要,我比钱比不过他,比势力也比不过他,如果再不拿点把柄在手里,怎么能弄得倒他。”
“就算你拿到了,你又能怎么样?你如果认为只凭这么一件东西就能威胁到他,那未免太天真了吧”
张灵冷笑:”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反正老子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就算有万贯家财又留给谁,豁出去倾家荡产,不死也要脱他一层皮。”
云静静叹了口气,她真的很想把那个定时炸弹交给张灵,是两败俱伤也好,是鱼死网破也好,都跟她没有关系。
可是,她现在真的拿不出来啊。
那个密码箱,到现在还没有打开,就算打开了,也不知道里面是不是有那件东西。
她一直怀疑,这是云静静的本尊为了敲诈而故意弄出来的噱头,李素梅可以为了钱出卖姐妹,云静静未尝不会为了钱而故意造成她有东西在手的假象。
如果云静静真的有那个东西,以她那浅薄的经验,如何是城府深沉的项沐风和蒋驰宇的对手,他们到现在还没有得手,或许正是因为云静静手里其实没有那件东西。
说不定项沐风和蒋驰宇也怀疑到了这点,所以云静静才会受伤,如果不是她的意外重生,说不定现在世上早已没有云静静这个人了。
可是这些话,她能对那个精神都有些不正常的张灵说吗,就算说了,他除了认为她是故意抵赖而更加疯狂之外,一点作用也不起。
与其那样引起张灵更大的疯狂,不如留点力气想想如何逃出去。
云静静的沉吟看在张灵眼里,却是她完全没有将那东西交出来的意思。
看着那张吹弹可破的脸蛋,张灵突然想到了停尸间里儿子那张青白色的脸,还有汪玉芬对他挥刀时的那一脸凶狠的表情。
他越想越觉得面前这张脸无比碍眼,突然大叫一声,也不管正对着他的灯杆,直朝着云静静扑过去。
云静静吓了一跳,眼见着灯杆就要戳进张灵的肚子,到底是没见过血的女人,害怕这一下子戳进去会出人命,就这么一犹豫间,张灵已扑了过来,一把将云静静手里的灯杆打掉,随即狠狠扼住了她的咽喉:“快点把那个东西交给我!”
“我,我没有。”
“还想骗我?”张灵手上用力,云静静顿时觉得呼吸困难。
“你开店的钱是哪里来的,听说你和蒋驰宇解约又赔了五十多万,你哪有这么多钱,是不是把那个东西拿给项沐风换了钱。”
云静静敏锐地觉得张灵话中不对,把东西给项沐风换了钱,难道项沐风和蒋驰宇要这个东西的目的并不一样?
可是现在她已经来不及思考这个问题了,张灵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受了刺激,卡着她咽喉的手越来越用力,大有她不说就把她掐死的趋势。
“你们这些女人都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个眼里就只有钱!”
云静静脸孔涨得通红,觉得肺里快要炸开一样难受。
她艰难地伸出手在床头柜上摸索着,她记得这里有个花瓶。
终于摸到了,花瓶很小,是纯装饰的那种水晶瓶,不过这时候云静静也顾不得它顶不顶用了,拎起它就狠狠朝张灵头上砸去。
“哗啦”一声,水晶瓶碎成了片,鲜血迅速从张灵的头顶流出,顺着脸颊往下流,不多时便满脸是血。
张灵下意识地伸出手摸了一下被瓶子砸中的地方,发现一手殷红,顿时一愣。
趁着张灵手上一松劲,云静静迅速抬腿朝他下身狠狠一踢,这一下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张灵惨叫一声,捂着下身就倒在了地上。
云静静强忍着颈部和肺部火辣辣地疼痛,朝门边跑去。
手刚摸到手锁,却觉得头皮一痛,却是张灵再次扑了过来,抓住了自己的头发。
张灵头上鲜血沐漓,更衬得他面容可怖:“你不交出来是吧,好,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我就先杀了你,再去和姓蒋的拼命。”
他再次卡住云静静的脖子,将她顶在门板上。
云静静觉得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心中想着,这次可真的是要死了,只希望死后不要再重生了。
昏倒之前,云静静仿佛听到“砰”的一声巨响,然后是一股新鲜的空气扑面而来。
她想,自己一定是临死之前产生了幻觉,不然,怎么会看到消失了几个月的智成天出现呢?
当云静静再一次走在空无一人的走廓上时,她知道自己又在做噩梦了。
真奇怪,心里明明知道是在做梦,可是却始终醒不过来,仍然沿着走过很多次的走廓继续走下去,尽管知道走廓的尽头是一面镜子,而镜子里会看到鲜血四溅的场景,可是却依然直直地走下去。
终于走到了镜子面前,云静静很想闭起眼睛,不去看那即使看了很多次也不能习惯的血腥场面。
可是眼睛却睁得大大地。
这一次,梦境却出现了变化,当她看到那面镜子时,镜里却没有出现项沐风的脸,镜子在不停地晃动,里面有人影动来动去,仿佛在演无声电影。
云静静站在镜前,看了半天,迟钝地发现,镜里的两个人很熟悉,可是无论她怎么想,也想不起到底是谁。
那是两个女人,一个留着披肩长发,另一个,却烫着大波浪卷发。
镜里,两个女人似乎在争执着什么,长发女子神色冷淡,卷发女子却神情激动。
两人说了一会儿,长发女子要走,另一人却拦着,两人僵持了一会儿,长发女子开始打电话。不多久,又出现了一个人,那个人的脸模模糊糊的,无论云静静如何睁大眼睛,也始终看不清他的面容。
那人来了以后就和卷发女子争吵,二人越吵越凶,然后,男人动手打了她一个耳光。
镜子里没有声音,可是站在镜前的云静静却仿佛可以听到那耳光打在脸上发出响亮的声音。
挨了打的女子很是不忿,转身就去撕扯另一个,两人扭打在一起。
长发女子显然不是卷发女子的对手,那男人想上前分开她们,可是那卷发女子却死死拉着不放。
最后那男人恼了,抓住两人的胳膊用力一甩。
卷发女子跌到了沙发上,长发女子却撞到了桌角。
云静静看不清镜中三人的面容,却能感觉到那男人和卷发女子很是慌张,他们将撞到桌角的长发女子翻了过来,没有想象中的血流满地,可是那长发女子却软绵绵地躺在地上不动。
卷发女子伸手到那女子鼻间试探了一下,随即又触电般地缩了回来,然后,卷发女子开始哭泣。
而那男子不停地在房间里转圈。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里,云静静突然从心里涌起一股悲伤,似乎那躺在地上的女子与她有什么关系一般。
又过了不知多久,那男子开始弯下身子同坐在地上哭泣的卷发女子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