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生将菜品一一送上,因为有初春、黑子这样的甜食控在,各种高档蛋糕与水果沙拉是餐点的主流。初春自不用说,做工精致的巧克力草莓派刚端上来就成了星星眼,而额头通红的黑子一句话都不说,眼光如利刃一样捅着正在给春上切蛋糕的屠苏,又将所有的嫉恨与委屈发泄到了食物上。
美琴看黑子的进食状态有些不正常,本来好意想提醒一下的,没想到已经晚了——黑子被噎住了,满面痛苦的倒在了沙发上,泪水滚滚而下,见者为之心伤。美琴只好把手按在了黑子颈侧,“滋啦”一声响后,黑子浑身的肌肉都在不正常的抖动,好在堵住食道的食物也咽了下去……
众人似是对这一切都习以为常,泪子只是偏头看了一眼就继续跟埋头食海的初春打着趣,而美琴也很快就将注意力转向了一脸专注的春上。
怎么说呢,春上是一个极能激发周围人保护欲望的女孩子,也难怪初至这个世界的屠苏会给她那么多的照顾。此时屠苏正以超卓的剑术功底将蛋糕最精华的部分完整切下,再毫无遗落的放到春上盘中,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无半点滞碍,即使是再高明老到的厨师也得翘拇指称赞一声:“好刀法、好心态!”——但这与春上全神贯注的进食表情相比就太过不值一提了。
从之前坐到春上身边后再就没挪过窝的美琴从未想过,世上居然有人能让吃东西的样子散发出神圣庄严气息、甚至使观者从心底生出不容亵渎的情感来。眼看着屠苏提供补给的速度跟不上春上进食的节奏,美琴情不自禁的把自己餐盘中还没动过的部分给春上添了上去。
正在专注进食的春上很破例的冲美琴展开笑颜说了声“谢谢姐姐”,这让美琴的母性情怀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另外,“姐姐”这个目前专属于自己的称呼也很让美琴满意——她宠溺的摸了摸春上的头顶,感觉自己浑身都暖洋洋的,直想就在这里打个盹睡上一大觉。
回过神来的美琴发现自己盘中多了一块儿糕点,白如初雪的奶油极薄但是非常均匀的覆盖了每一寸烤至成色正好的糕体,中央处点缀着巧克力酱的水果雕花花瓣形状完整也很新鲜,整个糕体更是切成了极其规整的正八角形,一看就知道正是自己最中意的食物风格。她抬头想看是谁给自己添上的:春上么?好像不是,明显腾不出手——哦,腾不出口来;初春正抱着鼓起来的小肚子一脸幸福的仰躺在沙发上,应该也不是;泪子不在,可能去洗手间了;黑子手脚偶有抽搐,还没爬起来;那么只有……美琴的脸红了,她端起盘子放在眼前转啊转,看着边缘齐整仿佛没有经过切削、色彩层次分明鲜艳欲滴、整体上可称之“艺术品”的糕点,少女看啊看,终于感觉自己好像是醉了。
……
泪子回来时候餐桌已经基本被清空,黑子正满腹心事的用小勺敲击着自己的盘面,间或抬头看向美琴,然后更加苦恼起来。初春小口的吃着冰淇淋翻动着Pad屏幕,果然甜食是放在另一个胃里的。春上则一口一个吃着小布丁小声对屠苏说着什么,身旁的美琴还在专心致至的观察着自己盘中的一块糕点,神情很是幸福。
看到平时直爽如男孩子般的御坂同学现在这幅满是少女情怀的幸福样子,泪子忍不住就想笑。不过自从得到个人现实、能力觉醒以来,泪子也是每天沉浸在幸福中,很是盼望就这样一直幸福下去,不会有任何改变。
……
“绊理失踪了?”屠苏的心中骤然一紧,听到他的声音,美琴黑子她们也从各自的天堂或者地狱中回过神来,一齐凑到了初春身前。
“嗯。我的能力是LEVEL2的精神感应,只能在近距离听到心电能力者传达的信息,绊理是念话能力,也是LEVEL2。我们是从孤儿院分开后才觉醒的能力,但是没想到一开始就能互相通信,据老师说我跟绊理交流时候已经达到LEVEL4等级的距离与信息量。上小学的孤儿是不允许私自离校的,所以我们一直是靠着超能力来联系。她最后一次跟我说明自己的状况还是几个月前的事情,说自己要参加一项实验,新来的木山老师对她很好,所以她想用最好的实验结果报答老师。然后……然后……”春上握着吊坠靠在屠苏肩膀上,已是泫然欲泣。(许久没在正文中出现破坏故事氛围与带入感的作者君认为自己对于能力产生的原因的解释简直太棒了!精神感应、念话能力的产生,完全是思念的力量啊啊啊!!!)
