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宏这么一听,也觉得有道理,便点点头道:“你想办法问问看,这女人什么来历,别给王爷惹麻烦就好。”
宁简皱眉道:“我想想办法。对了,让岳先生过来帮她看看喉咙吧!或许还有救。不然一个哑巴,想问出些什么事来,还真麻烦。”
关宏点头,哈哈笑道:“这几年王爷和我也没少给你送人,你就是不喜欢,难得一个看上眼的,我这就让人去请岳先生。”
关宏出去后,安然才从爹爹怀中抬起头来。
宁简在她耳边轻轻唤道:“囡囡?”
安然不住地点头,欢喜地看着爹爹,眼泪忍不住又涌了出来。
宁简也激动地红了眼睛,他接着又欣喜问道:“我是你爹爹?你是我的女儿?”
安然含泪点头,眼睛里满是欣喜。
宁简想着刚才那个温馨的片段,他有女儿,有妻子,忍不住激动地问道:“那,那我,我是谁?”
安然拉着爹爹的手,在他手心里写下“赵世华”三个字。
“赵世华?这名字好熟悉……”赵世华拍着头,双眉皱起,脑子里忽然涌出很多自己以前理不清看不明的片段来,好像要将脑子挤爆了;同时,他又觉得好像有人拿针戳破了脑子里某一道膜,有一种尖锐的刺痛一直痛到脑子最深处。
他忍不住放开安然,双手紧紧抱着头,满脸痛苦。
赵世华自毁容后,伤口就很是狰狞,如今头疼,牵动面部神经,看起来更加狰狞。
安然赶紧拉着爹爹在凉榻上坐下,自己跪坐在他身后,一双小手在他头上轻轻按摩着。
赵世华按住安然的手,什么都不去想,只不断回想着自己之前想起来那个片段……他抱着聪明可爱又漂亮的女儿,亲着她的小脸,听着她甜甜地叫自己爹爹……
慢慢地,赵世华觉得自己的头似乎没那么痛了。
安然扶着他躺到榻上,轻轻按摩着他两边太阳穴。
这时,只听门外一个人道:“宁先生,现在可方便进来?”
安然猜测着应该就是那位岳先生来了,心情又不觉紧张起来。她赶紧抬起衣袖将自己脸上的泪水擦干净,扶着爹爹坐起来,自己好似受惊的兔子一样靠在爹爹怀中。
赵世华又想起了一些,只是那些片段比较破碎,还连不起来。但他也知道自己应该还有个儿子,叫齐哥儿的,他依稀想起一个抱着囡囡教他读书写字的画面来。对了,记忆里还有一个叫南哥儿的,难道也是他儿子?
赵世华想着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居然落到这样的地步,也猜得到自己失踪以后,家里的日子肯定过得不好。他很有多事情想问她,现在却没有时间。他得先让岳先生帮她看看喉咙。
赵世华冷静了一下,拿起榻上的面具重新戴好,这才道:“岳先生请进。”
岳朝城推门进来,见赵世华坐在榻上,怀中抱着个大姑娘,不由笑道:“恭喜宁先生了。”
赵世华点头道:“劳烦岳先生了。还请岳先生帮这个丫头看看,她这咽喉到底被人灌了什么药,还有救没有。”
岳朝城抱着自己的药箱子过来,对安然道:“张开嘴我先看看。”
安然似乎有些害怕,不肯抬头。赵世华轻轻摸着她的头发道:“别怕,别怕,岳先生医术极好,一定你治好你的嗓子的。乖,抬起头来。”这一刻,赵世华还沉浸在回忆中,仿佛安然不是十五六岁的大姑娘,还是他记忆中那个五六岁的小姑娘。
这久违的温柔的声音让安然激动,但同样也让岳朝城震惊。似乎自从宁简清醒以后,被选为王爷替身,整日跟着王爷身边学习王爷的言行语气,说话的语气自然与王爷相类。虽然他们私底下相交还算莫逆,却是有些厌恶女子的,共事八年来,何曾听到过他如此温柔地跟女人说话?
安然乖乖地抬起头来,却依然靠在爹爹胸口,望着岳朝城迟疑地张开了嘴。
岳朝城第一眼觉得这姑娘极其单纯,特别是那双水汪汪的清澈的眼睛,带着一种楚楚可怜的韵味儿。岳朝城暗忖,如此一副惹人怜惜的模样,难怪宁简这个从来不让女人近身的也起了怜香惜玉之心。
岳朝城用一块长长的竹板,压住安然的舌根看了看,又摸了摸她的脉象,而后不禁长长一叹道:“安王也真狠心,好好的一个姑娘,给灌了这样的药。”
赵世华着急地问:“可还有救?”
岳朝城见此,不由哈哈笑着,拍着他的肩膀道:“宁先生放心,在我岳朝城这里,什么伤不能治?只是这姑娘的咽喉被药伤得太重,药配起来有些个麻烦,估计没有半个月是好不了的。这期间要注意饮食清淡,也不要开口说话,不然只会加重咽喉的伤势。等会儿我让人煎了药送来,你让她喝一副下去,自然就有好转。”
“多谢岳先生,我会盯着她的。”赵世华点头,将岳朝城的叮嘱都记在心里。
赵世华起身将岳朝城送出去,而后便关上门,迅速回来坐在安然身边,问她:“家里情况怎么样?你娘和你哥哥怎么样了?你有一个哥哥还是两个?叫南哥儿还是齐哥儿?你怎么会被安王抓住的?”
一下子问这么多,让安然这个不能说话的怎么答?
安然拉过爹爹的手,在他手心里写着:“我娘很好,一个哥哥,叫安齐,现在国子监读书,是举人。”
安然没有写自己怎么被安王抓住的,这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而且她也担心,爹爹身份也很尴尬,要是他一个没忍住,情绪太激动了被蜀王看出来说不定就要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