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8”大案专案组成立后,立即召开了全市区、县公安局长和专案组成员单位会议,紧急部署。专案组要求全市加大“12?18”大案的侦破力度。专案组会议结束后,各区、县都把侦破“12?18”大案放在了首位。城乡统一安排、统一时间、统一行动。统一对旅馆、饭店和小旅馆、小洗浴、小歌厅、小发廊易于藏匿人的地方进行拉网式检查。公路、铁路、村路各口都按着统一时间、统一行动布上了岗哨,见到可疑人上前盘问。城市的小脚侦缉队也按着统一时间、统一行动的要求,带上了红胳膊箍,注视着过往行人和了解辖区的外来人口。偏远县公安局在统一时间、统一行动的规定时间内,派出了几支搜捕队伍,分别到王凤仪、吴文义和赵富的所有亲属家进行搜捕。全市布下了天罗地网。临山市周边地区的公安机关也接到了省公安厅的指令,加大了检查力度。特别是红石县公安局,把此案当做了自己的案子去抓。在临山市统一时间、统一行动阶段,他们派出公安人员到李再修家和李秀英的娘家及他们的亲属家进行搜捕。偏远县公安局在统一时间、统一行动中,加大了对犯罪嫌疑人的审讯力度,曾经几次提审犯罪嫌疑人,向他们讲政策、讲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经过审讯,各犯罪嫌疑人的供述,都集中到一点,是迷信杀害了王万发。其主犯是李秀英和李再修。但是,李秀英、李再修等几个犯罪嫌疑人没有抓捕到案,案件定不了性。所以,抓捕逃窜的犯罪嫌疑人已成了当前突破案件的关键。
“12.18”大案专案组组长,临山市政法委书记赵连喜,副组长临山市公安局局长霍一民不断地听取专案组工作人员关于收集到各区县有关信息的汇报。两位组长不时地碰头、研究,不时地发布着指令。使“12?18”大案的侦破趋于了白热化。
这天,天已经很晚。凛冽的西北风起劲儿的刮着。可能这是入冬以来最冷的一天。救护车上的暖风已经不太管事。临山市医院急救科主任刘金凤、大夫张殿起和护士柳荫,在车上感到了阵阵的冷意。他们把棉大衣使劲的往身上裹了裹:“师傅,暖风怎么不管用?”急救科主任刘金凤问开急救车的司机。
司机说:“天太冷了,车外起码是零下三十五六度,再说,咱这破车封闭不严,到处漏风,所以暖风不管事了。”
大夫张殿起从羊皮手套中抽出手来,手心手背都使劲的搓,然后又往脸上、耳朵上搓。搓了半天,感觉到热乎了一点。他说:“师姐、柳荫,你们也像我一样。把手抽出来搓搓。搓搓就热乎点。”
刘金凤和柳荫,把手从冰冷的羊皮手套中抽出来,比葫芦画瓢的搓起来。搓了半天,几乎冻僵的手指,终于能活动了,但是,车内仍然是寒冷。
司机师傅说:“我的脚冻得和猫咬的似得,不敢打弯儿,还有点麻。”
刘金凤说:“那你可小心一点,实在顶不住,咱就找个地方住下。别出事!”
司机笑了:“大老爷们儿,这点冻算什么。”
刘金凤说:“没问题就好。小心点。”
司机开着车说:“不过,主任,我想给你提点意见!”
刘金凤说:“好啊!提吧。”
司机说:“我们再去抢救病人,抢救完了就走。别再观察了。你这一观察。观察出两个多小时去。要不我们早就到家了。何必受这些罪?”