除春上以外的所有人则都是一脸震惊,因为他们都是某件已经被下令保密的事情的知情者、亲历者——木山老师!难道真的是木山春生?!那么枝先绊理应该就是木山春生要救的孩子之一!
屠苏还是收拢心神,既然事情已经发生,而且屠苏也早就决定帮木山春生找到“诱爆实验”的受害儿童,那么现在要做的仅是拼尽全力而已。他用力拍拍春上的肩膀,希望能给春上传递勇气与信念,然后想让春上继续把话说下去,看能不能找到新线索:“然后呢?小春上别怕,哥哥在这儿,后面的事情全告诉哥哥,我们一定能找到绊理的。”
春上点点头,抹掉眼泪继续说道:“之前我问过她是什么实验,绊理说是叫‘AIM扩散力场制御实验’。后来绊理就再也没跟我这样说过话,但是我偶尔能听到绊理的呼救声,声音很轻,就像是在说梦话一样,我问她话时候她又一句话都不回答。”
事情果然如大家所料,众人心里都很沉重。美琴帮春上擦去泪水,轻声问道:“后来呢?小春上有没有问过老师们,他们有没有绊理的线索?”
春上摇头道:“我经常去找老师的,刚开始老师们都保证会尽力去找,我亲眼看到他们在往绊理学校打电话。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老师们都不愿意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说自己尽力了。放假前原来的老师调走了,新来的老师们都不相信我能听到绊理的呼救声,说这是我的幻觉。”
说到这里,春上又忍不住小声哭了起来,美琴把春上搂在怀里,转向屠苏道:“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尤其是老师们态度的转变以及离任,好像是受到了一些外界的压力。”
屠苏肯定的点头,语气有些森然:“是的。因为怕外界压力,所以就用孤儿们做实验,还能向老师们隐瞒受害者信息,甚至把老师调离。这样的研究机构,真是不可原谅。”
美琴能理解屠苏的愤怒,不止是因为屠苏自己是孤儿,也不仅因为春上。她已经看出来屠苏不想把“爆走诱导实验”的真相告诉春上,对方的实力远比春上想到的更加庞大,连“树形图设计者”的使用权都能操纵——别说屠苏了,这种肆无忌惮的为所欲为让美琴的胸膛都要爆炸。
看着满脸泪痕的春上,初春的手也是握的紧紧的。昨天她亲眼看到了木山春生为救绊理陷入狂乱迷茫中无法自拔,甚至造出了幻想猛兽那样的怪物——而且初春可是风纪委员,有责任保护春上不受伤害!初春是眼神前所未有的坚毅:“春上同学放心吧,我一定帮你救回绊理!”泪子抱着初春的胳膊也猛力点头。
黑子看着被美琴搂在怀里的春上,心里嘀咕一句:那里本应该是黑子的专属位置呢。不过黑子最终还是默默叹了口气:罢了,自己追求的无非是让姐姐大人幸福。既然姐姐大人有了自己的选择,那么黑子要做的只会是保护姐姐大人的幸福世界不被外界干扰。事到如今,黑子也该有所决断了。
黑子站了起来:“果然还是不能无动于衷呢。我昨天晚上已经向总部发出了协查申请,早上的时候就收到了许可。不过后面也有奇怪的地方,许可中说明找到孩子们后要优先与‘先进状况救助队’联系。初春,下午跟我一起去见木山春生,毕竟她曾是实验的参与者,我们查到的一些信息也要跟她有所参照。另外冥土医生刚才打电话告诉我事情有了进展,他的一位病人曾经接触过另一些实验参与者。”
“先进状况救助队?”屠苏听到这个名词后心里有些犯嘀咕,这个组织还真跟自己有些关系,看来事态越来越有趣了。他心中冷然,但是有些担心没必要告诉其他人,身为男儿,肩上的担子重一些没什么不好的。
春上体会着众人的关怀,心里也变的暖暖的,她匆匆擦着眼泪,想说感谢的话语,却又哽咽着说不出来,于是屠苏起身说道:“我代小春上谢谢大家,而且对方势力很不一般,大家千万要注意安全。有什么情况请及时跟我联系,我不想因为这件事让大家受伤。”
“木头脸说什么呢?小春上不单是你一个人的妹妹。”美琴嗔道。她心想这家伙真是的,吩咐起别人来一套一套的,可遇到事情时候就不想着自己安全,这才几天就拼了几次命了,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
美琴又转向黑子说道:“黑子,谢谢你。”美琴此时特别想对黑子说这句话,而且说出来后果然安心了许多。她没想到两天来黑子已经在背后做了这么多事情了。这些天跟黑子交流是有些少,美琴真有点感觉对不起她,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这句感谢中,她相信黑子能体会到自己的心意。
黑子闻言,心中默默舒了一口气。她脸上还是像刚才一样带着些倦意,但是已经没有了哀怨:姐姐大人,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黑子都会一直当你的侧侍,和你一直在一起的。
“因为小春上的事,或许会给大家带来风险与麻烦,但是我希望能让所有人都不失去什么,快快乐乐的实现梦想,大家加油!”作战会议结束,美琴向大家发出倡议,众人轰然响应!
