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史地
当今史地有四国,按地域分为史地东、史地西、史地南和史地北。
史地东简称东史,地域辽阔,草肥马壮。东史的国主莫离仗着强大的国力与骁勇善战的将士,不断地讨伐着南史和北史。
南史与北史国力虽不及东史,但哪里能容忍东史的嚣张气焰,为使国家不至沦陷,南北两地联合牵制住了东史。
而位于史地西边的西史,因远离其他三国,便成了唯一的中立国家。没有战乱,人们安居乐业。
西史地域较小,国主千魂不是好战的主,自登上国主之位便宣布,除了四大家族因护国之需,允许武术及法术的修炼,其余民众都可以选择弃武。这倡议颇得人心,人们自此可以选择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学武与法术不再是每日必修的内容。
西史的四大家族分别是城南府、御风庄、江南世家和楼月阁。
四大家族以城南府为首,城南府的老爷叫城南均书,是四大家族中唯一一个武法双休的人。祖上是西史的老国主的旁系血统,因而城南府在西史的地位不可小觑。
江南世家与城南府是世交,在四大家族中,江南世家排在城南府之后,江南世家的老爷叫明不灭,主修的是武术,法术方面一直处于四大家族中的最后位。
御风庄和楼月阁在四大家族中并列江南世家之后,两大家族主修法术,御风庄的主人叫风轻,楼月阁的主人是个女子,叫月溪。这两大家族都独来独往惯了,平常很少出来走动。
城南府今日热闹非凡,一大早府里的丫头和仆人就忙碌开了,城南府老爷城南均书早已交代,江南世家的老爷明不灭今日要带着儿子上门提亲。
城南均书有一正房和一妾,当初正房因为不能生育,才纳入一妾,替城南均书生了一子一女,儿子叫城南宇,女儿叫城南洛。这次被提亲的,自然是小女城南洛。
明不灭仅有一子,唤作明成里。
对于这两大世家来说,提亲只是按规矩行事,实则在城南洛出生之际,便已为之定下终生大事。
“楼月阁阁主到!”外面传来仆人的话,正在忙碌的城南均书听到后,起身往大门赶去。
城南府门前,华丽的轿子停下,里面走出一位女子,正是楼月阁阁主月溪。月溪跟城南均书一样的年龄,但白皙的皮肤,倾国倾城容貌,再加上精致的妆容,竟与少女无异,围观的人无不感叹她的美貌。
“多年未见,里面请。”城南均书看到月溪的一刹那,只觉有些失神,还好定力不错,瞬间的异样没有引得旁人注意。
“城南府主,有礼了!”月溪轻笑,然后跟着城南均书进了城南府。
一路上,亭台楼榭,山水环绕,绿叶红花,无一不显示出生机勃勃的景象。金碧辉煌的房屋,奢华大气的装饰,来往仆人精致的衣着,无一不显示城南府的豪气。
“城南府真是好地方。”月溪在城南均书的指引下,坐在接客大厅的客位上,才坐下,一旁的丫鬟便端上了上好的茶水。
“阁主要是喜欢,欢迎常来。”城南均书陪着笑,心里有些疑惑,为什么今天楼月阁的人会到自己的府上来。
“城南府主真是好说话。”月溪依然带着魅惑的笑意,抬起右手,轻捻手指,手上便出现了一个金色小礼盒,“今日大喜,微薄小礼,还请笑纳。”
“客气了!”城南均书见月溪是专门上门道喜的,便放下了心里的戒备,让一旁的丫鬟收下了礼盒。
月溪见城南均书收下了礼盒,又是媚态十足的微笑,“小女城南洛,听说是个知书达理的好姑娘。”
“见笑了,小女从小体弱,不能习武,学法术也不在行,只能读三五本书,习得一些字罢了。”说到城南洛,城南均书心里就叹起了气,在武法双休的城南府,随便拉个仆人出来也都凑合,就她无论如何也学不会。
“哦?不过隐身术倒还不错!”月溪说完,又是一笑。
城南均书一听,楼月阁阁主这话里有话,用心一察觉,顿时心里大怒,右手用力一扯,凭空拉出了一个人。
这个人是个女子,被城南均书这么用力一扯,在地上滚了两圈停下,抬气头来一看,是城南洛。
“爹!”城南洛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
“没见有客人吗?今天是个什么日子,你不赶紧梳洗打扮,跑这里来做什么?”城南均书见城南洛如此不懂规矩,早已大怒。
“真漂亮!”城南洛看着月溪,不禁感叹起来,“刚才小悦说,楼月阁阁主是个绝世美女,现在见了,果然如此。”城南洛只顾欣赏月溪的美貌,竟忘了一旁生气的城南均书。
“小女果然伶俐。”被人赞美,自然是件高兴事儿,月溪看着正在气头上的城南均书说,“城南府主,得女如此,不必气愤。”
