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瞳中映出她喜极的模样,捋过她耳边的发,他柔声道:“待你从花锦之那里取回那九颗楠木珠,我就在这里用千尺红毯铺地迎你过门,只是这一行,你万务珍重小心。”
那时的贴心情话似那一池荷花,灼灼盛放在她心头,苏九歌含笑点头。
左相花锦之,如同一个谜一般凭空出现在朝野中,多少人多少方势力曾明里暗里尝试与他较量,却都一败涂地,这个来路不明的左相是一个极危险的人物,可为了他,苏九歌甘愿夜闯左相府。
并非不知此行凶多吉少,可知道的再多、明白的再透,终抵不过“甘愿”二字。
而今想来,真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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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南宫郅亲自将她送到相府门前,温柔注视着她一脚踏入、渐行渐远。
左相花锦之善用机关,一条长廊,几度曲折迂回,四处皆是暗箭,苏九歌自认轻功盖世也难敌花锦之的机关算尽、步步为营,她拼尽全力闯出长廊,一无所得,可身上血却越流越多。
她妄图得以喘息,可长廊的尽头,等待她的却是一身红衣如火的花锦之,邪的眼妖的笑,令人一望进去就无法自拔,只是偏偏那眉眼间的冷意又让人望而却步。
他走近,以扇柄挑起她的下颌,目光在她的脸上流转,而后“啧啧”叹道:“我一直在猜那个会为南宫郅杀神开路的是谁,倒是个美人,南宫郅也真是狠心。”
她的肩胛处还插着一根断箭,阵痛袭来,她却只是咬紧牙关,抬眼狠狠地瞪向他。
花锦之也不恼,手中不知如何多出了一个木匣子,“你要找的可是这楠木珠?”
苏九歌只是瞪着他,没有答话。
她在机关重重的暗室之中苦寻良久却未见其踪迹,原来是花锦之算准了日子早已取走!
花锦之略一扬眉,透着无尽的妖娆,“这是你玄门之物,于我无用,你若想拿回倒也不难,只是以物易物,这交易才公平,九姑娘说可是这个理啊?”
他虽是问,话锋间却没留半分商量的余地,要么换,要么死!
苏九歌警惕地问:“你想要什么?”
花锦之开口,云淡风轻般道:“玄门九姑娘生得一双慧手,剑法无双,在下要得不多,只姑娘的右手足矣!“
霎时间,四间静寂无声,苏九歌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果然是花锦之,够狠!
要么换,要么死!
那时苏九歌满心满眼想的都是活,只要活着回去,她的三哥在千尺红毯的尽头等她,这世间最美好的都在等着她,她怎能舍得离去?
银色的剑光破过天际,苏九歌恍惚竟似见到了那千尺红毯,红的妖娆、红的热烈,可耳畔传来的却是花锦之冰冷无情的声音:“能让你不惜一切为他卖力,南宫郅倒是好手段,我留你性命让你去看清南宫郅的真心!”
真心……
如这暗夜凉风一般刺入人骨髓的真心……
口中溢出一声自嘲的笑,苏九歌决绝地屈膝跪倒在碎石路上、跪倒在在公子寻面前,“我只求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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