……
上条当麻这两天一直在小萌老师家里借住,原因则是那个倒在自己宿舍门口、名叫茵蒂克丝的纯白修女。
7月20日晚间,他跟英国清教“必要之恶”的红发魔法师大战一场,虽然拼着一身伤将其击败,但茵蒂克丝还是重伤濒死。因为无法把没有ID号的茵蒂克丝送到医院,上条当时一片茫然。而陷入像机器人状态的茵蒂克丝要求找到真正没有任何超能力的一般人,说是只有这样才能救下自己的性命。学园都市的所有学生都是超能力者,而老师才是真正的一般人。所以紧急之下,他只好把茵蒂克丝送到了老师月咏小萌家中。
后来茵蒂克斯在小萌老师的帮助下召唤了天使治好了伤口,并在第二天早上醒来。伤好的如此之快的原因,其实是因为神裂留了手没有刀刃而只是刀鞘,茵蒂克丝是额头在地上摔伤后头部受了震荡,外加短时间失血量有些大又着急赶路才陷入昏迷。而那个像是“防卫系统”的东西主要监测的也是头部状况,所以才发出了重伤濒死警告。实际上茵蒂克丝的伤并不重,只要治好伤口,下剩的只是恢复体力。
事后为了防止被魔法师找到,他们二人就住在了小萌老师家中。休息了一整天后,今天一清早茵蒂克丝就完全变回那个活蹦乱跳的食欲少女了。小萌老师要去给学生补课,很早就离开,上条只好承担起茵蒂克斯喂养者的职责,一上午时光都耗费在了厨房里。到目前为止上条已经把小萌老师一周的食物存量消费的七七八八,做好的饭菜则全进了茵蒂克丝的无底洞,而上条先生到现在还没吃上早饭。真是负锅达。
把一锅杂烩端上桌面后,看着依旧是手持刀叉面露期待的茵蒂克丝,上条忍不住让茵蒂克丝张开嘴巴。茵蒂克丝虽然不明所以,但是当麻对自己最好了,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茵蒂克丝怎么能不满足他呢?