“爹,下次不敢了!”城南洛不好意思地对着城南均书说道,心想这次闯祸了。
“过来。”月溪看着城南洛,不由得喜欢,唇红齿白,聪明伶俐,就是身子弱了些,不过以这样的体质将隐身术学得那么好也不容易,若不是自己没分心,也发觉不到她在一旁。
城南洛一蹦一跳走到月溪面前,月溪笑着拉起城南洛的手,城南洛手指修长,柔弱无骨。月溪摸着这双手,心里不仅生出些许怜意,轻捻手指,月溪将一股柔和的气息输送到城南洛体内,所到之处与城南洛的气息相融合。
一旁的城南均书看着,心里非常高兴,如有楼月阁阁主的指点,想必城南洛的体质会有所好转。
“真舒服。”城南洛用心感受着月溪的气息,那股柔和的气息快将自己融化掉了。
月溪继续输送着气息,当气息到达城南洛的头顶时,月溪指尖轻微一刺疼,她没有太在意,手里依旧继续着。
慢慢地,月溪觉察出了问题,具体是什么问题,她也说不上。
待回过神来,低头一看,指尖的鲜血已开始流淌,鲜红色的血液在城南洛白皙的手上格外耀眼。月溪看城南均书没有注意到这异样,赶紧收回手,一挥袖,血迹都不见了踪影。
月溪突然出现了不好的预感,一种深深的恐惧印在她的脑海,想深究却无从下手,此刻她只想回楼月阁。
“好了。”月溪站起身,“我该回去了。”看着眼前的城南洛,月溪竟生出一丝惧意。
“多待会儿。”城南洛一脸无害的模样,乞求着。
“脸色为何如此差?”城南均书看出了异样。
“我没事。”月溪掩饰道。
“江南世家家主明不灭到!”门外传令,江南家主已到。
“那改日登门拜访,请。”城南均书的心思已在今日的提亲上面,此刻明不灭已经到了,也没对月溪再多做劝,又叫城南洛赶紧回屋准备准备。
“告辞。”月溪轻轻点头,换上了媚态的微笑,走了几步,突然转身,“小女体质奇特,这亲事恐怕得从长计议。”说完便转身离开。
城南均书一听,心里诧异不已,想问清楚原由,无奈月溪已离开。想了想,这没来由的提议之后再上门讨教吧,今日提亲才是头等大事。想到这,城南均书换上一脸笑意,再叫上夫人,一起到大门迎接明不灭。
“城南兄!”明不灭看到城南均书,双手抱拳,一介武夫的模样,因为今日特殊,换上了儒雅的长袍,但依然掩盖不了身上的气质。
“伯父!”明不灭身后的明成里也相当有礼貌。他清瘦的脸,加上身上的长袍,温文尔雅,完全看不出是习武的出身。
“都是一家人了!明兄,请!”城南均书以礼相邀,迎明不灭进了城南府。
众人一路紧随城南均书,在客厅门口,抬着聘礼的仆人都停下了脚步,仅明不灭及明成里跟着城南均书及夫人进了客厅。
一阵寒暄,丫鬟上了茶水。
“伯父!”明成里站起身,双拳紧握,“能否让成里见见小洛?”态度谦卑而诚恳。
“这是自然。”城南均书大手一挥,示意明成里不必拘礼,转身对身边的丫鬟说,“去看看小姐,就说客人来了,让她动作快些。”丫鬟领命离去。
众人都坐着,喝着茶水,商量娶亲的事宜。
不多会儿,里屋传来一阵悦耳的笑声。
“小女年少,礼数上自然欠缺一些。”城南均书笑得有点不自然。
“都快是一家人了,不要见外。我也是一介武夫,自然不会介意。”明不灭笑声爽朗,他是看着城南洛长大的,对这小女的性格颇为喜欢。
明成里和城南洛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两人从小一起习武和学习法术,奈何城南洛对其他事情则是一点就通,唯有习武和法术,却是如何努力也不见长进。年纪稍长,明成里就回家专门习武和学习法术,与城南洛相见次数越来越少,再后来就没有见面,如今多年未见,不知城南洛生得何模样了。
明成里心里想着,期待着快点见到城南洛,当里屋的声音越来越近,明成里的心里似乎跟着越来越紧张。
当所想之人就那么出现在面前,明成里感觉有点恍惚,多年不见,毛头小丫头已出落得亭亭玉立,精致的一张脸,皮肤吹弹可破,甜甜的微笑醉人心。
“爹,大娘,不灭叔叔,成里哥哥。”城南洛嘴甜,一个个叫着人,城南均书脸上的眉头已舒展开来。
“成里?”明不灭见明成里呆呆地站着,不知在想什么,赶紧叫醒了他。
“二娘好!”明成里向城南洛的母亲玉姬恭恭敬敬作了个揖,然后笑着看着城南洛,“小洛,好久不见。”
众人问好过后,就依次坐下。
城南均书扫视客厅一周,发现少了一个人,“宇儿呢?”少了城南宇。
“估计去了后山习武,快回来了吧。”城南均书正房白焉答道,旁边的玉姬听了姐姐的回答,跟着点了点头。
城南均书见状有点生气,此番怠慢,成何体统!碍于当着明不灭的面,不好发作,“罢了,吩咐准备家宴,若是宇儿没赶回来,就不等了。”