刘金凤说:“师傅,请您谅解一点。我们的工作是人命关天的事。没有通融的余地。”
司机说:“我知道主任就得说这番话。好了,我们还是听主任的。”
刘金凤笑了笑:“这就对了!”说完这句话,刘金凤感到嘴有点不听使唤。她知道这是天冷,冻得。
原来刘金凤他们是去临山市郊的一个乡抢救一个病人。抢救完以后,又观察了两个多小时,到晚上八点多钟才往医院返。抢救地点距离市医院六十多公里的路程,由于山路崎岖、上梁爬坡,汽车需要走两个多小时。本来病人家属准备好了饭菜,但刘金凤怕给老百姓添麻烦。谢绝了病人家属的好意。空着肚子上了路。肚子没食儿,几个人更感觉到冷。可是越冷越有事儿,每过一个路口,他们都遇到持枪的警察。警察们手持手电筒,上车一个人一个人的照。他们已经过了多个这样的路口。刘金凤很明智。她知道这是在查罪犯。他们规规矩矩的接受检查。
又过了一个路口,前方来到了死人沟。他们要横跨“死人沟”。这条沟长达几十公里,沟里有数不清的沟沟叉叉。这死人沟原来叫四人沟,之所以叫四人沟,就是因为在抗日战争时期的一次最严酷的战斗,这里曾藏了四名八路军。日本鬼子找了几天,楞没找到。后来这四名八路,安然无恙。为此抗战胜利后,人们就给这条大沟命名四人沟。久而久之,被人们叫白了,叫成了“死人沟”。这次抓捕嫌疑人,已经将这条沟作为重点。可是警察们几次搜捕都无果。
刘金凤等人并不知道这些。他们要顺着盘山公路走到沟底,再从盘山路上到沟上。汽车下沟走盘旋路时,车走得很慢。司机为了看清路面,把远近灯光都打开。他们都聚精会神的看着前方。快到沟底时,有一条长长的漫坡。司机突然喊:“你们看!有两个人!”
刘金凤一看,那两个人在沟底路的不远处。这两个人,一个女人拉着一个男人,踉踉跄跄。他们在不断地磕跟头。看起来他们的目标是沟底下的路。可刚走了几步,那男人又摔倒了。女人也摔倒了。那女人向前爬着,爬到了男人跟前,用一只手推那男人。那男人怎么也爬不起来。刘金凤第一印象这是两个醉鬼。车离两个人越来越近。刘金凤终于看清了这是一个老人和一个年轻的女子。那老人似乎闭过气去,没有一点动静。那年轻的女人推了半天,那老人没有动静,年轻女人的头也无力的贴在了地上。
刘金凤已经判断出这不是醉鬼,像是中毒。她让司机师傅停住车。司机住刹闸,并将大灯开着。她喊张殿起和柳荫下车。到跟前一看,那个男人有六七十岁,那个女人有二十多岁。刘金凤想这是爷俩个。刘金凤蹲下看,那个老人已经昏迷过去。刘金凤用手指探了一下那老人的鼻息,还有气。她又拿出手电桶照照,扒开这个老人的眼睛看了看,瞳孔有点扩大。那个年轻的女人虽然没有昏迷,但是没有一点力气。让她爬起来,她爬不起来。刘金凤问那女人:“你们咋的了?”
那年轻的女人张了几下嘴,发不出音来。
刘金凤知道,这女人连回答的力气也没有了:“把他俩架上车。”刘金凤说。
张殿起,刘金凤、柳荫三个人去抬那老男人。使他们惊奇的是当手一接触到老人的身体,仿佛接触到冰,凉的狠。他们三人把老人抬到了车跟前,怎么也弄不上去。司机下了车,才把这年老的男人弄上了救护车。
“你能走吗?”刘金凤问那女人。
那年轻的女人费了很大劲才摇了摇头。
柳荫刚把她扶起来,她又栽倒在地上,连嘴角儿都磕出了血。
最后,这个年轻的女人也被几个人抬上来了车。
车上只有一张担架床。已被那男人占了。这女人只好被放到汽车的一角。好一点的是,这辆救护车是特制的,比一般救护车几乎要大出一倍。因而,上去几个人也显不出挤来。
汽车的发动机在不停的转着,车上的灯全部被打开。此时的刘金凤、张殿起、柳荫都忘记了寒冷。他们立即给这个男的检查起来。通过检查,刘金凤发现,这个男人的脉搏跳得很虚弱。她再一检查,发现这个男人肚子里没有一点食物。手脚几乎被冻僵:“给他挂浓度大的葡萄糖点滴!”刘金凤吩咐道。柳荫迅速的找出了葡萄糖注射液和一次性的注射器皿,麻利的给这个男人挂上了点滴。然后,刘金凤和张殿起又给那女人做检查。那女人和那男人一样,脉搏虚弱、腹中无食物。但是,这女人的脉搏却比那男人跳得要强些。看起来女人的生命力比男人的强。刘金凤也让柳荫给这个女人挂上了葡萄糖点滴。处理完以后,刘金凤让司机开车。车向临山市开去。