“啊——”茵蒂克丝张开了血盆小口。当麻凑到近前上下前后仔细打量,完全没有发现可疑之处——那么吃进去的东西都到了哪里?上条陷入深思。
茵蒂克丝嘴都酸了,还没听到上条发出闭嘴的指令,终于忍不住闭上嘴看向当麻,却发现当麻正在走神:“可、可恶!当麻大笨蛋!”茵蒂克丝恶狠狠的咬上了当麻的头,把上条先生咬的满地乱滚,大声讨饶。少女有咬人的习惯,或者说她生气时特别喜欢咬当麻的脑袋,开心的时候会咬当麻的胳膊——这也是当麻刚刚发现的。
费了好大的劲儿上条才把茵蒂克丝的嘴从自己头上拿开——不过在这个过程中,他感受到茵蒂克丝的口中有什么东西好像在吸引着自己右手中寄宿的“幻想杀手”。好像是魔法的力量,当麻暗想。不过有了“移动教会”的先例,当麻不敢再轻易用手去接触茵蒂克丝的身体,更别说那个东西还在茵蒂克丝的口腔那样私密的地方。
很快食物又已告罄,茵蒂克丝还没吃饱,而上条先生的早饭都没了着落。面临此种窘境,上条先生只得决定冒险带着茵蒂克丝上街购买食材。两人收拾了下东西就出了门,鉴于身为LEVEL0的穷学生的现状,当麻的优先选择是大超市的打折区。其实他这会儿挺想去找屠苏帮忙的,毕竟屠苏是LEVEL3,再冷门的LEVEL3奖学金也比LEVEL0强的多,之前他也是常去蹭屠苏的饭的。不过想起来之前总是打不通屠苏的电话,而且现在屠苏住没住院、出没出院他都不知道,所以只好做罢。
购买到快拿不动的商品后,上条跟茵蒂克丝正走在回家的路上。茵蒂克丝特别开心,不停的“当麻”“当麻”的叫着,而上条问她叫自己名字干嘛时候却又不答话,而是开心的跑开几步,稍等几秒后又跑回来,继续叫着“当麻”。两人一道走上一座立交桥,茵蒂克丝抱着大包的面包站在台阶上看着脚下穿行的车辆出神。上条也站在茵蒂克丝身边,跟她一起往下看去。
沉默了许久,茵蒂克丝又叫了声“当麻”,但是声音轻柔了很多。上条也跟之前一样嗯了一声。他原以为女孩子会继续“当麻”“当麻”的叫下去呢,但这次茵蒂克丝却没有这样做。
“谢谢你,当麻。”女孩子转身朝向上条,柔声说道。
“啊?哦,不用谢,这都是应该的。”上条微愕后才答道。
茵蒂克丝又转身,这次朝向了另一个方向,她伸手指向那边说道:“茵蒂克丝还有两个要感谢的人。就在那边,三天前我被魔法师追杀时候被魔法师击飞,从房顶上掉下去前看到有个黑衣服的男孩子追了上来,没能看到他长什么样子。后来那边就爆发了巨大的战斗,我却没能赶去救他,不知道他后来怎么样了。他也是像当麻一样受了我的连累呢。”
上条看着茵蒂克丝指向的方向,正是7月19日屠苏同神秘强者战斗的地方。
他刚想说话,茵蒂克丝却又说道:“当时我很疑惑呢,那个男孩子我明明没见过的,却为什么要追上来。我还偷偷猜测他是不是也是为了我脑子里的魔道书,后来战斗爆发时候我才知道我错了。那个男孩子身上没有魔法的力量,虽然也不像超能力者。而且为了陌生人的事情跟强大的魔法师发生那么厉害的战斗,怎么也不应该是坏人吧。”
上条又要开口,茵蒂克丝却还有话没说:“所以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直到遇上当麻。”
“我?”
茵蒂克丝点点头,神情特别认真:“嗯,当麻也是刚和我见面,当麻也是没有理由卷入其中,但是当麻也为了救我跟魔法师去战斗。”说到这里,少女直视上条的眼眼,加重了语气:“想帮助别人,原本不需要理由的。”
上条长舒了一口气,是啊,帮助别人需要理由么?虽说自己是个伪善者,但帮助别人总不会有错啊?他如释重负般向茵蒂克丝说道:“你说的黑衣服男孩子我认识。”
茵蒂克丝闻言开心了起来:“真的吗?那你能找到他喽?茵蒂克丝好想像刚才对当麻那样对他道谢呢!”
上条点头道:“他叫百里屠苏,我的同班同学,是个面冷心热的家伙。19日晚上他跟魔法师战斗的时候我就在附近,但是赶过去的时候他已经被救走了。我想他那么厉害的人应该没事的,等安全了我们就去找他。”
“嗯!当麻的同学都是这么好的人吗?”茵蒂克丝很努力的点头,好希望能快些安全下来。
“还有另一个呢?”上条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继续问道。
“另一个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她说她叫春上衿衣,我吃了她所有的东西她也没发火。但我忘了问她家住哪里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她。”
上条想了一下道:“有名字就好说,可以向风纪委员或者警备员申请,他们查询书库资料后应该就能找到的。”
“因为立场的原因,我原本是不喜欢学园都市的,但是现在我好喜欢这里!魔法师们不缺坏人,科学的信徒们中也有很多好人。有这么多好人愿意帮我,茵蒂克丝好开心!”