玉姬听了,赶紧吩咐下去,生怕怠慢了,惹城南均书生气。
倒是一旁的明不灭没有觉得不妥,“城南兄,由得去吧,你我世代交好,本不用如此拘礼。”说完爽朗一笑,城南均书也跟着笑起来,算是一带而过。
另一边。
一间漆黑的小屋,一根蜡烛微弱的光将屋里的情景照得若隐若现,屋子正前面,一个人斜倚在座椅上,手里把玩着不知什么物品。
门打开,屋外的光跑进了屋,光照到男人脸上,男人有些不适,闭上了眼。
“主人,她来了。”一个仆人模样的人进来传话。
“让她进来。”男人说完起身,手指轻动,蜡烛熄灭了,门关上了,屋里便是无尽的黑暗。
“嘶”的一声,屋里的帘子被暴力撕碎,男人依旧原地未动,待眼睛适应一些,男人睁开了眼。
明亮的光线充斥了屋里的每个角落,屋里的摆设很简单,就一张圆桌在屋子中央,桌边有凳子,还有就是男人躺过的椅子。
门再次打开,走进一个女人,是楼月阁阁主,月溪。
“东西又少了。”月溪带着魅惑的微笑,朝男人走近,“都说人在生气的时候才会摔东西,为什么我从来没看到过你生气呢?”
“有事就说,别惹我。”男人一字一顿说着,没带丝毫感情,俊美的脸冷冷的,对月溪的示好完全无动于衷。
月溪见男人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停止了调戏,“我找到你要的人了。”
男人听了,眼里闪过一丝惊喜,只是一瞬间,又恢复了冰冷。“谁?”
“别那么冷嘛。”月溪见男人不再无动于衷,便使出浑身解数,想要面前的男人有点感情。
“你那么大年纪,真是委屈你了。”男人看着月溪,就像看到一个小丑,眼里充满了嘲讽。
“你到底是谁?”月溪收起轻浮,警觉地看着男人,面前的男人要是自己认识的,自己必然早已识破。之前交过手,男人的修为远在自己之上,即使易容了也是有破绽的,但自己却无法得知面前男人的身份。
“别猜了,都错的。”男人似乎能轻易看出月溪的心思。
月溪见男人的目光如此犀利,竟让自己生出一丝恐惧,不由得有些紧张起来。
男人见月溪已被震慑住了,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城南均书的女儿,城南洛。”男人一听这个名字,眉头皱了起来,将放在月溪身上的目光收回,月溪此刻松了口气,没有之前那么压抑了。
“城南府的城南均书?”男人嘴里叨念了一句。
“是的。”月溪恭敬地回答。
“哦。”男人得到确切答案,似乎不太高兴。
“城南均书今日和明不灭结亲。”月溪将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婚期定的什么时候?”男人继续问。
月溪一愣,这个她还真不知道,于是如实回答,“不知。”
男人盯着月溪的眼睛,直到发现月溪的额头已渗出细细的汗珠,才确信月溪没有欺骗隐瞒,就将目光移开,而后陷入了沉思。
城南府
宴桌上觥筹交错,不时传来城南均书和明不灭爽朗的笑声。
“那就定到十日之后吧!”明不灭高兴地举杯,和城南均书碰杯后,一饮而尽。
“好!”城南均书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高兴地看着明成里,“成里年轻有为,是个不错的孩子!”
“成里敬伯父和大娘、二娘!”明成里也一口饮尽杯中的酒,看着对面一直埋头吃饭的城南洛,心里满是欣喜。
另一边
“十日后,原来如此。”男人将眼睁开,一丝笑容又爬上嘴角。
“十日后?”月溪小心翼翼问,面前的男人对她而言就是一条毒蛇,不敢轻易惹怒。
“婚期定在十日后。”男人肯定地说。
“那?”月溪本想继续问,但她突然阻止了自己的好奇心,这趟水估计很浑,自己不能保证全身而退,于是便说,“没事的话,告辞了。”略微颔首,出了屋子。
男人没有阻止,他看着月溪越来越远的身影,露出了一个奇怪的笑容。
等了一会儿,男人起身站到一堵墙边,手指微动,墙便往两边打开,露出一个空旷的屋子。
男人走进屋子,墙便关上了,屋子的中央有一口透明的棺材。
棺材里面躺着一个女人,女人双眼紧闭,皮肤是浅蓝色的,若不是这怪异的肤色,女子的容貌可算上是倾国倾城。
“母后,您好好休息,痛苦的时日快结束了。”男人说着这话的时候,眼角有泪,和刚才的表现完全判若两人。
说完,男人打开棺材,将棺材中的人抱在怀里,一脸柔情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