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妙妙眉头一皱,心里想着:真的是他在想我?
“啊……小姐,你看看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还敢不承认……这明明就是。”
“就是什么,承认什么。我看你是找打!”苏妙妙扬手就要打四月,四月撒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回头看苏妙妙:“小姐打人了,小姐思春了,小姐……”
砰……小姐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四月撞到正风风火火飞奔进来的绿珠,自己个脚步不稳,活生生的就栽倒在了地面,来了个狗啃泥。怜儿早已经笑的不行了,说四月这是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帮着苏妙妙惩罚她呢。四月爬起身子,不好眼色的看了看怜儿: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她又看了看差点踉跄的绿珠,正打算说绿珠怎么变得怎么浮躁就听见苏妙妙忽然开口问道自己:“四月,你老家是什么地方的?”
苏妙妙想家了,虽然她从来都没有一个家。
上辈子自己的孤儿,这辈子好不容易不是孤儿吧,可这命也比孤儿强不了多少,爹爹善变娘亲早死,养母和姐姐心肠毒辣,好不容易有个算是哥哥的人吧,又离家出走不知所踪……
四月收起脸上的窘样,眼窝里有浅浅的泪花:“奴婢是青川县牛水沟的!”
苏妙妙噢了一声又问道:“可是想家里人了?”
这下,四月的眼泪算是掉出来了:“早年发打水,爹爹死了,奶奶也受了伤全身瘫痪。如今只留下娘亲和弟弟三人。算算已经快三年都没有回去看看了,哪能不想的?”苏妙妙心里暗暗想着,有个惦念的人儿真好,就算是见不到,也是幸福的事情!她笑了笑上前擦了擦四月的泪水,这又说道:“你回去收拾收拾,回家看看家人吧!我让帐房支了五百两银子,一会子一起带上。把家里缺的东西都补上,给奶奶找个好的大夫看看,弟弟也应该读书了吧,再找个好点的学堂。咱四月啊,要回去就得风风光光的回去不是,总不能再让那些人看了笑话!”
四月一听,刚刚擦干的眼泪就飙出来了,二话不说就跪在地面磕头磕的咚咚作响。苏妙妙一把拉起她:“再磕一个,扣一百两!”噗哧一声,四月笑了!
“谢谢小姐,谢谢小姐!等奴婢忙完了家里的事情就一定在第一时间赶回来的!”
苏妙妙笑了笑,又接着说道:“赶不赶回来都一样!你现在还小,趁着时间去学堂学点知识也是好的,总不能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吧!”
四月笑了笑,正笑的欢唱呢,忽然之间绿珠的头觉得昏沉沉的,脑海中又是一片火海和刀光剑影,有人深深的叫着:蓉儿快跑,蓉儿快跑……替娘亲好好活着,活着……
“绿珠,你怎么了,怎么了?”众人发现了绿珠的不对劲,赶忙赶上去。绿珠已经痛苦的在地面上打滚,抱着头一直喊疼。苏妙妙知道又是那心病在作祟,立刻让怜儿去叫绝影,自己则和四月把绿珠附近了自己的屋子里。
绝影匆匆赶来时绿珠的心病已经不再发作,而是拖着疲惫的身子将屋子里的人全部都赶了出去,自己一个人蜷缩在角落里,默默的流泪!
她想起来了,就在刚刚那一刻,儿时那场大火她想起来了。原来所谓的灭门惨案并不是如此,而是因为自己儿时贪玩害的整个府中大火延绵,又加上当时天高勿躁,秋风习习,原本只是一场小火却演变成一次莫大的灾难。在那次大火中,所有府中的人都死了,唯独绿珠被她的父亲拼命救了出来。在救出绿珠后,他有折返回去想救回自己心爱的女子,只是所有的一切都晚了。
自那之后绿珠的记忆便在一刻全数忘记,而今她终于记起来了。
蓉儿,蓉儿……我的名字叫向蓉,母亲是温婉才气十足的奇女子,父亲则是学士院的贡院……绿珠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头,儿时零星的记忆随之而来。带来的是她流落到民间,遭人欺蒙成了奴役,每日的责打,漫骂,鞭抽,侮辱让年幼的她吃尽苦头。后来有一次因为被追打,她无奈跳进了不知深浅的河流中,自此记忆再次中断。
如何习得一身武艺,如何歪打正着的撞见祈福的太后,又是如何因缘巧合的被人认出自己的身份……种种的种种都在这一刻附上脑海。
绿珠从来没有想过,这一块心病的开始到结局居然会是这样一个故事。她看着自己的双手,那双害死了自己举家的双手。她在颤抖,在发狂,在后悔,也在无助。
几个丫头也分不清楚状况,只是怔怔的站在门口干着急,绝影试探性的敲了敲门,屋子里没有一点声音,只有绿珠淡淡的啜泣声音。苏妙妙摆摆手让众人都先退下去,或者让绿珠一个人好好的呆一会,稳重的绿珠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事情。也许应该尽快让绿珠跟绝影成亲,让她的心有个依靠。
就在这时春儿忽然端着一碟子绿豆糕信步悠悠的走进了春风阁,她深呼吸一阵想起苏妙雪对自己下的死命令,一咬牙又凑了上去:“大小姐,这是厨子新作的糕点。老爷让奴婢给大小姐送一点过来尝个新鲜!”
苏妙妙一看春儿,立马觉得不对劲:“先前一直伺候的秀儿那丫头呢?府里那么多人,为什么是你过来?”
春儿一听立马捧着糕点就跪倒在地上:“以前都是奴婢瞎了狗眼,一直埋没着良心才替六小姐做了那么多错事。如今奴婢知道错了,还请大小姐给奴婢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奴婢家中还有弟弟在上学,需要这份差事,还请大小姐在老爷面前说说好话,不要赶奴婢走!奴婢求求大小姐了,求求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