两个愿望都有可能满足,茵蒂克丝更加高兴起来,她又连声叫起了“当麻”。当麻把手摁在茵蒂克丝戴着修女帽的小脑袋上使劲揉了揉,再次问起为什么这样叫名字叫个不停。
纯白修女这次终于给出了答案:“没事。明明没事却可以叫你的名字,好有趣喔。”
……
天桥旁边的高大建筑物顶上,神裂跟史提尔正坐在那里向下张望着。运用术式后,刚才茵蒂克丝与上条当麻的对话两人听的一清二楚。
“神裂,他们到底是谁?”史提尔问道。他指的,自然不是一个人。
“他叫上条当麻,除了名字外我几乎搜不到任何信息,不过应该不是魔法师,甚至不是能力者。”神裂只是解释了其中一个。
“什么意思?难道你要告诉我,他只是个普通高中生?”史提尔将香烟叼在嘴上,眼睛瞪着烟头,烟头就自己冒出火花,“别跟我开玩笑。再怎么说我也是完全解析现存的二十四个符文文字,更开发了六个具有新力量的符文文字魔法师。一个什么能力都没有的外行人,能够打败我的猎杀魔女之王?世界上可没那么简单的事情。”
就算有禁书目录的言词相助,但是一介高中生怎么会拥有如此快的思考速度,可以立刻将之应用在战术上?还有他那诡异的右手能力,如果说一个平凡人都有这样的能力,那学园都市真是太神秘的地方了。
“是啊。”神裂火织眯着眼睛说道,“最可怕的一点就在于,拥有这么强大战斗能力的一个少年,竟然只被这个城市的人分类为爱打架的坏学生。”
在事前,史提尔跟神裂已经跟学园都市的上级组织五行机关做好沟通了──当然,并没有提及关于禁书目录的事。因为他们知道,即使是名副其实的世界顶尖魔法团体,也无法长期隐匿在敌人地盘内而不暴露身分。
“看来情报被刻意封锁了。再加上禁书目录的伤也已经用魔法治愈,神裂,难道这个远东国度里有其他魔法组织存在?”
依目前情报,两人判断这个名叫上条当麻的少年应该不属于五行机关,而是属于其他组织的人。也就是说,他们误以为上条所属的那个神秘组织,将上条的情报都彻底封锁了
“外人在这个城市只要有任何轻举妄动,应该都逃不过五行机关的眼睛才对。”神裂闭着眼睛说,“但总之,敌方战力不明,而我方毫无增援,看来局势不太乐观。”
其实他们根本猜错了。上条的幻想杀手只有对上异能之力的时候才能发挥效果,学园都市内的身体检查仪器根本测不出他的能力,所以不幸的上条虽然拥有几乎是最强等级的右手,却依然被当作等级零的无能力者。
“我们必须假设最坏的情况,也就是事情将发展成组织性的魔法战。史提尔,听说你的符文被发现在防水性有致命弱点?”
“关于这点我已经有补救措施。现在我的符文都经过防水胶膜处理,同一招对我已经不管用了。”史提尔用如同魔术师的动作,取出像卡片般的符文纸,“下次不只是建筑物里面,我会在周围两公里全部贴上结界使用符文张数为十六万四千枚,以时间上来说约需费时六十小时。”
现实中的魔法,并不像游戏里面一样,只要念念咒语就好了。虽然看起来好像只是念了个咒语,其实事先都要经过相当的准备工作。史提尔的火焰原本是使用十年间吸收了月亮光辉的银狼之牙,所以现在能准备得那么快已经很了不起了。换句话说,魔法战是读心的战争。在战斗开始的时候,通常自己已经落入敌人的结界之中。防御方必须解析对手的术式,将其拆解。而攻击方则必须预测对方的反击,不断重组术武。与单纯的格斗技不同,必须分析不断改变的战况,看穿一百步、两百步之后的对手行动。所以在战斗这个野蛮的字眼背后,其实意味着极高度的智慧之战。
就这壁意义上来说,敌方战力不明这一点,对魔法师来说是非常不利的。就如同神裂遇到的那名叫百里屠苏的少年,也如同史提尔遇上的上条当麻。
“他们好像很快乐。”符文魔法师没有使用望远镜,望着两百米外的下方,突然这么说,“好像很快乐,真的好像很快乐。那孩子永远都活得很快乐。”史提尔如同要吐出某种沉重的液体般说道,“像这样摧毁她的快乐的行为,我们到底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神裂站在史提尔的身后,一样望向两百米外。
