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住一行人的衣角,近乎哀求的说:“带我去,带我去…”
我痛楚的趴在地上,不曾有人理会我,我感觉的痛似乎不应当是心痛。
若素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我从冰冷的地面上扶起来,她为我整理发髻,为我用帕子擦了擦脸。
她温柔的说:“尊上,我带你去。”
而后我才发现,那个小独院离崇锦殿并不远,只是我绕了许多的路,才费了那么长时间。
院子外跪了许多王宫贵胄,皆白衣冠。
若素扶着我,越过他们,直直向屋里去。
赫连墨依旧站在门口,只是此刻他的发上,有一抹白绸,脸色亦是苍白。
“他死了么?”
我问。
“陛下驾崩了。”
又是这五个字!
“滚开!”
我甩开若素,这两个字不知道是对着若素还是赫连墨,我越过赫连墨,大力的推开了门。
穿过屏风,看到他安详的脸。
我越发忍不住,上去拽着他的肩,左右摇晃,“你怎么能死!你还未还债!”
我忽然想起,他喊我阿眠时的样子,传我帝位时的样子,甚至于,拉着我的手,为我暖手时的温柔。
我竟也会念着他的好。
楚弋笙,你还未还债,还未能听我喊你,你怎甘心这样离去!
赫连墨从身后将我拉开,从后抱住我,锁着我的双臂,抑制我的激动。
“你安静会儿…”
话还未说完,脸上一凉。
我腾不出手来抹去脸上的水渍,只能任其流淌。
他的手臂上,滑过几滴水珠,终于松开我,瞧见我的脸。
这十四年,自娘亲死后,我再未哭过一次,却不曾想这个时候落泪了。
他抱着我,喃喃道:“都过去了,都过去了。以后再不会了。”
我靠着他的肩,心想他说的大抵包括险些弄死我的事,这也许是个承诺,我本不应相信,却嗅着他身上的气味,渐渐安稳。
拥了许久都不曾撇开。
三日后,王宫里的陈太妃将帝君移入灵柩,置在乾合殿中,等七。
陈太妃,据说是帝君未承帝位前的继母,因孝义,赐了太妃名号。
帝君生前的旁系,皆白衣素冠,在乾合殿要跪了足足七日。
这几日,我并未去过,只是留在崇锦殿养伤,养精蓄锐。
我将娘亲的钗和赫连墨的盒子,摆在眼前,看了几日都不肯收,兴许我不属于这里,该去找属于自己的东西。
又看了几刻,终于决定收起来。
此刻,若素竟上前握住了我的手,严肃道:“尊上,奴婢明白,尊上想要安定的生活和一个安定的人,可是尊上想过没有?陈煜会放过你吗?赫连墨会容得了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