“心情很复杂吗?”神裂用机械的口吻问道,“毕竟当年原本在她旁边的人,是你。”
“早就习惯了。”火焰魔法师回答。
是啊,早就习惯了。
“神裂,我的问题你只回答了一个。”史提尔几口就吸光了新点的烟,“我知道你有些想法,那个男孩子可能确实有吸引你的地方,但是我们毕竟有使命在身,隐瞒情报造成对敌方实力、身份与目的的错误判断,后果你我负担不起。”
神裂火织咬了咬唇,还是开了口:“名字你也听到了,叫百里屠苏。据说是LEVEL3的原石,学园都市也没有办法解释他‘召唤血色长剑’的能力。不受重视,没有组织,是个孤儿,没有不良纪录,跟上条当麻是同班同学。如果不是那天的一战,可能就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高中生。”
“又是这样,”史提尔重重吐了口烟气,“一再出现的身份平凡的神秘高手——按你的说法,这个普通的高中生其实可以轻易的杀掉你,杀掉一位全世界只有二十个的还是其中排名前十的圣人,杀掉一个拥有圣人体质而且拥有伦敦排名前十施法能力的魔法师?”史提尔非常愤怒,但这些愤怒,很多却是来自于刚才他口中已经习惯了的东西。
神裂没有责怪史提尔的失态,因为她知道这是史提尔在将那些沉重到窒息的情绪抒发出来。神裂继续平静的说道:“或许有人帮他隐瞒了消息,像他那样的人,完全可以改变科学侧与魔法侧的实力平衡。不过我觉得他那几句话应该是真心的,不是有意介入,而只是想帮助那个孩子。”
史提尔终于收刹住了情绪:“你真就那么愿意相信他所说的话?你为什么从来没怀疑过他说那些漂亮话是为了骗你?你就真如你所保证的那样没有受到自己感情影响?”
这都是很严重的指责,但神裂没有任何退避的意思,她直视史提尔的眼睛:“你不是剑客,也没有跟他战斗过。但我是,我苦修剑道十五年,那天我亲眼见证了世间最坦荡的剑术,也体会到了最纯粹的剑意。在剑客眼中,剑术、剑意原本就比语言更能直入人心。”
说完话,神裂转身就走。史提尔有些不好的预感,他急声问道:“神裂,你要干什么?”
“我想再去试一次。虽然你已经习惯了,但我还想再试一次!那个少年说的没错,我没有任何理由去伤害那个孩子,即使是打着救人的旗号,伤害依然是伤害。对无法拯救之人伸出援手,我好像真的是忘记了自己原初的信念,这样很不好。病了就得吃药,既然十字凄教、佛教、神道术式都没法救助那个孩子,那么我为什么不能选择让科学去救她?为什么我从未想过借助救人无数的医学去挽救茵蒂克丝的生命?我凭什么自以为是的用刀去砍那个孩子,就凭‘我是为你好’这么一句话?难道我必须得相信只有用自己的刀才能让那个孩子脑袋不被撑爆?”
“住手,神裂!”史提尔拿出了自己的符文卡片,他要阻止冲动的神裂,他绝不会把茵蒂克丝的命运交到外人手上,“你难道愿意把那个孩子交给毫无人性的科学家手上?你要看着那个孩子被切成碎块研究大脑的活动?消除记忆,至少能让她活着!”
“活着?成为没有过去之人,活着对她又算什么?教庭只需要一个活着的禁书目录,我却只有一个叫茵蒂克丝的好友!如果消除脑中的魔道书能挽救那个孩子,那么我就帮她把那些魔道书毁掉。教会的那帮家伙想要禁书目录,那就自己去把魔道书都记下来,而不是一次次的让茵蒂克丝去死亡、去忘记!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需要拯救之人,我还有什么资格使用术式?那个孩子说的没错,魔法师中不缺我们这样的恶徒,而科学侧中也没少像两个少年那样的善人!”
神裂依旧坚定的离开,并没有借助圣人的体质与魔法的力量从楼上跳下,而是准备一步一步从楼梯处走到楼下。在进入楼梯口时,神裂转身对史提尔说道:“我会把一切向茵蒂克丝说明,我不会再自以为是的替她做出任何决定。”
……
史提尔手中的符文卡片最终没有出手,他仰头看着头顶青天许久,而后发出愤怒的呐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